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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永昌与阎锡山(第二部)

  第一部:01——10章
  第二部:11——20章
  第三部:21——30章
  第四部:31——41章(完)

  十一、阎锡山誓师北伐,孤军作战,雁北尽失;徐永昌指挥有方,奉军未能突破娘子关

  1927年3月,国民党领导的国民革命,形势一派大好。北伐军在东南打败军阀孙传芳,占领南京。奉军与鲁军联合,攻击直系军队,占领开封等地,吴佩孚面临覆亡。
  在这种形势下,阎锡山又获得国民三军这支生力军,于是于4月1日宣布废除北京政府所任命之山西"督办"名义,将在山西和绥远的晋军改称晋绥军。5日,阎锡山颁布动员令,宣布服从三民主义。4月12日,蒋介石发动反共政变,在南京另立国民政府,与武汉国民政府形成所谓的"宁汉分裂",但北伐战争仍在进行,南京政府的北伐军攻占徐州,武汉政府的北伐军攻占郑州,冯玉祥亦出陕占领洛阳。6月6日,阎锡山宣布就任国民革命军北方总司令,正式参加北伐。
  当北伐军占领郑州之后,奉军即由河南向北撤退。徐永昌认为此时出击奉军最为有利,曾请杨爱源将此意转达阎锡山。阎未采纳。徐又亲笔致函劝告:"当此奉军披靡北撤,迤逦千里,若不乘此出击,无异坐失倒奉张之良机。"阎锡山仍不听,仅令徐陈兵井陉,作出参战的姿态。张学良乃得从容渡过滹沱河,在沙河以北的望都、曲阳、定县、新乐一线布防。阎锡山未听徐永昌的建议,后来付出惨痛的代价。
  9月,阎锡山正式出兵讨奉。他以商震为左路军总指挥,张荫梧为前敌指挥,率第一、七两个军及两个骑兵师、三个炮兵团沿京绥铁路两侧向北京前进;
  以徐永昌、杨爱源为右路军总副指挥,孙楚为前敌指挥,率第二、三、四、六各军及骑兵第八军三个师,炮兵三个团,沿京绥路西侧向北京进发;
  另以傅作义第四师、李服膺第十四师由蔚县出发,向北京的南北两侧袭击,以于镇河为团长的前敌警卫团出龙泉关,经阜平、曲阳袭击奉军侧背并相机破坏方顺桥。
  战斗打响以后,北方革命军进展顺利,左路军连克宣化、张家口,右路军连克石家庄、新乐、定县。但由于国民党内部正进行派系斗争,南方北伐军未能北上配合,致使北方革命军形成孤军作战。
  10月,奉军反攻。北方革命军全线失利。左路军退回天镇、大同,傅作义师被围琢州,于镇河团损失惨重,退回山西。
  右路军失利之后,杨爱源与杨效欧、周玳等即率部西行,拟经龙泉关退回山西。徐永昌发现后,认为举措失当,急令参谋追截,请暂留曲阳,自己亦随后而去,对杨爱源等说:"除原由龙泉关出之丰(玉玺)、傅(作义)两部仍回龙泉关外,其余应悉转行唐、向平山、获鹿撤退,否则阎先生轻车驻东长寿,正太路空虚,奉军数日可进太原,君等将安所归;且入龙泉关,则所有野炮均须委敌,将来如何应敌,此固末节,但亦不可不虑。"杨爱源和周玳等恍然大悟,乃按徐的意见行动。
  徐永昌回到平山,即接阎锡山急电,要他到井陉见面。原来此时雁北地区已为奉军占领,北方革命军固守雁门关一线,若东线娘子关失陷,则太原难保,山西危殆。阎将东线的指挥权交付徐永昌,要徐阻止奉军前进,否则他即不回太原。徐永昌亦感到形势险恶,只得临危受命。
  但是,在如何部署军队迎击敌人上,两人的意见却有分歧。徐永昌后来回忆说:"我接受阎先生北方军东路军事任务时,他主张毅然决然放弃前方,保守井陉山地,认为如此才能坚固部署阵地,方能保住东路无虞。我觉得井陉山阵地一点准备也没有,山虽险而寒冷异常,人稀地阔,少饮水,无燃料,不经部署,遽然退守山地,反而很难,虽有险要,亦用不上。故坚持主张留少半固守前方,拼死也要拼得能先守前方,非待后方布置妥当,不往回撤。因此且能使后方军队容易整顿。总而言之,井陉山地虽然险要,不经部署则绝不能守,一处有失,全盘坚险全失。杨效欧师被我留在前方,阎先生认为是冒险,是白白送掉一个师。他说晋军不长于野战,故认为离开井陉山地非常危险,但后来仅凭这个假的防御,一直维持了三四个月,敌亦因天寒与其他事故,未能大举来攻。我即在此三四个月内,将井陉山山地工事筑好,运煤、积雪水,一切均能从容准备就绪。直到七年(1928年)二三月,敌始大举来攻。我们在前方略予周旋,一夜之间,即退到井陉山,进入阵地。"
  徐永昌随即将指挥部转移至娘子关车站。其部署是国民三军在左翼,杨爱源、孙楚两个师在中间,杨效欧一个师在右翼,赵承绶师在阳泉,作为预备队防敌从右翼袭击昔阳。奉军虽向井陉山地进行多次猛攻,但都被守军击退。
  奉军未能从东线进入山西,徐永昌指挥有方,攻不可没。

  十二,孙岳逝世,国民三军正式归附阎锡山;北伐告成,徐永昌出任绥远省政府主席

  北方革命军在华北孤军作战之时,国民党内部的不同派系正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宁汉分裂"之后经过一段较量,最后在反共的基础上实现了"宁汉合流",南京政府成为合法的国民政府。但是,蒋介石又玩弄政治权术,先是下野,后又出洋,致使北伐陷于困顿之中。这就是北方革命军在华北与奉张孤军作战的原因。
  1927年11月10日,蒋介石由日本回到上海。他回来是要重新掌权,但又宣称不愿复职,其目的是要争取实力派的支持。阎锡山处境艰危,巴不得有人出来主持全局工作,继续北伐,冯玉祥也希望结束派系斗争,于是二人联名于12月通电,要求国民党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复任蒋介石统一指挥北伐,何应钦也通电拥蒋复职,李宗仁则早有表示。至此,蒋介石复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的条件成熟了。
  1928年1月4日,蒋介石回到南京,9日宣布复职。2月28日,国民政府军委会任命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为第一、二、三集团军总司令(之后又任命李宗仁为第四集团军总司令)。3月20日,阎锡山宣布就职,国民革命军北方总司令的名义随之撤销。矛盾暂时消除,继续北伐被提到议事日程。
  4月1日,蒋介石命令全线总攻。阎锡山于19日进抵娘子关指挥作战。到5月15日,由徐永昌为总指挥的东路军连克井陉、高邑、平山、元氏、获鹿、石家庄,5月31日进抵保定。
  国民三军虽然回归山西,阎锡山曾予晋绥军第三军的名义,但徐永昌仍以客军自居,所以他进入保定后,仍用国民三军的名义出安民布告。国民三军司令部设于行营内,他到司令部不到半小时,就接到孙岳在上海逝世的电报,使他精神上受到极大的打击。之后为孙举行了追悼会,将其临时葬于北京西郊温泉寺附近之显龙山阳。
  同时,也接到阎锡山的电报,令他在保定驻守。很快,阎锡山也到保定。徐对阎说:"我一向用国民第三军的旗号,完全是为孙禹行(岳)的关系,现在他逝世,此一番号无保留意义,你是北方军总司令,我们一路来,我愿归你节制。"徐说,这是他与阎合作之始。实际上是国民三军撤销番号,正式隶属于阎锡山。
  这时,蒋介石也派徐的陆大同学姚味辛中将来与他联系,要他就任第十二路军总指挥之职。原来,1927年冬南京国民政府即任命徐为第十二路军总指挥,因当时孙岳在世,他只是代理军长,无权决定部队的归属,所以未予理会。现在姚来,就不能不表态了。他对姚说:"论理,我直归国民政府最合理,但由于我从十五年(1926年)直到如今,在国家当时我认为是无政府时代,阎先生与我这样相处,在感情上说,我不能那样做,况阎先生亦归属国民政府,并非与政府对立的。"这样,徐永昌拒绝了蒋介石的拉拢。
  孙岳之死,并未影响徐永昌处理军务。当时侨居天津的杨庶堪(字沧白,民国6年孙中山派其为四川省省长,与徐相识)派人送来他的亲笔信:"你可直抵天津,截断奉军归路。"徐永昌认为这个意见非常之好,但是与阎锡山商量,阎却不同意,并且要徐不要离开保定,却命令张荫梧为左纵队,张楚为右纵队,兼程前进,于6月8日占领北京。阎锡山出任京津(后改平津)卫戍总司令,奉军退出山海关外,张作霖被日本军国主义分子炸死(张学良后来宣布易帜,改悬青天白日旗,服从国民政府),北伐告成。
  在此前后,蒋介石北上过保定,徐永昌曾去车站迎接,并在前巡阅使署晤谈。之后在北京碧云寺谒孙中山之灵时,在西部八大处的西山饭店,曾与蒋会晤数次。蒋问徐:"次宸兄在北方很久,对整个国家问题有何意见?"徐永昌坦率提出的第一条意见是,不应反满。他说:"前两天地方绅士在中山公园招待新到的军政高级官员,听到戴季陶(传贤)先生演讲,说你看这皇宫黄琉璃瓦一切东西,不但是汉人的血汗,亦是过去满人压迫汉人的血迹云云。我觉得在辛亥以前,我们革命无论说什么,都是为达到那时代的一种目的。民国成立,宣布五族共和,便不是这样了。我们多年革命,现在才算走到从前北京政府的所在地,将来越走越接近清廷的基地。中央公园附近之皇帝宫殿,不过是清廷住过而已,并非清廷所建,再往东北去,才是清廷建筑的地方。不过地上的建筑,与当地的人虽然关系已变,但是说起话来,总需关顾人心向背。须知我们现在是五族共和,在江南常说的那一套话,过河以后应当加以修正,否则便会得到不良的影响。"第二条意见是,应该建都北京。他说:"政府仍以建都北京为好,万一政府非在南京不可,最低限度亦应将军事学校设在北方。阎先生与冯先生两大势力,不分即合,分是国家实力的对消,合则国家或且多事。政府建都北京,最能解决此二大势力之分合,俾其均有中心可向。故万一政府不能在北方,亦应将军事学校设在北方。此亦有两点好处:其一,我们的外患在北方,训练军官的地方亦以在北方为切实用。其二,内忧亦在北方,蒋先生可藉此训练学生,常来与阎、冯在一起,感情融洽则国家力量可以团结。这就是我对国家问题的意见。"蒋介石首肯者再,徐永昌对此感到非常满意,但是后来发现一件也没有采纳和实行。
  蒋介石给了徐永昌3万元,作为国民三军历次阵亡官兵的抚恤金。徐按死伤人数分配后,将剩余的万余元,于1928年冬在保定城西满城县之一亩泉,修建了国民三军昭忠祠。
  北伐告成后,阎锡山领有平津两市和晋冀察绥四省。1928年10月12日,中国国民党政治会议根据阎锡山的提名,任命徐永昌为绥远省政府主席。

  十三、阎锡山将原国民三军拆散,编入各军;徐永昌在绥剿匪救灾,人民安居,各务其业

  徐永昌接到绥远省主席的任命之后,考虑到自己将解除兵权,从事政务,应该对原国民三军进行整顿并移交给阎锡山。他出于爱国家爱朋友,认为副军长黄胪初和旅长黄铭香、王凤飞应该调离部队,因为"渠等在彼时代诚不适于作师旅长职务,在我带领,尚可设法截长补短,使无损虞;若一旦隶属他人,其势将至不能相谅,难免仍受淘汰。以是我毅然处理,免使他人为难。"他打算将部队整编为两个步兵师,以马延守、方克猷为师长;一个骑兵旅,以吕汝骥为旅长;一个独立团(附炮兵一营),以梁 堂为团长。
  这个计划在征求干部意见之时,得到的反应是全体反对。他让大家尽情发言,很多人非常激动,少数人表现消沉。副军长黄胪初痛哭流涕指斥他是"出卖三军,换取主席"。他等大家说完之后,诚恳地剖析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他说:"北伐完成,国家统一,中原逐鹿,已成定局。我们不应当亦不可能于各集团(指当时蒋、冯、阎、李四个集团军)之外,再成立一个集团。所以,我们不归于此即归于彼,大家必须认清此一环境。再说,本军原是督办孙(岳)先生创立的,因他生病,责我代领;所以阎总司令要本军开进山西,而允许我们不改番号。北伐前夕,督办赴沪,我们打到保定以后,他病逝上海,北京下葬后,将他的灵柩运抵天津。我们为督办在保定开会追悼,天津迎灵,北京治丧。这是本军对督办的感念与责任,亦是本军的一件大事。本军初到山西,如改番号,那就对不起督办;现在督办长逝,国家统一,已非以往的无政府状态。我们两年来与山西合作得很好,如仍不改番号,那就对不起阎总司令,亦即对不起国家。我所以自行整编,自己调整人事,这样队伍还是好好的,还是大家自己带着,归属第三集团军建制。大家跟着人家继续好好地干,大家都有前途。我这样做,全是为国家、为弟兄、为朋友,而绝不是为我个人打算。如不明此义,仍要保持现状,这不等于要独立么!"经他这么一说,大家才平静下来,愿意按照他的意见进行整编。
  整编完之后,他派黄胪初持册送请阎锡山接收。阎后来告他说:"绥省地方不靖,带上兵去,较易施为。"徐回答说:"如不带兵即无能施为,那就带上兵去亦做不好。主席是一文职,军民分治,请自我始。"阎锡山同意他的看法,于是将马延守师拨归孙楚军,将方克猷师拨归杨耀芳军,将吕汝骥骑兵旅拨归赵承绶军,将梁 堂独立团拨归杨澄源军。国民三军至此完全解体,融入第三集团军了。此举既壮大了阎锡山的力量,也为三军干部找到了出路。抗日战争爆发后,徐永昌出任国民政府军令部长。1939年6月,黄胪初时任第二战区驻西安办事处处长。他写信给徐,报告国民三军旧人在第二战区的情形说:"国民三军旧人,除颜天民、梁述哉俱有升迁外,台耀西、白英杰亦升旅长,史泽波、续范亭升任师长,陈光斗且以总教导官代理行营主任,此旧三军同仁任职之大略也。"徐永昌看信之后,颇有感触,他随即在日记中写道:"回忆余之教导部下,只知令其爱国爱民,曾未顾念一己之势力与地位。过去交代国民第三军改隶于第三集团也,各干部恒以己意相责难,余则着眼于国家人民之需要,与军人人格之培养以绳勉之。半年前在西安召开军事会议时,于俊都尚以交代三军之失计为言,今乃证明干部之能各自努力,人亦任之而不疑,皆由于各干部之能爱国有人格而来。"
  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在任命徐永昌为绥远省政府主席的同时,还任命陈宾寅、梁汝舟、冯曦、祁志厚、萨栋旺楚克、萨克都尔扎布为省政府委员,并指派梁汝舟兼任财政厅长。梁兼财政厅长,是阎锡山精心安排的,他要把财政牢牢地掌握在自己亲信的手中。
  这些委员,徐永昌全不认识。当时的官场用人唯亲,"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官上任会把自己的亲信安排在各个重要岗位上。徐永昌不然,他重在做事,为事择人。他要为自己物色一个合适的秘书长。有濮绍戡(名彦圭,杭州人)者,原为察哈尔省蔚县县长,1926年国民三军围攻蔚县时,他慕名归顺徐永昌,多年来一直随三军行动。此次闻徐出任绥远省长,便毛遂自荐,要当秘书长。徐以其不堪胜任,未许。濮又要当丰镇县长,徐仅委以武川县长。至于秘书长,他则随时留意观察。一天,他到北平东四七条阎锡山的私寓问候阎病,恰遇一人正向阎汇报访问察绥蒙旗王公情况。询问之下,始知为原高平县长王平(字均一, 县人)。王告辞后,徐请阎为他派一秘书长。阎奇怪地问:你左右何至无此项人才而求于我。徐答道:总司令如一时想不起人来,就请刚从蒙旗归来的王县长同我去吧!阎锡山颇感突然。徐说:此人目正神安,言简理详,熟悉蒙旗情况,资历亦相称,秘书长一职当能胜任。阎乃允许暂调试用,殊不知徐历任绥远、河北、山西省政府主席,皆以王平为秘书长。徐后来亦感到于俄顷间决定一重要人选,实为平生所仅有。徐还任命1925年在西安时曾有一面之识的长安县长、晋南人李居义(芷政)为秘书主任。可以说,这两个人都不是他多年栽培的旧人。但他后来感到,这两人是他在绥远最得力的干部,他当省主席只是"坐享其成"而已。
  对于政府的原班人马,他大部留用,这也引起部下的不满。有人对他说:有历史的旧人你不愿去之,商(震)主席时用下的人,你为什么也不让他走。徐反对用人唯亲,主张为事择人,所以他觉得所有从前旧职员之没人请托,而遗留下来的人,很可能是真做事的人,唯有每个主管自己带来的人,才常有问题,常敢营私舞弊,如贩卖烟土毒品等。后来的事实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1928年11月,徐永昌赴绥就职。当年荒旱,粮食歉收,野有饿莩,土匪横行。因之当时最紧迫的任务一是救灾,二是剿匪。剿匪是由山西军队担当,他觉得还很得力,救灾却比较吃力。徐永昌回忆说:"救灾我很得力于朱庆澜先生及华洋义赈会。两个月后,朱先生在东三省募得粮食颇多,差不多每星期即有一列粮车到绥,不但救灾,并藉此改良农作物种子,记得有一、二个列车是专运种子来的。华洋义赈会则是以工代赈,主张开萨拉齐附近之黄河渠。我曾两度亲往平津接洽。该会主持人张元善君曾说:我是他们所见到的第一位大官,在此以前从未见过大官如省主席者来商赈灾。当时以工代赈开渠费用50万元,由我们自筹25万,赈会出25万。"所以在几个月后,匪清灾去,人民开始安居,耕田下种,各务其业。
  当时的绥远十分荒凉。居民习惯就耕地散居,一二土匪即可肆意抢劫。县城几乎没有,东胜县仅有土城的遗痕,并无垣墙。所谓城内,空空如也,只东门有一两家住户。县长则远住离城数十里之油坊内,根本谈不到治理。因此,他主张筑城,认为有城邑聚居,方可避土匪之害,免流亡之惨。但省府委员、教育厅长祁志厚是刚从美国回来的,他说美国到处都在拆城,筑城是复古倒退,影响商业。后来虽拟筑七城,但因徐离绥,据说仅筑得武川一城。
  这里顺便叙述一个小故事。徐的妻子多年前就想买一部留声机,在闲时听听戏以作消遣,他都未予答应。1928年家居天津时,曾以数十元购得一部及戏曲唱片若干张。1929年到绥,某日要试放,徐永昌对她说:绥远灾害连年,今虽小安而仍未康复,我们不惧路人兴叹怨望吗!妻子生气地说:丈夫做官,我还不如一个普通老百姓自由。虽则如此,徐永昌也没有让她开机放唱。

  十四、徐永昌拟在绥远实施屯垦,巩固边防,消除内战;阎锡山忙于应付蒋介石的削藩政策,不予理会

  徐永昌是个喜欢研究事物的人。1907年他当兵时,曾到过黑龙江省,看到那里有亘古未开之地,纯系黑土,且无砂砾,便想到如果在那里屯兵数十万,进行垦殖,一可消纳编余官兵,寓兵于垦;二可加强地方治安,移民实边。当时这样想,不过是一时的观感而已。
  1928年北伐胜利之后,他就考虑各集团军兵员的出路问题,于是又想到了屯垦的问题。阎锡山在北平十分忙碌,徐永昌想问他这个问题,苦于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后来阎回晋,他认为时间到了,特意上车送行,向阎建议实行移兵屯垦。两人一直谈到长辛店,他才下车。徐永昌对阎说:"各集团军有如此多数队伍,命意何在?他集团无论矣,我们养兵如许之多,将拥以自卫耶,抑将有所施为耶?养兵如是之多,不但要自己心安,亦要别人心安,愚意欲自安安人,则莫如在察绥实边屯垦。国家日言编遣,余意不但事实上作不彻底,即环境上亦不许彻底作。若能在西北屯垦,则不论他人养兵多少与作何用途,而我们之兵是为国家开发西北的,或者因我们之意志趋向开发西北,而各家统向各可去之边疆努力,谋国家利益,则于国于身两得其益矣!如此则自身既有所施为而心安,别人亦因心安而有所施为,岂非国家之幸乎?同时,公(指阎)亦可以常驻西北,或到职权范围以内作一监督者,以促成自己之政治主张及于民间。不然,自视为政治范围者,不过是自己的政治圈耳,使人认为一势力圈其危险为如何?而影响所及,人民之苦痛又如何乎?照屯垦作去,兵是分散成实边的布置,自身精神是用到人民的方面,各方危机,自可消灭矣!"
  这些话是很有见地的,阎锡山听了也很感兴趣,但要第三集团军这样作,实际上是不可能的。
  1928年10月,徐永昌受任绥远省主席。赴任之前,他又向阎锡山提出实行屯垦的事。他说:"屯垦之事,我三集团如不能大部分去作,可先使昌以万人试之。去数月后,借两个月饷以购置农具,并请公家发些修盖营房款项,则三年以后,万人中可有五千人变为地方居民,即不然,三四年后亦可全数遗留于该地以为农民,继续行之,地开而边实矣。最小限度用三年之饷,办一部分无后患之编遣,而此三年中,仍可为国家负军事责任,三年以后,成一无危险之移民亦可为也。"阎锡山的回答很简单:"容后图之。"
  不管阎锡山支持不支持,徐永昌还是准备实施屯垦,并且拟定了屯垦计划。他的屯垦分兵垦与农垦两种。兵垦是有组织、有领导、有纪律的,开发边疆,建立新治,容易见效。民垦是移民实边,但移民散漫,来去自由。两相比较,他认为以兵垦为优。土地由政府出资收购(每亩当时三五角钱),分给屯垦兵民,再发给每人十元,用以购买农具和建造房舍。在屯垦区内则兴修水利,修筑公路与轻便铁路,建立商店,兴办学校,使之成为新村。
  1929年3月1日,徐永昌应召回到太原。他曾三次到阎的家乡五台县河边村,与阎商讨绥远政务,其中之一仍是屯垦。他不惮其烦地又向阎说:"我国工业不发达,内地失业人多。今日移民实边,不惟救民生,亦所以固国防也。盖我国边防,主要即在蒙古,所以说要这个国家,就得要蒙古。尤其要蒙古,就得要蒙古人。美国对土人曾有特别保护条例,蒙古人生活环境,视美洲土人尚不如,非由政府救济之不可。如办学校以改善其生活,诱导其开发荒地,整理其弃材,使与汉人杂处,移易其习尚等等。自清廷逊位,蒙古人几不服政府,袁世凯以后更且不知有政府,故在今日蒙旗,其对人的观念颇重,若由阎先生亲予赈济,必可收其一部分内向之心。"他再次向阎强调,绥远地广人稀,更感屯垦之迫切。他认为这不但可以巩固边防,而且是消除内战的一种有效办法。
  这些话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当时的阎锡山哪里听得进去。
  原来,当北伐胜利之后,国家就面临着一个裁军问题。1929年初,蒋介石召开了全国编遣会议,企图通过合法的编遣削弱异己,壮大自己。这个阴谋被冯玉祥、阎锡山和李宗仁识破,编遣计划成为一纸空文。冯、阎、李返回自己的防地之后,都在筹划如何对付蒋的削藩政策,以谋求自己的存在。阎锡山召徐回晋,就是为了商讨这个问题的,绥远政务自然听不进去,研究和实施屯垦更是无从谈起。不久,徐永昌调任河北省主席,屯垦计划就彻底胎死腹中了。

  十五、阎召徐回晋讨论如何使蒋、冯相安的问题,徐在太原和西安却闻到浓浓的火药味

  1929年3月1日,徐永昌应阎之召回到太原。这期间,中国的政局正发生着急剧的变化。二、三、四集团军名义上已被撤销番号,实际上并未编遣,与蒋介石的矛盾日益尖锐。徐永昌的看法是:"当时二、三集团军军饷,是就各集团军地盘所收入以供之,兵多款少。第一集团军地盘既富庶,又有商埠海关,收入自然较裕。中央是以此困二、三集团军,要教他自生自灭,要教他自缩军队,到军队少时即可布置。二、三集团当然亦明此意,且以为打倒奉派促成统一,是大家出的力,所以不服。"
  除了用上述办法外,蒋介石还采用军事镇压之法,首先于3月下旬打败了李宗仁的桂系。冯玉祥感到下一个将要轮到自己了,遂采取联阎抗蒋的策略,要阎主持北方和平,也就是要同阎结盟抗蒋,以求自存。阎则表示愿同冯下野一起出洋,并邀冯来并,共同行动。后来,蒋也表示愿意出洋。实际上谁也不愿出洋,不过玩弄一种斗争策略而已。阎锡山的目的是联冯抗蒋,以抬高自己的身价,既谋自存又图发展。
  徐永昌这时正在太原。阎让他与一些高级军政官员讨论如何使蒋、冯相安以安定北方的问题。由于不得要领,不久,徐又回到绥远。
  6月,徐永昌再次奉召来到太原,讨论如何使蒋、冯相安以安定北方的问题。下旬,冯玉祥表示愿意来晋。6月25日是冯玉祥到晋的日子。阎派徐永昌到运城去迎接,他本人则在介休迎候。
  冯之来晋,徐永昌认为是冯想说服阎锡山与他合作,阎则是谋求蒋、冯相安以安定当时局面,蒋亦盼冯到晋,各有部分的成功。实际上,阎锡山是要挟冯以自重,抬高自己的身价。徐永昌亦说,第一回合是冯被软留于太原。实际上,冯是被阎软禁于五台建安村(后移西汇别墅),失去自由。
  6月30日,阎应召到北平会见蒋介石。蒋给太原拨款300万元,不久又任阎为西北边防司令官,阎则认为不宜设此官,拒绝就职。
  徐永昌在太原时,有一天,阎锡山的秘书长贾景德(字煜如)约徐在他家吃午饭。由于大家天天聚会讨论如何使蒋、冯相安的问题,所以吃饭的时候又涉及到此话题,不料贾却脱口而出:"能安亦不能教他安。"徐永昌颇感诧异,以后遂不再涉此话题。
  冯玉祥到太原后,阎锡山因徐原为国民军,与二集团军的旧人大都熟识,遂让他去看看二集团军的队伍。徐行前去见冯,冯说:"欢迎你去看看,陕、甘、宁、青四省,平时亦绝养不起这么多队伍。现在四省苦旱,队伍十分困难,你去看看,帮他们解决解决吃的问题。"徐赴西安途中,经过潼关、华阴、华县、新丰等地时,二集团军的部队都请他检阅,并且会见了石敬亭、庞炳勋、宋哲元等老朋友。他看到二集团军的队伍身体精壮,军容整肃,训练有素,在讲话时说了许多赞美的话。但是他又看到,这些部队好像负有一种使命,在这种使命未完成前,高级将领都在咬着牙拼命练兵。这从他们举手敬礼的庄严神态上完全可以看出来。第二是军乐队所奏乐曲的拍子,急遽短促,都是有肃杀之气的音节,似乎应是骑兵炮兵用的,而非步兵所用,但迎接他的部队十之九都是步兵。
  贾景德的话,二集团军的军容,使徐似乎听到了隆隆炮声,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不祥之感,暗暗产生。

  十六、商震在河北私购枪械成立学会,蒋、阎要撤他的职;徐永昌建议让商易地做官,避免了一场风波

  1928年北伐胜利后,晋冀察绥及平津两市成为阎锡山的领地,各省市官员自然由阎安排。于是,徐永昌出任绥远省主席,商震出任河北省主席。两员大将,一北一东,成为山西之屏障。
  商震,字启予,一位很有作为的人。不知出于什么动机,竟挪用河北省公款,在奉天买了一批枪械。一支军队不经上级批准,随便购买枪械扩编队伍是不允许的。阎锡山得悉后,认为商震有异图,即有可能闹独立、脱离山西。
  商震在河北还同一些国民党人成立了一个所谓的兴中学会。不经中央许可,党员在党内私立组织,是违反国民党的纪律的。蒋介石很恼火,要撤商震的职。
  可巧,河北省同乡也发起了"倒商"运动,派人到太原请愿。因此,如何处理商震,就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
  1928年6月30日,阎锡山应召到北平谒见蒋介石。商震的问题成为议题之一。他们商定调任商震为南京军事参议院副院长。实际上就是剥夺商震的军政实权,给他一个闲差,拿点生活费度日而已。
  商震原是陕西督军陆建章的部下,后归附阎锡山。他是一员战将,在反击郭坚、樊钟秀、国民军与奉军犯晋的战斗以及在北伐中,都是独当一面,战绩卓著的,晋军将领无出其左者。因此,晋军将领中除杨爱源、孙楚、周玳等人能实事求是地对待商震并赞扬他的战功外,也有少数人出于忌妒而对他不满。商震手下的一些人也觉得山西有些排外。由于徐永昌多年在外,不是阎的嫡系干部,这些人就向他诉苦。徐曾向他们解释说:"诸君谓山西排外,请看山西无论文武,启予实居第一高位,彼究竟受排挤与否可以明矣。孔芸生(名繁 )是山东人,何以亦排商启予,可见是人事摩擦,非排外亦明矣。"但是这些人未能释然。
  这些矛盾,阎锡山是明白的。对商震的处理如果不当,可能会引起一些麻烦来。他在宣布调任命令之前,还想听听徐永昌的意见。
  阎锡山回并后,将此事商之于徐永昌。徐对他说:"启予这个军人亦有很好的条件,第一,他很爱‘好‘,亦能选用好干部。第二,他作战还勇敢,与你亦有十几年的历史。至于购械之事,假如你有个子弟问你要东西你不给,他有钱时自己就会买。假定启予那时请你补充枪械,你补充了,他何至于向外购买。山西有而不给他,还能挡住他向外买吗?此不足深怪。山西如他这样才干的将领还不多得,你将他撤走,无异自剪羽翼。"
  徐永昌的一席话使阎锡山恍然大悟,阎于是改变主意,决定自己辞去山西省政府主席之职,调商震继任,河北省政府主席由徐永昌继任。8月6日,他向国民政府发出辞职电,9日致电商震:"我不能不出洋,山西非执事回来不可,前在北平面陈蒋主席照准。河北省主席一职,昨雪竹(何成浚字)来,商定由次宸继任。希俟发表后,早日来省就职。"8月10日,国民政府宣布任命。11日,商震致电阎锡山:"震奉职河北年余,毫无建树。猬荷德意,复以根本重地见委,感激曷可胜言。兹谨拟不日赴晋,尚有面禀之件,谨先电闻。"
  这样处理,双方都可以接受,暂时避免了一场风波,但矛盾依然存在。商震从此离心,阎亦不敢重用,最终受害的是阎锡山自己和山西人民。容后再叙。
  徐永昌调任河北省主席,阎推荐师长李培基继任绥远省主席。当时的河北省政府设在北平,各国使节不愿去南京,仍驻北平,河北省主席自然而然地成为与外国使节接触的代表,拜会邀宴,纷繁扰嚷,徐永昌不由得产生一种反感。在河北省主席任内共一年有余,一半时间是去河南作战,一半时间处理政务。他自认为感到愉快的有三件事。
  第一件是成立河北省农田水利委员会,打井、修渠、建水库。要做这些事得有款项,他召集银行界人士会商借款问题。中国银行天津分行卞白眉说,只要有抵押,钱就拿出来。他找朱庆澜先生想办法,朱又同他去找民国初年一度当过总理的熊希龄。熊说,长芦盐加价一年,再延长一年,以此作抵押,即可借得350万元。李石曾听说是做好事,又从庚子赔款内借给350万元。共有700万元可供支配。
  第二件是建国民三军昭忠祠。款是用中央给的恤金3万元中未发出去的万余元,祠址选在保定城西四五十里的满城县之一亩泉,盖了三间享殿和三间门厅。享殿内陈列了军长孙岳,旅长员志清、刘金波以及营连排长和士兵的牌位800多个,军官附有小传,士兵只刻姓名。祠堂匾额由当时的行政院长谭延闿题字,纪念碑由于右任题字,祠周遍植树木,非常庄严肃穆。其用意是要为国民三军成仁取义的官兵留一永久纪念,以供同仁追思,遗族祭扫,后人凭吊。此祠于1928年冬开工,1929年冬落成。
  第三件是将徐椿龄老先生安排在北平中海附近的清摄政王新第奉养。

  十七、徐永昌劝阎勿参与唐生智倒蒋,阎不听,由联唐变为倒唐,在郑州险遭暗算,几成蒋的阶下之囚

  蒋介石排除异己,引起各方不满,除了冯、阎、李外,第五路军总指挥唐生智也在密谋倒蒋。其代表袁华选在太原向阎转达唐意,只要同意反蒋,就拥阎为领袖。阎派代表赵丕廉到河南信阳与唐联络,并答应支援唐军费60万元。
  一场大战又将爆发,各方都在筹划对策。
  蒋介石派吴稚晖到晋争取阎锡山,并于1929年12月28日任命阎为陆海空军副司令。蒋的代表何成浚(雪竹)也在太原,他希望阎能在蒋解决唐生智之后,到郑州一行,会见杂牌军首脑,表示拥护中央,其影响将极为重要。
  徐永昌在各方剑拔弩张的情况下,拟对阎提些建议,遂从北平陪同吴稚晖一同到晋。他除向阎汇报河北情形外,即与阎谈论国内形势。徐说:"你的事非常繁,每天接触的人亦众,我不要说话太多。为你容易记,我只说三句话:第一句,你不要有上台作领袖的心。"阎当即答复说:"我没有这个心。""第二句话,你不要轻视蒋介石。"阎问:"怎么讲?"徐说:"蒋介石在上海待得很久,直如上海人,你不要有看不起他的心。"徐的意思是说,你与蒋斗心计,恐怕斗不过他。阎想了半天说:"介石这个人,辅之不足辅,倒又不足倒。"徐觉得这话是看不起蒋的口吻,随之又说:"第三句话,你不要去郑州,郑州为一是非之场。"阎说:"他们都要我去。"徐说:"那一伙杂牌军要你去,都带有反对中央之意,想联合你反对编并,图谋存在。中央要你去,想要你帮助中央解决他们。所以我说你不要去,去则不但是非太多,而且绝对于你不利,因为他们都想在你身上找出路,应付一有不周,当然即有与你不利。"这些话,阎锡山根本听不进去。徐永昌后来回忆说,第一句他不理会,第二句是面驳,第三句是以相反之事实作回答。
  阎不听徐永昌的意见,其打算乃是联唐反蒋,并与唐约定于1929年12月初起事。12月1日,与唐结盟的石友三炮击南京,唐即在郑州发表反蒋通电。此电将阎锡山的名字列于汪精卫之后,提出拥汪反蒋之主张,并改称自己的部队为护党救国第四路军。3日,唐又发表拥汪联张(学良)电。阎锡山接电,认为唐背弃前约,非常不满,于是暂不表态,静待时局发展。
  蒋介石立即采取对策,一面派吴铁城争取张学良,一面派监察院院长、阎的挚友赵戴文回晋劝阎勿动干戈。赵于7日返并,大骂怂恿阎反蒋的贾景德与赵丕廉,"险些坏了蒙(五台土语,以蒙代我)总司令的大事",并向他摔去茶杯,以示决绝。
  阎锡山既恨唐违约,遂听取赵的意见,变联唐为讨唐。阎与张学良原约定联唐讨蒋,赵回来后即请张暂缓发表,20日则与张联名通电,支持蒋介石讨伐唐生智。蒋遂通令各军,讨唐军事归阎指挥。1930年元旦,阎就任陆海空军副司令之职,命令部队进军河南,并亲自到新乡。3日,偕同何成浚到达郑州。阎锡山的出兵,立即使局势发生变化。原在唐讨蒋通电上署名的将领,纷纷否认参与其事。唐在众叛亲离之下,通电下野。一场大战烟消云散。
  蒋介石的目的是消灭异己,哪管功过是非。他认为阎锡山离开山西,正是其下手之时,所以在阎未到郑州之前即密令何成浚与河南省主席韩复榘相机捕阎。阎也提高警惕,防人暗算。他到郑州后,即派参事张象乾常驻电报电话局,检查往来电报并偷听电话。1930年1月14日上午,他听到何成浚要韩复榘动手捉阎的电话后,立即报告。(注:徐永昌说,此消息为孔繁 从王金钰处获悉)阎乃命令驻在新乡的冯鹏翥派一个火车头挂一节车厢,开到郑州接他。他则化装成商人,连夜乘车北上。15日晨到达新乡,阎即致电何成浚与韩复榘,说明事出有因,不辞而别。一场你死我活的暗斗,就此暗中结束。
  阎锡山不听徐永昌的劝告,险遭暗算,几乎成为蒋介石的阶下囚。

  十八、徐永昌反对倒蒋,却违心地答应作指挥官;阎锡山放冯玉祥回陕,在中原点燃倒蒋战火

  阎锡山在郑州逃脱蒋介石的陷阱之后,觉得只有同蒋摊牌,走打仗之路了。要打仗,得有指挥官。商震调任山西省主席,表面上没有降职,但阎心里明白,他是不能重用了。现在可以独当一面做指挥官的,只有徐永昌一人了。因此他要同徐商量作战的事。1930年1月下旬,他派北伐后出任天津市长的南桂馨到北平通知徐永昌:"阎先生让我密告与你,我们准备与中央摊牌,恐怕有战事,要你去打仗,请你把自己的公私事都安置一下,阴历年过后,即请先回太原一趟。"
  徐永昌感到事态严重。过了两天,他同河北省政府秘书长王平同车出去吃饭,他问王平:"你听说山西准备与中央决裂吗?"王说,他听到一点。徐又问他:"你认为如何?"王说:"把握太小。"徐是不主张发动倒蒋战争的,听了王平的话,他感到同情他的只此一人,可与谈机密者亦此一人,别人都是起哄的。他认为王平大处明白,但不轻易发言,阎锡山把他看作一个事务人才,实在太可惜了。
  1930年2月3日,即阴历正月初五,徐永昌到太原见阎。下午3时左右,阎在其机要室接见了徐,在座的有赵戴文和机要室主任高冠丞。阎问徐:"佩兰(南桂馨字)与你说的话,你都知道了?"徐说:"都知道了,还有变动没有?"阎说:"已与人家签字了,只有这样子做下去。"徐问:"与谁签字?"阎说:"张汉卿(学良)的代表。"徐又问:"代表为谁?"阎说:"邹海滨(邹鲁)。"徐永昌听了深感诧异,就说:"我没听说过邹鲁与张汉卿有什么深的关系,如何能代表这样大事!"阎说:"此一时之同志,即可以道合,用不着有何深交。"说罢阎又问徐:"你对此事怎么看?"徐说:"我去冬回来曾与你说过三句话,还记得吗?"阎含糊表示不十分记得,徐于是又重复一遍。阎听了说:"要是这几句话,我还记得。"徐接着说:"现在我只说两句话了,第一,不要走打仗的途径;第二,你如一定要打仗,不要与我商量作战的事,不要用我作指挥官。"阎说:"要你回来,就是要与你研究怎样打仗,就是要你指挥战事。你这说法,是否你看的是必败。"徐说:"张汉卿如来合作,胜败似未可知,否则必败。"阎锡山听了,在室内绕了几个圈子,也没做什么结论,但他认为,准备打仗,不一定就打仗,只要我们决心作最后的表示,一个通电,蒋即只好下野。在座的赵戴文只说些模棱两可的话,高冠丞则一言不发。
  自此以后,徐几乎天天在梁巨川所掌管之密电室与阎见面,在座的还有赵戴文与梁。阎锡山以截获的各方密电和电报作资料,研究怎样对付蒋,怎样联络各方,同时还研究打不打。如此数日,天天研究,情况日紧一日。
  徐永昌反对倒蒋,但他又不得不违心地答应作指挥官。他这样做是因为:他准备来晋时,阎派孙楚去接他,孙转达了阎说的"与有人格的人作朋友是光荣的",使他深受感动;国民三军到山西之后,阎始终没有压迫或示意要他取消国民三军的旗号;几年中公谊私交都很好。但是阎锡山天天邀他研究打不打,他实在不胜其烦。有一天,徐永昌忍不住对阎说:"我说你不要打仗,你非要打不可。我说你不要与我商量作战的事,你定要用我作指挥官。现在我已答应作指挥官,你要研究怎样打可以找我,若研究打不打,我已说定不可打,你不要再与我研究。"阎锡山听了点头同意,但事实上还是天天找他去研究。
  在阎周围的要员中,反对倒蒋的是徐永昌和赵戴文二人。赵在研究打不打时,态度模棱两可,徐又违心地答应作指挥官,于是主张倒蒋的人就占了上风。其中一心要辅佐阎锡山成为国家元首的是贾景德。徐永昌说:"忆十三年(即1924年)之政变(北京政变),首谋当是续西峰,而成之于冯(玉祥)、胡(景翼)、孙(岳)。今次大战(中原大战),首谋是阎锡山,而成之于贾煜如(贾景德字),因为煜如是唯一的绝对赞成者。"
  最后使阎下决心摊牌的还是冯玉祥。冯在软禁之中,与外界隔绝,同阎亦难得见上一面,但他认为反蒋必须使蒋、阎关系破裂,结成阎、冯联盟。1930年1月初,他趁阎赴郑州指挥讨唐战事之时,密召鹿钟麟见他并授以几条妙计,其中之一就是作出秘密联蒋的姿态,使阎产生蒋、冯勾结的错觉,从而促阎下决心。鹿回到西安,即提出"拥护中央,开发西北"的口号,同时派人到南京与何应钦接洽。
  阎锡山果然跟上冯玉祥的安排打转。他与蒋开始公开论战,关系一天比一天恶化。3月初,阎锡山决定放冯回陕,也就是决定联冯倒蒋。
  徐永昌回忆说:当决定放冯回陕此一午饭前之很短时间内,赵次陇(戴文)问阎先生:"你一定要放他?"阎说:"不放他,二集团即跑了。"赵闻之,义形于色,大哭而去。徐觉得赵在研究打不打时,如果这样坚决反对,或能有济于事,此时大哭已经迟了。
  3月8日,阎放冯回陕。4月4日,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分别就任"中华民国陆海空军总、副司令",并通电讨蒋。
  民国史上陈兵百万以上、死伤军民30余万的中原大战就此点燃。
  徐永昌受命指挥陇海路战事,他在河南新乡见阎时,请阎为他准备几百只民船,分置黄河两岸。阎很诧异。徐解释说:"我统帅如此大军在豫作战,不能无妥善后路,岂可仅恃一黄河铁桥。我在此地负责,何尝不能自己安置船只,所以请公安置者,要你心中知此万一之用也。"阎听后,即让身边的总参议周玳准备。

  十九、阎锡山兴师问鼎,兵败中原;徐永昌全师回晋,为阎保留了东山再起的资本

  1930年3月初,中原大战正式爆发。
  倒蒋军的作战部署是,沿津浦、平汉、陇海三路进军。津浦线全为晋军,由阎锡山指挥;平汉线主力为西北军,由冯玉祥指挥;陇海线为西北军与晋军,由鹿钟麟与徐永昌指挥。
  徐永昌指挥的部队为晋军孙楚、杨效欧、关福安、杨耀芳、张会诏五个军,还有赵承绶的骑兵军和几个炮兵团,共15万人,是确有把握的部队。此外,还有万选才、石友三、孙殿英、刘茂恩等部,共约30万人。
  战争初期,倒蒋军进展顺利。津浦线攻占济南,进克泰安,直指徐州;平汉线进占许昌、漯河,直指武汉;陇海线进占宁陵、睢县、民权等地,拟在徐州会师。之后,双方相持对峙。8月,蒋军反攻,倒蒋军处于劣势。当此之时,阎于9月9日在北平就任中国国民党中央党部扩大会议选出的“国民政府主席”。9月18日,张学良发表拥蒋通电,挥师入关,形势剧变。中原大战以蒋介石的胜利宣告结束,倒蒋军只得全面撤退。
  战败之后该作何打算,鹿钟麟约徐永昌到开封会商大局。徐明确表示:“我受命而来,当全命而归,他无所知。”会后,因战事结束,二、三集团军的将领们多在开封逗留一半日。宋哲元、孙殿英、石友三、庞炳勋等人聚在一起赌博,他则与孙连仲等人闲谈,话题自然少不了出路问题。有次酒后,他又明确表示:“今次之战,阎先生有野心欲为首领,此人人皆知之事,所以事成阎作东道主;万一失败,以今日局势言,山西、陕西仍可自守。我军拟西者(注:即去陕西)无论矣,拟北者(注:即去山西)不论何军何部,有一不退过黄河以北者,三集团兵决不过河。诸君信得过徐某,当更信得过第三集团军。”
  蒋介石在庆祝胜利的同时,还要收编这些战败的部队,以进一步壮大自己的实力,于是派人四处活动。徐永昌的指挥部由兰封撤至兴隆集时,收到辛亥太原起义军总司令姚以价致孙楚的信、唐生智致杨爱源的信及何成浚致杨效欧的信,徐永昌明知为劝降之书,亦不加检视,径交本人酌情处理。同时,他还收到蒋介石给他的一封亲笔信,内称:“津浦线晋军已由济南溃散,二集团大部向中央投诚,东北军入关拥护中央,阎伯川既无能为力,兄此时再以孤军支持下去,徒苦人民,望有所主张。……我请刘君实先生相候于民权县,在三日内请予联络。”徐永昌对此置之不理。
  二集团军的将领如吉鸿昌、张印相、梁冠英等许多人,都投降了蒋介石。
  徐永昌指挥部队有组织地撤退。他在兰封兴隆集、杜良寨等地派干部监督挖筑工事,逐撤逐守。等前方指挥官和士兵撤退后,自己才走。10月1日,部队退至开封,他在此逗留了两夜一天。大战开始时,他曾借用开封商会5万元作军饷之用。此次退至开封,他亲看士兵抬款送还。有人说:“当此之时,何不留以犒赏士兵。”徐说:“这个时候,我不懂得犒赏士兵,借人之钱何可不还。”直等到山炮兵撤过开封南关,他才出城上车。10月4日,部队到达郑州,徐永昌随薛笃弼(子良)前往城北帐篷内会见冯玉祥。时值吉鸿昌的代表正同冯谈话。代表走后,冯说:“你们知道吉鸿昌的代表来做什么?他说,我们现在正与蒋介石联络,是要做赤壁之战的黄盖,机会一到,即将蒋介石与你们生擒过来。现在局势尚大有可为,郑州附近还可守一时期,仗还可以打下去。”但在当天下午,冯就渡过黄河走了。
  10月5日,徐永昌与鹿钟麟、孙连仲、宋哲元等商谈撤退之事,商定各留一小部队归徐临时指挥,不料鹿和大部分军队却于当晚走了。到第二天,只留了二集团军庞炳勋一个军和宋哲元的一个旅,其余为三集团军全部。徐即命令三集团军掩护友军过河。他实现了“二集团军有一人未过河,三集团兵决不过河”的诺言。
  之后,徐永昌命令孙楚率部掩护三集团军各部过河,最后由马延守师掩护孙楚军的另外两个师过河。这是因为孙楚是他的老朋友,马延守是他的老部下。在黄河桥南之桥头堡,徐永昌待了一天两宿,直到只剩下孙楚一个军时,才同孙楚一同上车过河,8日晨到达黄河北岸。
  这次过河北撤,除了受到降蒋的梁冠英部炮击、桥头堆放的弹药一度爆炸引起惊慌外,整个来说,队伍是整齐的,情绪是镇定的。野炮是装在火车上运过去的,山炮、机枪和步兵都是徒步过桥,因为早在进军之初,徐就命令在铁轨中间铺了木板,上垫黄土,天天洒水,所以在铁路桥上徒步过河,也非常便利。
  阎锡山这时在石家庄。他恨张学良之出兵拥蒋,拟训练新兵,构筑工事,在石家庄与张学良决一死战,乃连电徐永昌,要他北上石家庄,徐复电拟走修武先入上党,阎则回电说:“一定要走平汉来石家庄,与奉军一决。”
  这时,石友三已在河北据平汉路,并将由晋运来的晋军粮秣截去。徐永昌欲向鹿钟麟、孙连仲借粮饷,他们都支吾其词,说已分到各部去了。徐永昌与孙连仲密谈阎要他北上石家庄、孙部能否同行的问题,孙说:“石友三要我与他共截取三集团军,我当然不能这样做,但也不能帮你去打石友三。”同时,鹿钟麟也警告他说,石友三和刘春荣都在准备截击晋军,请徐小心。
  北上石家庄是不可能了。10月10日,徐永昌决定经修武入山,分两路开拔,由山路回晋。孙楚带其本军及关福安军、赵承绶骑兵军经薄壁口直奔长治;他本人则带杨效欧、杨耀芳、张会诏、庞炳勋各军经车轮关进入陵川。10月13日,徐永昌到达陵川夺火镇。两路人马,先后回归。后来查点,只有周思诚师因行动迟缓,被蒋军缴械。在此期间,徐永昌一因太累,二因电台未能跟进,有三四天没有报告情况。阎在石家庄急得绕室彷徨,连说次宸军出了闪失可怎么办。

  到夺火镇后,徐永昌才向阎报告平汉路情形及回师经过。10月15日,徐部到附城镇后,徐又向阎电报军队分布情形,并通令各军以后直接向太原请命,要求解除他的总司令职务,由阎对各部队直接指挥。阎锡山这时才舒了一口气,复电告知石家庄作战计划已成过去,对他的处置均予接受。并决定立即回太原。
  徐永昌全师回晋,津浦路晋军也按建制回到山西,双方虽都遭受一定损失,但未损伤元气。这成为后来阎锡山东山再起的资本。

  二十、阎锡山打算联合张学良再度倒蒋,徐永昌、贾景德纵论阎失败原因

  阎锡山看到败局已定,便于10月5日同汪精卫、冯玉祥联名致电张学良,一面表示“前线各军一律退回黄河北岸,实行停战”;一面要求“本和平主张,以公平方式,发起会议,决定办法,使纠纷早解,祥和早见”。阎后来看到奉军进驻北平,接管了河北省政府,又恨奉军拥蒋导致自己失败。他曾致电徐永昌要其率部北上,与奉军决一死战。当晋军退回山西、阎于10月15日收到徐永昌的详细报告后,又决定返回太原。阎、徐二人在太原见面后,阎犹痛恨张学良。后来看到张学良对山西表示友好,遂又改变态度。原来,蒋介石许给张学良的条件是,奉军出兵拥蒋,黄河以北的事由张主持,蒋不过问,张提出了安定北方、不打山西的方针。阎锡山得悉后,又想联合张学良再次倒蒋,于是派温寿泉与赵戴文赴沈阳与张接洽。这当然是一厢情愿的事,张学良刚与蒋结盟,哪里会反戈相向呢?
  战败之余,探讨失败之原因,很自然地成为人们的话题。
  张学良出兵拥蒋,这是导致阎锡山失败的主要原因。但是为什么张会拥蒋呢?
  徐永昌认为:中原大战,阎锡山可以说有五六分可胜之道,但由于对一些问题处理不当,遂致失败。其中最大的失误是未能团结张学良。张学良原来是拥阎反蒋的,由于阎锡山处理不当,而使张跑到蒋那边去了。当1929年唐生智酝酿倒蒋时,阎曾派苏体仁和傅作义到沈阳与张联络,商定阎、张联名通电主张和平,不要动兵,并约定电文由阎方草拟,在沈阳拍发。张学良是反对国民党以党治国的,阎拟的电文中有“党事由党人解决,国事由国人解决”之句,张与其幕僚皆大为赞赏,王维宙宣读电文时,击节称贺。后来,阎由联唐变为倒唐,乃将修改后的电文发到沈阳征求张的意见,张等非常失望,但认为大家都反唐,他也不能单独支持唐而开罪于蒋,遂表示电文如何他都签字。从此张即与阎貌合神离。中原大战前,张学良坐山观虎斗,蒋阎双方都在拉张。蒋给予的条件自然比阎优越得多,例如把黄河以北的事交张处理,就是阎所做不到的。这一条,再加上战争已向有利于蒋的方向发展,所以张学良才下决心通电拥蒋。徐永昌从阎锡山方面检讨,认为阎注重联党(汪精卫)而忽略了合张,以致汪精卫一派日趋太原,而张学良则日远太原,终致张附蒋讨阎,使阎彻底失败。
  其次,徐认为阎在最初是研究打不打,决定打之后,还在研究打不打,而忽略了如何打,以致耽误制订取胜的政略和战略。
  第三,徐认为冯玉祥在平汉线拥兵不前,以致平汉线蒋军十之八九转用于陇海、津浦两线,如果冯能长驱直下,汉口可得,李宗仁、张发奎之军可联,战局必然改观。
  第四,徐认为,阎在联络各方倒蒋力量上,因权利关系游移不决,使一些重要力量跑到了蒋的一边。例如对韩复榘。1930年初阎到郑州打唐时,韩曾两次谒阎,表示拥护,愿受其领导,但阎总是说拥护中央。徐说,韩是一个率直口快的人,嫌阎作伪欺人,不够诚实,遂愤然而去,倒向蒋的一边,与何成浚同谋捉阎。韩一去,原孙传芳部之王金钰与褚玉璞部之徐源泉,亦随之而去。又如对石友三,徐说,阎之政治代表赵丕廉曾答应助石军费一二百万元,阎闻之大怒,不予承认,使非石友三曾在浦口炮击南京,当时即可随韩同去。后来,阎率军占领济南后,任命石为山东省政府主席,但除民政厅外,任何机关人事均由阎直接委派,尤其是财政,一分不许石过问,石大不悦。故在考城出击无功之后,石本人即常驻开封,不愿再上前方。徐认为这是阎因小失大、不能成功之一显例。
  第五,徐永昌和贾景德二人议论津浦路战事之得失,认为未用商震作指挥官是一大失策,张荫梧与傅作义二人权限不清是又一失策。徐说,他到太原时,阎的秘书长贾景德对他说:“阎先生遇事取巧而寡断,如津浦线彼自任总司令,即属非是,而张荫梧、傅作义学历相等(原注:一为天津警备司令,一为北平市长,同为保定军校五期生),不确分权限,乃令张为副总司令,傅为总指挥。阎先生不在时,又派辜达岸(名仁发)参谋长为行营主任,于是真个一国三公,无所适从。济南下后,只好令张向胶济线、傅向津浦线,两线兵力不能活用,胶济兵等于闲置,各不相关,同沦于败溃。”又说:方进军到平原时,阎先生曾命他转问傅,与张能否合作,傅答能,其实绝不能合作。徐永昌同意此说。他认为:“津浦线如用商启予(震)指挥,相信不至偾事,而且必有成就,即十九年(1930年)中原大战,应是另一局面。尤其张荫梧,比较能听商之指挥。”

  但是徐永昌内心觉得,阎锡山打胜还不如打败的好,败则国家渐有办法,胜则内战还是打不完的。这是他从全局考虑的一句中肯话。

本文来源:《文史月刊》,本文作者:刘存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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