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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双城记

 

 

 

  地理没距离,历史有渊源,风俗很相似,民间频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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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双城记之大同朔州

 

 

 

 

 

  大同府的姑娘朔州的郎,古谚道破城市血脉联姻 

    一句谚语“大同府的姑娘朔州的郎”,道出了大同朔州两座城市血脉相连的特色。从地处塞北一脉相似的迎婚嫁娶习俗,到同属雁北区域的人文历史渊源,再到两地互市交易、地缘交错、人员往来的融会贯通,大同、朔州本就分不开,而且已然分不开。

    A  大同朔州:难以割舍的人文“双城”

    2014年,距离雁同完成合并已经过去了20多年,但在许多大同人、朔州人的日常言语、交往中,你还会经常听到“雁北地区”这样的历史字眼。甚至当年的一些建筑物、公共场所虽早已改名换姓,但很多人还习惯沿用原来的称谓,如已经改名为工人文化宫的雁北影剧院,就像它们从来就没变过一样。那种默契与认可、自然与随意,是大同与朔州两地“双城记”中最质朴却又最长久的依附,有一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意味在里面。

    B  朔州的土闻起来都和大同一个味

    51日,大同的姑娘李晓艳与朔州的许放携手迈进了婚姻的殿堂,婚礼是在夫婿的老家朔州平鲁举行的,这是一场完全按照当地婚俗举办的庆典。

    结婚头一天,李晓艳和许放在各自的家里都找上“全人”(即上有父母公婆,下有女有儿的有福人),帮忙煮骨头、饺子、鸡蛋和“翻身饼”。这个场面很神圣,尤其是那些家庭成员不全的人是要避免触摸这些东西的。按照“全人”的指示,“翻身饼”在制作时,还要如此对话:

    “翻了吗?”“翻了”“翻到哪里了?”“翻到钱堆里了”。仪式结束后,还得把骨头、饺子、饼子等吃下去。过来的人会告诉新人,骨头象征以后生活有骨气且每天都有肉吃,饺子是希望多生孩子,鸡蛋则预示以后圆圆满满。这一场朔州特色的婚俗,在前来送亲的李晓艳的亲友看来,却是熟悉得很。“我们大同也是个这,一样样的。要不说同朔一家亲!”

    李晓艳是前年到朔州上班的,与许放是大学时的同学。当时,从大同到朔州,许多闺蜜都很不赞成她,更不希望她找一个朔州的老公,但李晓艳认定了这个人。她告诉闺蜜们,朔州的男人很实在,完全能靠得住。其实,闺蜜们不知道,李晓艳的爸爸就是朔州人氏,母亲的幸福她是从小就入了眼的。

    对于一些旁人认为的女儿“远嫁”,李晓艳的父母同样不以为然。“大同到朔州就100多公里的路程,高速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谈不上‘远嫁’。”

    女儿结婚20多天了,李晓艳的母亲总忘不了问问女儿,在朔州的夫家吃得惯不惯,住得舒服不舒服。女儿的答复让她很放心,“咱家吃啥这儿吃啥,和家里一样。”李晓艳从小跟着父母,爱吃粗粮,结婚后婆婆家的粗粮和自家没什么两样,无论是原料,还是做法,“仍旧是家乡口味”,蒸糕、搓莜面、抿豆面,吃得李晓艳20多天竟然胖了三斤,“妈,放心吧,朔州的土闻起来都和大同一个味儿。”

    C  上学就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受历史渊源的影响,以前雁北地区的学子们在大学、中专毕业后,很多都会被分配或选择到雁北地区行署所在地——大同工作,这成就了大同市一个特殊的人才流向。由此导致即使在雁同合并二十多年后,这一人脉带动下的市场流还在定向聚集。朔州的许多百姓来大同五医院看病就是最明显的一个例子。

    大同五医院曾是原雁北地区的地区医院,医疗质量上乘,再加上普通百姓就医的趋熟性,让五医院至今仍是朔同地区县域群众来大同就医的首选。走进医院,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就医的患者,满耳都是雁北十三县的方言。

    515日,胃部不舒服的怀仁人杨三女来到了五医院住院就诊。因为她的本家外甥女在这里上班,“这里看得好、方便,亲戚也能有个照应。”更让她倍感欣慰的还有,在这里看病,出院时,只要到院方设置的专门窗口,她就能享受很便捷的新农合直报服务。尤其在五医院乔迁到大同御东新区后,优质的环境、便利的交通条件更加推动了朔州群众来院看病,其区位优势显现出的对患者的明显“截留”,让大同市另外一家三甲医院都感到了压力。

    推动大同、朔州双城融合,和朔州群众来大同就医并驾齐驱的,则是近年来方兴未艾的朔州教育强市之路,其中尤以怀仁县最为突出。大同市民任强的孩子去年中考失利,成绩难以达到大同市各级公办中学的录取线,任强很果断地选择了送孩子去怀仁的私立学校就读,“学校管理严格,老师负责任,很适合咱那学习不主动、不自觉的孩子。”像任强一样,周围还有不少这样的例子。到了周五下午,在怀仁学校的校门口附近,到处是挂着“晋B”车牌的私家车,都是来接孩子的。过完休息日,在学校门口,又会出现同样的返校车辆高峰。任强说,开车去一趟怀仁走高速顶多半个小时的时间,比在市里接孩子还方便。

    D  互动交往中赚钱养家

    在当下许多大同人的眼里,新型的朔州城市,是与创新、大胆、敢干、脱俗等字眼联系在一起的,没有了以前看待邻居的那种居高临下、睥睨斜视的感觉。大家更愿意将大同、朔州看作齐头并进的两匹骏马,一个扛起塞北经济、社会、文化发展巨龙的耦合引擎。而身为其中一分子,大家都在用自己的青春、梦想织就着两座城市最生动的交往互动画面。

    在大同连续两年举办的大型国际车展、古城灯会期间,众多的朔州消费者和游客占据了相当一部分份额,来大同看车、买车,登大同城墙赏灯成为节日期间人们的首选。而数年前,类似的人流是从大同流向朔州的。曾几何时,朔州怀仁的旺火在大同风靡一时,从原煤旺火到型煤旺火,牢牢占据大同旺火市场。大同人正月十五成群结队前往怀仁观看旺火、花灯是春节一大特色。直到大同市全面禁止燃煤旺火,怀仁旺火才被迫退出大同的舞台。如今随着时代的进步,类似这样的同朔两地之间的人流互动自然更加频繁,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了两座城市间多业态此消彼长的动态轨迹。

    怀仁海宁皮草城投运后,皮草城专门在大同的媒体上发布广告,并为前往皮草城的市民报销高速过路费,掀起了一轮大同人逛怀仁皮草城的热潮;位于大同城南的大同云中商品市场开业后,也成为了同朔地区的物流集散地,在红旗南街一带随处可见挂着“晋F”的货车穿梭装卸;大同几处商端的购物中心营业后,更吸引了很多朔州市民前来购物,李晓艳的同事王华便是这些人流中的一员。逢周六日王华便开车一早来大同采购,晚上返回去。“遇上商场搞促销,省下的钱能把在大同的午饭钱都打住了,很划算”,王华说。而且对于大同的美食,朔州的人很是欣赏,来大同吃一顿饭有时真的就像逛一趟街一样方便。

    朔州的李一强如今在云中商品市场经营着一家服装店,朔州自己圈里的商户都是他来供货。经过数年的打拼,他已经在大同买了房,结了婚并有了孩子,妻子则是和他一块做生意认识的大同姑娘。他这样评价妻子,“漂亮能干,还吃苦”,每年回朔州看望父母时,基本无异的风俗让妻子和老人们沟通起来没有障碍。最近惟有在孩子上户口时,老人们想把孙子上到朔州去,但夫妻俩考虑到以后照顾孩子上学的方便想把孩子的户口上在大同,小小的分歧过后,最终孩子的户口还是随了妻子,一对老人心里虽有些许埋怨,但想清楚了道理,也就懂了。但这一件事,却让李一强有了想法,他想着自己的生意再做大点,就再买一套房子,把朔州的两位老人也接到大同来。“孩子要照顾,父母也得孝顺,大同朔州本就一家,赚钱养家,大同就是我的家。”

    E  双城互鉴,再造新大同新朔州

    近些年,大同、朔州两市官方层面的交往也趋向密集。随着大同市“转型发展,绿色崛起”的稳步推进,多业并重调整产业结构,多元筹资推进城镇化建设,大同的产业转型、城市面貌、基础设施、生态建设等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都为朔州市提供了很好的经验;朔州市在近些年发展势头强劲,各县区形成了比学赶帮、争先恐后、竞相发展的良好格局,也创出了一条资源型城市转型的新路,也为正在转型中的大同提供了借鉴之路。

    大同和朔州作为晋北城市圈的两极,形成山西人字形发展的头颅部分,再向两翼幅射,向西融合晋蒙陕三角,向东靠拢环渤海地区,两市正在互相帮助、互相推动、互相学习、取长补短中,在再造新山西的历程中,打造新大同、新朔州。

郭斌 东方

双城一线情牵一脉

 

    雁北十三县,地处雁门关外,曾经被统称为雁北地区。历来这里的人都习惯对外称呼自己“大同人”。大同是当时的雁北行署,历史名城,曾经的北魏都城,有享誉世界的云冈石窟,只要说大同,很多人会清晰地有一个地理方位判断,十三县曾都以大同市为中心。1993710日,雁北地区的说法消失,十三县彻底分为了两个市——大同市和朔州市。随着一区变两市,行政区域划分的变迁,自然影响着两地人的生活。记者选取了两位样本人物,他们都是家在大同,曾经因为工作的需要在2007年时调整到了朔州市工作。

    样本人物

    曹先生,50岁籍贯:朔州市怀仁县家庭住址:大同市工作单位:朔州长途电信线务局康先生,44岁籍贯:大同市家庭住址:大同市工作单位:朔州长途电信线务局

    A  一张医保卡感受到的“分家”

    曹先生和康先生两人的家都在大同市,工作都在朔州市,在同一个单位一起工作了七年,都是在朔州长途电信线务局成立之初到朔州市的,曾经他们都是大同线务局的职工。他俩供职的单位一共28名正式在编人员,其中4人家在大同市,工作在朔州市。

    1989年朔州市成立,但朔州市的长途干线光缆维护业务还一直归大同线务局管理,直到2007年,朔州市的长途干线光缆业务才算是自立门户,成立了新局。康先生就是在这时来到朔州市的。

    康先生说,老婆也和自己闹意见,对他在异地工作不满。他理解,也希望能回大同。原因是妻子有遗传性心脏病,今年儿子就要高考了,如果儿子考上大学离开家,妻子将一个人在家,她的病让他放心不下。“这要命的病,不犯没事,犯起来身边没人不行。儿子要是上大学走了,我家三口人三个地方,不是回事。”康先生心里的滋味,只要有过分居两地经历的人都能体会,尤其是人生病的时候。

    20125月份,康先生得了场小病,但也得住院做手术。考虑到自己在朔州做了手术没人照顾,自然选择回大同住院。平常还不觉得大同市和朔州市分属不同行政区域有啥不方便,到了生病要用医保卡的时候,问题出来了。拿着自己在朔州市的医保卡是无法在大同的医院做手术住院的,必须通过一些手续。于是,康先生先根据规定在朔州市的医院做了检查,让医院开了证明,证实自己确实需要住院治疗,然后再跑到朔州市医保中心。根据审核,自己在医保中心的记录显示,确实家不在朔州,这样经过医保中心的审批签字,忙了两天,办妥相关手续,这才可以回大同进行治疗。

    一个区变成两个城的事实,就在一张医保卡上十足地体验到了。

    B  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的牵挂

    跟生病比起来,子女教育也是异地生活最担忧的一个问题。康先生说,儿子今年要高考,这七年来孩子的教育问题都是妻子在操心。即使有节假日、双休日,自己对孩子的影响依然是微不足道的。在他看来,孩子长期让妈妈带着,性格上跟母亲太接近了。“当时想着是来个三两年,这边顺当了,自己也就能调回去了,可是如今七年了,还在两地奔波。而且朔州这边单位人员少,一个人要身兼数职,基本没太多空闲时间。”

    康先生家是个男孩,他在孩子性格的形成上便多一份担忧。跟康先生在同一个办公室的曹先生家是个姑娘,同样一直是“单亲娃”,曹先生在来朔州市之前,曾在左云、阳高等地的线务局工作,也是异地工作。孩子的教育也是妻子一手抓,自己尽不了多少责任。朔州市局成立时,他是申请来这里的,考虑一来离家近些,二来路上的安全度高些。

    曹先生说,如今,孩子大了,自己的母亲也老了。以前孩子小,有点时间回大同的次数多,现在,母亲老了,回怀仁的次数就多了。每周回去看望母亲,出门时,快80岁的老人一定要送到门口。做儿子的知道,妈的心思是盼着儿能天天回来看看,可他又知道,这话没法说出口。做儿子的只能给老人多打几个电话。日子基本是朔州-怀仁-大同,三点一线。

    C  家里一遇突发情况就手忙脚乱

    “我这个年龄的人,肯定是要在这里干到退休了。年轻点的还惦记着能调回大同。”曹先生说。大家都知道,这不是说句话的事。“异地生活有太多不便,最怕的就是家里有了突发事件。”

    2008年时,曹先生的丈母娘生病,妻子去照顾,家里没人。一天正在单位吃午饭的曹先生接到了邻居的电话,说他家漏水了,水渗到楼下了。当时已经端在手上的饭也顾不得吃了,他放下碗就打了个车从朔州往大同赶。一进门,家里已经“水漫金山”了,楼下邻居家的墙体已经洇湿大半,人家连组合柜都搬开了。一边道歉一边赶紧找人收拾。邻居也上来帮忙,把家里积下的水往外舀。“等都收拾好了,咱得给人家赔礼道歉,赔偿损失啊,这是基本道理。”曹先生说,好在大家都曾是一个单位的,虽说朔州、大同分家,可还是一个系统,人家也能体谅咱在异地工作的难处。

    “从朔州市打车回大同市得多少钱?”

    300多吧。”曹先生说,“出了急事谁还顾得上考虑钱的问题啊。”

    因为每周要回家,交通成本上比起家和工作在一起的肯定是多了。曹先生说,异地工作的人回家基本上都是沿着长途通信线路走,一边巡线,一边回家。有时是坐单位的巡线车回家,有时坐长途客车。一般不坐火车,一来是要赶点,二来到了站还得倒车回,没长途车方便,下了车坐个公交就成。“一周才回一次,打个车呗。”“不能打车,坐线车(公交)一块,这两年涨了也才两块,打车回去得十几块呢。”曹先生在电话那头很快否决了记者打车的说法。

    从朔州坐车回大同的车票是45元。根据这个标准,要是一个月都坐长途车往返于朔州和大同,仅交通费就要花掉400元左右,这对于一个收入在4000元左右的工薪阶层来说,这笔支出确实是太多了。而且曹先生与他的同事一致认为,朔州市的东西太贵了,从吃喝到穿戴,都比大同贵。只有房价比大同市低。

    D  一群人延续旧日称呼背后的执著

    “说到买房,很多怀仁人还是愿意到大同市去,主要是离得近,朔州就离得有点远了。”曹先生说,在儿女择偶问题上,怀仁县的人也还是尽可能找大同市周边的,因为亲戚朋友离得近方便。在很多怀仁人的心中,就业、择偶这种事首选考虑是大同,其次是怀仁,不仅是曹先生这么想。

    在百度贴吧朔州吧里,有一位网友留下这样一段话:“怀仁从心里是不认同朔州的,他们对外宁可宣称是大同人也不说是朔州人。即使是在其余几个县都改口叫朔县为朔州的时候,他们依然固执地说朔州是朔县。怀仁人一般不来朔州,除非是办公事。”就像是高门大户的闺女对小门小户的夫家有着诸多的不满一般。

    康先生在电话里告诉记者,他每次从大同返回朔州的单位,还是会习惯跟周围的人说,到朔县。这样的称呼至少在三十五岁以上的中年人中很普遍,尤其是大同和怀仁地区的人,他们还没有习惯把朔县叫朔州,不过二十岁左右以及更年轻孩子的适应性总是快。朔州市是1989年成立的,怀仁县是在19937月划归朔州市的。朔州市这个称呼诞生也已经二十多年了,一辈新人已经成长起来。

    怀仁对大同的念念不忘,有历史原因。19547月,怀仁县和大同县曾合并称为大仁县,195810月大仁县合并到大同市郊区,由大同市管,19601月怀仁区归大同市管辖。

    这种行政区域的划分有其地理原因,怀仁市中心距离大同市中心的距离为30多公里,怀仁县到大同不足一小时车程,这种地缘上的亲近,自然而然就导致了儿女结亲,地缘进一步化为血缘,两地的关系自然亲近无比,这也就有了怀仁人至今还习惯说自己是“大同人”。

    E  两座城发展的两个例子

    “朔州市的发展空间挺大,但是人文环境还是不如大同开放。”曹先生说,在一些观念上还有地域局限性。大同人口多,城市建设和基础建设比朔州要好,文化、教育、生活等方面的配套也要好,文化底蕴方面也更强一些。

    朔州市是一个新兴城市,主要的工业就是煤炭。即使拥有电厂庞大的产业,也是沾了煤炭的优势。与大同这个山西第二大城市,也是老城市相比,有许多本质差别。

    曹先生告诉记者,雁北地区分开之后,两座城之间的民间交往并没有因为区域划分而发生多大的变化,朔州市怀仁县的人依然往大同跑,应县的人则往怀仁跑,右玉的人或者选择大同,或者干脆出省往呼和浩特市跑,平鲁区和山阴县的人自然去朔州市的更多些。民间的往来依然受地域影响更多一些,行政区域的不同只有在办公事时会提醒人们朔州市和大同市的区别。

本报记者    李雅丽

 

文来源:山西晚报20140523;本文作者: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4-0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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