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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大道》上闪耀的山西之星06 平遥传奇组合：老艺人晋中秧歌演绎传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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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3日傍晚，冬夜清冷的月光早早倾泻在古城的青砖灰瓦之上，平遥大戏堂 “霓裳协奏”的牌匾上，却辉映着五彩的霓虹。古朴典雅的大戏堂里不时响起阵阵叫好声，《晋商乡音》的舞台上，56岁的“妙龄少女”武玲花与60岁的“卖货郎”郭忠义正在为游客们表演着晋中秧歌《卖高底》。 2008年 平遥摄影节期间，他们二人正是因为土得掉渣的《卖高底》赢得了《星光大道》总导演的青睐，受邀登上央视舞台，摘得第33期《星光大道》周冠军，并成为《星光大道》2008年度的“人气王”。与许多借助《星光大道》平台取得更多演出机会“漂”在异乡的年轻选手不同，载誉而归的武玲花与郭忠义淡然拭去身上耀眼的“星光”，坚守在最接地气的平遥大戏堂戏台上，以对传统艺术的一片挚爱演绎着来自平遥民间的传奇。 央视“馅饼”砸到老艺人头上 清秀的面容，窈窕的身段，微卷的短发，丝绸绣花披肩……虽已年过半百，但却很难在武玲花的身上寻觅到岁月的痕迹。 武玲花生就一副好嗓子，天资聪颖的她无论是上学还是下乡都是集体里的文艺骨干。12岁那年，她演唱的《红灯记》选段《都有一颗红亮的心》，在平遥县城的广播喇叭中反复“激昂”，小小年纪便成了名。1976年，武玲花被选入了平遥轻骑队，由此开始了长达5年的文艺宣传工作。其间，由于成功饰演话剧《小二黑结婚》中的三仙姑，更使她在平遥县城里名声大噪。上世纪80年代，她主演的话剧《扶贫变奏曲》曾在全国“群星杯”大赛上荣获亚军。 从平遥轻骑队退出后，武玲花成了介休纺织厂的一名普通工人。但文艺的禀赋使她始终心念舞台，未曾放弃心中的艺术之梦。 20世纪末到21世纪初，古城平遥“满眼生机转化钧，天工人巧日争新”，一幅非同寻常的文化、社会、经济及宗教发展的完整画卷呈现于海内外。古城的复苏，带动了具有三百年历史的平遥大戏堂的修复，也唤醒了眷念舞台的武玲花的一颗驿动的心。 2005年8月1日，平遥大戏堂修缮完毕再度迎客，主办者“三顾茅庐”请武玲花“出山”。阔别舞台20余年，退休准备颐养天年的武玲花被古朴的戏台“诱惑”了，成了大戏堂的“台柱”，并担任演艺团副团长一职，“我从小热衷传统戏曲，最爱表演，嗜好歌剧。之所以加入平遥大戏堂演艺团，不为钱不为名，就是看中了这个原生态土得掉渣的舞台可以让我继续对艺术的追求。”就这样，退休后已定居太原的武玲花，毅然回到平遥住在了演艺团的宿舍中，每天中午晚上各一场演出。2012年前半年，她仅回过两次家。 与武玲花那高雅脱俗的气质相比，操着一口地道平遥方言的郭忠义则“浑身土气”。采访时，郭忠义刚从一村民家的“白事”现场赶回来，“红白事，大家都愿意让我去唱两句助兴。”这个普通农民可谓“半路出家”，直到35岁才开始接触秧歌。“玩着玩着就放不下了”，朴实的郭忠义摸了摸头上为了表演仅留的一绺头发，憨厚地笑了起来，“俺也不会乐谱，就凭悟性跟着师傅学，后来就成样了。” 2008年9月2日，武玲花和郭忠义像往常一样在平遥大戏堂的戏台上为游客们表演着晋中秧歌《卖高底》。不同的是，他们不知道台下坐着来古城采选摄影节节目的《星光大道》的导演。诙谐、幽默的表演，浓郁、地道的唱腔，一下就抓住了央视导演，“上《星光大道》表演，让全国观众感受山西传统戏曲的魅力”，别人欲求不能的好事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在了两位老艺人身上。 毕福剑起名“平遥传奇组合” 2008年10月6日，武玲花和郭忠义正式接到《星光大道》节目组的邀请，10月11日，就要赶赴北京参赛。别的选手基本都是精心准备、层层筛选登上《星光大道》舞台参赛。武玲花和郭忠义，意外“受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也没有任何节目安排，只有短短几天的备战时间！“我们通常只是登台表演，很少参加比赛，时间这么紧，压力可想而知。” 上《星光大道》要准备四关节目，第一关节目是导演组指定的，其他三个节目都得自己定夺。“第二关节目肯定是拿手的《卖高底》；第三关节目我想到了平遥鼓书，临时请副县长编排新词；第四关节目考虑表演唱《达坂城的姑娘》。”武玲花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临时在太原定制了一套演出服，中午还在大戏堂演出，演完拉着行李直奔北京。” 第一关“闪亮登场”，武玲花和郭忠义要演唱凤凰传奇的《自由飞翔》。唱通俗歌曲对于有着扎实功底的武玲花而言并无难度，但对只会唱秧歌的郭忠义却成巨大的挑战。“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RAP是啥，以为RAP就是快板呢，进京前还特意跟着戏班的师傅苦练了快板。到了北京，才发现全拧了。”回想起当时自己的“老土”，郭忠义笑着自嘲道，“人家是表演长项，像RAP这种流行音乐，对我来说连短项都算不上，就是我的缺项嘛！” 以快板演绎RAP，郭忠义数次录音通不过，面临被换掉的危险。这个大男人急得嚎啕大哭一场，甚至动了放弃的念头，“第二天就要正式录节目了，可我还是唱不好。一想到要在全国那么多观众面前丢脸，我真无地自容。于是给儿女们打电话让他们来北京接我回家。” 但是，生性好强的武玲花打定主意决不放弃，她对绝望之中的郭忠义展开了强训，“我让他立正站好，一句一句地练，不让他抽烟，也不让他睡觉，就像是大人训小孩，一直练到凌晨2时。” 尽管身心疲惫，但郭忠义却彻夜未眠，反复听反复练。次日，郭忠义终于攻克了这一难关。主持人毕福剑因他们演唱的是“凤凰传奇组合”的歌曲，就灵机一动给他们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平遥传奇组合”。 第二关“才艺大比拼”，武玲花与郭忠义《卖高底》的经典“斗骂”桥段，在现场掀起阵阵高潮，赢得了评委的一致好评，“从未见过这种形式的秧歌，真的特别震撼，由衷敬佩他们。” 为了展现“家乡美”，武玲花与郭忠义说唱了平遥鼓书《夸平遥》，将古城墙、大戏堂、日昇昌等一张张文化名片漂亮地打了出来。 因为压根就没想到能走到最后一关，第四关节目《达坂城的姑娘》，两人根本没时间也没准备练习。当“意外”闯入最后一关“超越梦想”时，武玲花、郭忠义立即傻了眼，“总不能在台上傻站着唱啊。”临时排舞蹈，临时记旋律歌词。“我的演出服是导演上场前给找来的，太瘦不合身，后面敞着一大块就登台了。”也许正是因为那么多“没想到”，年过半百的两人反而以极其放松的表演、以多年的舞台经验的积累，征服了观众和评委，拿下了周冠军。毕福剑不无感慨地说，“谁说年纪大的选手不能在《星光大道》脱颖而出，他们就是很好的证明！” “小武子”和郭兰英的一段奇缘 其实，在未夺得《星光大道》周冠军之前，武玲花的才华就已得到著名艺术家郭兰英的赏识。 2006年平遥摄影节期间，郭兰英回到家乡，并亲临平遥大戏堂。在观看了武玲花表演的《逛古城》《洋妞坐花轿》等多部戏曲节目后，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呀，没见过这样的演出，真不错！” 阔别故土数年，郭兰英此行在平遥逗留了半个月，其间，武玲花每天陪着郭兰英一边逛古街古巷，一边探讨戏曲技法。由于悉心照料和志同道合，武玲花给郭兰英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郭兰英回到广州后便盛情邀请她来家里做客。“那次去广州，我在郭老师家住了12天，朝夕相处。我们天天在一起唱歌练功，我还经常给郭老师做家乡饭吃。由于彼此心灵契合，性情相投，我们相处得十分愉悦，郭老师还亲切地称我为‘小武子’。”说起自己与郭兰英的艺术结缘，武玲花特别兴奋，“我们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一直都保持着联络。郭兰英老师一点架子也没有，特别低调，这应该是和现在的所谓的‘明星’们最大的差别。这么多年来，郭老师只要来到太原或是平遥，总会给我打电话。她会贴心地给我带些小礼物，她对我的挂念让我特别感动。郭老师对艺术的执著追求，也不断激励着我在艺术这条路上坚定地走下去。” 采访中，武玲花饶有兴致地唱了段《卖高底》，当记者惊讶于她那清脆干净的嗓音时，她淡然地笑了笑，“唱惯了民歌，再唱秧歌就很容易了。在我们大戏堂的每场演出中，我既要唱，又要跳，既要扮演老太太，又要扮演大姑娘，我个人的表演贯穿着整个表演的始终。” 自从武玲花在央视舞台一展才华后，商演邀请便随之纷至沓来。然而，面对可观的演出费，武玲花却不为所动，从未参加过任何商业演出，“年少时，我就已在县城里小有名气了，岁月的沉淀让我早已把名利看得很淡很淡，我也从没想过要通过央视舞台来出名，自始至终，我都只想站在真正的舞台上表演纯粹的艺术。” “平遥传奇”与“凤凰传奇”的绝配 要说武玲花和郭忠义两位民间老艺人和“凤凰传奇”两位年轻歌手还真是有缘。本来“平遥传奇”的名字就是因“凤凰传奇”而得，之后又撞出“火花”。 “凤凰传奇组合”女主唱叫玲花，武玲花也是“玲花”；“凤凰传奇组合”男主唱叫曾毅，和郭忠义又有一个同音字。2010年，在《星光大道》6周年庆典晚会上，“平遥传奇”和“凤凰传奇”被导演巧妙地“组合”在一起，一起演唱《自由飞翔》。 排练中，“凤凰传奇”的男女主唱虚心地向武玲花和郭忠义学起了秧歌。但是，对演唱通俗歌曲游刃有余的他们，却因掌握不好秧歌特有的曲调而频频笑场，“别看我们已经出了名，但还真学不会你们这两下，这次能和你们搭档太开心啦。”戏曲与通俗、古调与流行，年龄不同、风格不同的两个组合，将《自由飞翔》演绎得别具一格。 尽管，“艺术范儿”的武玲花与“草根范儿”的郭忠义风格迥异，但他们却一致认为自己身上并无所谓的“星光”，“当过《星光大道》周冠军没什么可炫耀的，这段宝贵的经历只能让我们对自己的要求更加严格，激励我们更要尽心尽力地完成每一场演出。”虽年已六旬，但郭忠义仍旧天天穿梭在乡亲们的红白喜事之中，忙得不亦乐乎，“我不是像草根，我就是地地道道的草根。” 武玲花和郭忠义，是平遥大戏堂仅有的两名坚守了8年的演员。尽管挣着微薄的工资，尽管他们完全能够选择一条更宽阔的“星途”，但他们却早已对这个古老的戏台难舍难弃，“我们之所以仍旧天天在这里演出，放弃所谓的好机会和休息时间，纯粹是出于对传统戏曲的热爱。”当被问及身体能否吃得消之时，二人爽朗地笑了起来，“没问题，我们身体硬朗着呢。” 面对传统戏曲的惨淡现状，武玲花和郭忠义无奈地感慨道，“练功又苦又累，所以现在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学这个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满怀期待地道出了多年来未遂的心愿，“要是有人愿意跟我们学戏曲，我们定会毫无保留地将毕生的技艺传授给他们。” 当天的采访在17时结束了，因为接下来武玲花和郭忠义又要准备登台演出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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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三晋都市报；本文作者：贾 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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