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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团闯市场的山西老乡07 在太原占据半壁江山的壶关空调安装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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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6日上午8时30分，像往常一样，工人们陆续到达了他们的“单位”，狭小的屋子里顿时显得拥挤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交谈着。 “哎……静一静，我把今天的活儿安排一下，然后出发。活儿不多，主要还是两点，注意安全，优质服务……”说话的是一名身材中等的男人，他叫杨瑞，35岁，长治市壶关县东关壁村人，目前是海信空调在太原的售后服务商之一，办公地点在解放北路。杨瑞说话的声音不大，语速不快，一番安顿之后，工人们行动起来，发动汽车、固定货箱、核对地址，然后陆续离开。 这样一个售后服务点，共18个人，全部是壶关人，老板是杨瑞。去年，他们一共完成了2000多套空调的安装，及一些维护等售后服务工作。 “我只是负责人” 杨瑞不同意记者称他为老板，也不同意称工人们为打工者。他说：“都是十里八村的老乡，只是我领着他们干，没有老板、工人，我只算是一个负责人，大家一起在太原‘讨’生活。” 杨瑞显得十分低调，甚至有些不善言谈。说起壶关人在太原从事安装空调的事情，他介绍：“像我这样的壶关人还有不少，领着一帮兄弟，依托一个卖场或者一个品牌，从事空调安装、维修等一系列工作。” 在太原这样的人有多少？其中壶关人有多少？杨瑞经过一番思考后说：“目前是淡季，壶关人在太原安装空调的有近200人，能占到太原空调安装工总数的近一半。若是在旺季，人数会更多。” 太原毕竟是一个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的城市，所以空调在这里并不一定是生活的必需品，与其他城市相比，在这里从事相关职业的人要少得多。 杨瑞的空调售后服务店创建于2007年，经过七八年的经营，目前已经颇具规模，工人们都是他的老乡，均有多年的空调安装维修经验。 记者发现，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其实不仅仅是单纯的老乡，他们或为姐夫与小舅子的关系，或为大兄哥与妹夫的关系，或远或近，七扯八拽，总有某种比老乡更亲的关系，像是一大家人。 在杨瑞的店里，目前有他的姐夫，也有他媳妇的哥哥，还有媳妇的一个表舅……他说：“之所以能在太原空调市场占有一定的份额，是由于队伍人数较多、综合素质较强，维系这种局面的最主要原因，就是这种或近或远的亲缘关系。” 其实，不仅空调安装这一行，其他从乡村走进城市的务工者，之所以能形成以籍贯聚集的务工圈，情况大概都是如此。 当年的“蜘蛛人” 尽管年龄不是很大，但在安装空调这个圈子里，杨瑞却是绝对的老资格。2000年，刚刚20岁的杨瑞，在与人不经意间的一次谈话后，走进空调安装这个行业，成为一名空调安装工。 身处农村，相对较差的教育环境，使得杨瑞和大多数孩子一样，早早走出了校园，走进了社会。1999年，年仅19岁的他，跟随着大人在太钢一处保温材料厂打工，条件艰苦，收入有限。“年少的我，一直琢磨着能干些轻松的活，后来在与一位大姐聊天中得知，她的丈夫正在做空调安装，活有些危险但不累。”闻得此消息，从小在农村长大、爬高跃低的杨瑞决定：“安空调去。”尽管他当时对空调知识一无所知。 就这样，在北大街小北门城墙南侧的一间平房内，杨瑞开始了他此生与空调的不解之缘，成了安装空调的一名“蜘蛛人”。当年，没有手机，他和工友只能记上用户家的地址和电话，骑着自行车，带着沉重的工具，边走边打听，实在不行就用公用电话给用户打电话。几年间，他骑着自行车，走遍了太原的东南西北，到过小店，去过中北大学，上过东山，爬过西山，在一栋栋高楼大厦的外侧，安装了一台台空调。10年前，空调开始逐渐走进寻常百姓家，太原安装空调的第一个高峰期来了。于是，在夏天安装旺季，两个安装工一组，每天工作时间要达到14个小时左右，酷暑烈日，忍饥挨饿，东奔西跑。 杨瑞愣是拼着一股子韧劲，坚持了下来。如今，当初带他入行的老师傅已经故去，而他也在2007年自立门户，转换角色，以追求更大的发展。 杨瑞颇有感触地说：“不得不说，城市的生活是有吸引力的，而更多的是自己对于美好未来的追求，促使自己有动力不断向前发展。” 据了解，这群壶关人中有不少这样的人，他们没有将自己的目光局限于每年挣几万元钱，而是不断向外扩张，甚至向其他行业延伸。十几年来，他们中的好几个人，已经从起初单纯的“蜘蛛人”，发展成为一种品牌空调在太原一个区域的售后中心老板，更有一些人，已经从家电行业脱身，投身到其他行业，寻求更大的发展空间。 致富的带头人 采访中记者得知，这些壶关人多数来自该县北端的集店乡。以杨瑞家所在的东关壁村为例，尽管距离长治市区直线距离不到5公里，却因为中间夹着一座大山，成为一座偏僻的小山村。那里，自然资源匮乏，人们世世代代以地为生，靠天吃饭。 改革开放之后，尤其是上世纪90年代以来，致富奔小康之风很快吹进这些小山村，村里的精壮劳动力纷纷放下锄头、走出大山，到城市中寻找致富捷径。 杨瑞说，当人们离开家园走出大山后才发现，原来有比种地更快捷的赚钱方式。从起初他们几个人装装空调开始，逐渐地，人们以亲友的关系相互帮带着，装空调的人数多了起来，队伍大了起来，装空调成为人们最中意的职业。一度，在这里的村庄中，一些青壮年男子长时间不见，见面后总要问：“是不是在太原装空调了？” 装空调给大家伙带来了什么？杨瑞介绍，近几年来，他们中的不少人在自己村子的东头，盖起了一片二层楼房，数量大约有三四十栋，其中格式完全按照城市楼房所设计，厨房、卫生间、太阳能、锅炉等一应俱全，造价起码在20万元以上。 他们中没有人肯告诉记者自己到底挣了多少钱，但他们均表示，盖楼房的钱是从太原人家中的空调上挣到的。所以，近10年来，装空调成为这里农民外出务工的一大特色，从业人员稳中有增。
将来的太原人 然而，杨瑞有更大的追求，他正在努力成为一名太原人。 不到20岁走出家门，在太原生活了15年，这里的一切早已被杨瑞所熟悉。他在这里结婚成家、生儿养女，父母也都跟着进了城。起初，他们租住在营西街附近的一片平房中。自立门户之后，他们又搬到了解放北路，商住两用。一双儿女基本上在太原成长，壶关话没学会多少，一口普通话，孩子们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太原人。而在杨瑞身上，原有的农村生活烙印也在消退，城市生活习惯正在养成。 杨瑞和同伴们介绍，伴随着进城务工潮的持续，村里的小学校已经异常冷清，只剩几个老师和几个学生，更多的孩子走进了城市，来到了太原。尽管教育资源均衡化正在不断推进，但城乡教育差距依然很大，于是杨瑞等人已经将自己下一代的教育问题，寄托在了太原的学校中。目前，这帮壶关人的子女，最大的已经考上了大学。 孩子已经适应了城市的生活，让孩子继续城市的生活，是他们中不少人的努力方向。在这方面，杨瑞同样走在了前方，他已经在北大街建设路口一处楼盘购买一套房子，很快将领到新房的钥匙。 杨瑞的妻子憧憬着说：“若房子能改变孩子的户口问题，那样上学将更加方便，他们就是真正的太原人了。” 记者结束采访时，这些壶关人不约而同地表示，他们已经对太原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毕竟这座城市承载了他们生命中的一段时光，并实现了他们生命中的一些梦想，而且还将继续实现他们的更多梦想。 快评：岩缝里的种子 申 波 篇幅所限，安装空调的艰苦性和危险性，文章没有展开描述，然而这项工作绝不是那么简单的，这份钱也绝非那么容易赚到的。创造生活的过程中，他们中的一些人为此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在农村成长起来的他们，过着朴实而相对落后的生活，走进城市后，他们的一切都需要改变。尤其是服务行业，寄身知名品牌之下，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仅仅服务语言一项，他们中的不少人就曾遭到过投诉，原因就是他们的普通话不过关，苛刻的用户就此进行投诉，他们就得接受几十元的罚款。那些因为不熟悉路，跑了冤枉路，耽误了时间，受到用户的刁难的事例，更是不胜枚举，所有这一切，他们都选择了忍受和坚持。他们说，端一碗饭，就得受一份苦，唯有努力提高自己，方能在这繁华的城市找到一处属于自己的角落。 他们像一粒粒种子，不经意间落在了岩石的缝隙中。在这似乎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无论风吹雨打，他们努力地生根发芽，尔后顽强地生长着。 我们相信，凭这股顽强的韧劲，他们一定能茁壮成长，甚至长成参天大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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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太原晚报；本文作者：申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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