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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南郊俗语“半大闺女纳屎布”

    过去,在我市南郊一带的农村里,多年来人们的口头流传着一句俏皮话,叫做“半大闺女纳屎布,闲时做下忙时用”。这句话是用来形容未雨绸缪的行为,或者那些手头做着不打紧营生的人。其实,这句话的内容也并非完全空穴来风,早年间,“半大闺女纳屎布”是农家实实在在的一道风景。

    那时,农家媳妇是不好当的,不但得下得了厨房做全家老小的一日三餐,还得拿得起针线做一家人的四季衣衫。因此,农家的少女还在闺中之时,当妈的便悉心调教,早早地让其学会诸般家务,尤其是针线活儿,更是检验一个媳妇“精巴”与否的“关键指标”,也是当妈的培训女儿的重要项目。除了教她们做衣做鞋外,还要教刺绣。绣活儿中,绣鞋垫和绣小孩子的“屎布”是基础,农家妇女的土话中,绣鞋垫和“屎布”这样的活儿不叫绣,而叫做纳。纳“屎布”也就成了那时农村女人在闺中的必修功课,有半大闺女的人家,不管急用不急用,当妈的早早就裁好“屎布”片子,画上图案,让自己的半大闺女用纤纤素手细细心心地在上面飞针走线。

    这里所谓的“屎布”,不是婴儿睡觉时垫在身下让他拉屎尿尿的“屎布”,而是抱上孩子出门时围在孩子外面让别人欣赏的“外包装”。这种“屎布”一般尺五见方,里层用旧衣服拆下来的布打底,外面则包上一层崭新的大红布,最后再用五色线一针一针密密麻麻地纳上五子登科、喜鹊登梅、连年有余、九石榴一佛手等等吉祥图案。等孩子出生过了百日往出抱时,贴身包上转布子(襁褓),外面则衬上这种美艳艳的“屎布”,当妈的专门去人多的地方显摆,一方面让人们看她的孩子多么可爱,一方面呢,也让人们看她纳的“屎布”多么精美。如果谁家的媳妇往出抱孩子时外面围的是“素”布片子,那全家人都会脸上挂不住的。

    半大闺女在娘家纳“屎布”,看似没用,其实不然。因为一但出嫁到了婆家,成了媳妇子,拉拉杂杂的家务便都堆到身上了,哪里还有功夫去做这样的“闲”活儿。因此,在家当闺女时纳下几块“屎布”,出嫁时当嫁妆带过去,到有了孩子时拿出来应急长脸,不是很有必要吗?

    现在农村的闺女、媳妇子们的双手保养得好,比那时农妇们的手纤细多了,但却只会玩手机,拿不起针线来了。抱上孩子出门时,围裹的都是买来的婴儿用品,虽然价格昂贵,式样高档,却少了一种情愫,少了一些情趣,也少了一丝情意,总之是少了一个“情”字。那种手纳的“屎布”难得一见了。

    上图中的这块“屎布”是老伴儿当年生儿子时做的,但也是用缝纫机轧的,不是用手纳的。“含金量”低多了。

本文来源:太原晚报20131227;本文作者:张玉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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