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浑源乡下，过去许多人家都养有奶羊。奶羊，顾名思义就是产奶的羊，或者说奶山羊，一只盛期的奶羊日产奶可达三四斤，除了喂养嗷嗷待哺的羊羔，还能供一个孩子或两个老人食用。因此，精打细算的农家为养育孩子或营养老人都会自家养一头奶羊，我的弟弟和妹妹就是吃着羊奶长大的。

    奶羊和奶牛一样，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但饲养成本有很大不同。奶羊属于山羊之一种，有很强的生存能力，能够攀岩钻沟，尽管吊着两个钟乳一般的大奶，但依旧身影灵活。并且，由于奶羊属纯草食动物，食物洁净，不易生病，用浑源话来说，就是奶羊妥（稳妥）皮（皮实）好养。

    浑源人喜欢养奶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羊与奶可以兼得。一年以上五年以下的奶羊有着旺盛的生育能力和产奶能力，每年一育，一般产一只羊羔，也有产两三只的，羊羔若是公羊，放养到年底，正好杀了过年；如果是母羊，一年之后又是一只可卖好价钱的奶羊。再就是产奶，奶羊产奶有限，但供一个孩子或两个老人绰绰有余，很适合家庭所需，因此奶羊在乡下有“奶妈”的别称。

    据说，羊奶的蛋白质和其它营养元素丰富，不过，羊奶的腥味特别重，记得我在乡下时，一直喂养弟弟的羊奶随着弟弟长大而日渐富余，妈妈轮番逼迫我们哥几个饮用，我是一口也咽不下去，就是因为羊奶味冲，不等咽下去胃里已翻江倒海。

    奶羊喜欢吃杨树叶，最喜欢的是浑源本地杨，也叫小叶杨，这种杨树长不太高，材质也不太好，但它小小的树叶却是奶羊的美食，这大概也算“一方水土养一方羊”吧。奶羊还有一个习性就是吃高不吃低，小叶杨属于野生树，因为利用价值不高，人们懒得打理，本来是乔木长得却像灌木一样，如果你偷懒采集了接近地面的树枝，哪怕是混杂在好的树叶里面，奶羊也会分辨出来，用嘴拱开一口不吃。我后来想过这个问题，大概是长在高处的树叶受风日照好，有着令奶羊喜欢的味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