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夏季，太原街头流行烧烤。由太原烧烤想起了乡村“野烧”。浑源自古属边塞之地，雁门关外野人家，地域广阔，人口却相对稀少。我在老家的时候，得地利之便，每到夏天常常吃些户外烧烤，当地人也叫“野烧”。“野烧”先要生火，生火就地取材，枯草、老秸秆、干树枝等都是软柴，一点就着，主要的可燃物是带着绿油油树叶的杨树枝。打柴、砍枝，一切准备就绪，就点燃软柴做引火，火苗蹿起来，再把杨树枝扔到火上，杨树自有一种油性，被火燎烤点燃，就噼里啪啦越着越旺。

    再就是采食，进入八月份，各种农作物渐渐长成，玉米在灌浆、黄豆在鼓荚、土豆在“坐蛋子”……农家的孩子熟悉农事，去玉米地里掰几穗玉米、去黄豆地里拔几颗结满豆荚的秧苗、再去土豆地里刨几窝“山药蛋”……先用火苗燎毛豆，用棍挑着豆秧靠近火苗，豆叶先被烤干烧没，露出一串串豆荚，没多长时间，有的豆荚已裂变崩开，嫩白的豆子四溅，豆香飘溢，此时大多豆荚在半干还湿之间已熟，停止烧烤。黄豆经过烧烤焦嫩不一，嚼起来既有脆的香也有软的甜，一人捧一大枝毛豆，一荚一荚地揪着吃，非常爽口。

    火势慢慢下去，留下一堆灰烬，杨树枝焦梗在灰烬中明明灭灭，是一种高温暗火。这种火最适合捂煨食品，留两三层皮的玉米、土豆，裹了泥巴的鸟蛋等埋进灰烬里，长则半个小时，少则十分钟八分钟，鸟蛋先熟、玉米次之、土豆最后，都可以渐次开吃。不知多少人说过，“野烧”别有风味，我想这与新鲜的食材、烧烤的柴火和野外的环境（或言野趣）有关，它有一种纯粹的真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