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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源童谣“猫儿上炕捏窝窝”

  幼时,奶奶的歇话是伴我们度过漫长冬夜的最爱。以至60年过去了,有些仍记忆犹新。有一则是这样的:“猫儿上炕捏窝窝,捏下几个煮窝窝。你一个,我一个,给咱的放羊大哥留一个。放羊大哥回来嘞,窝窝哩?猫吃嘞。猫哩?上了山嘞。山哩?雪埋嘞。雪哩?化成水嘞。水哩?和成泥嘞。泥哩?抹了墙嘞。墙哩?猪拱(读 jung 嘞。猪哩?剥了皮嘞。皮哩?蒙了鼓嘞。鼓哩?二小子卜棱卜棱摇上走嘞。”

    小时候,只觉得这段歇话一问一答,琅琅上口,生动有趣。现在才明白,在看似互不搭界的问答中,老人们讲述着一个天下万物千变万化,生生不息,却又物物相扣,扯不断,理不清的原理。同样,在民间,还流传着一个和此相类似的老鼠嫁女的故事:

    “相传,老鼠大王生了个漂亮的女儿。女儿长大成人,鼠大王一心想把女儿嫁给一个天底下最厉害的女婿,以保护鼠国再不受人欺负。有大臣提议,日头爷(太阳)高悬空中,照晒万物,是最厉害的了。鼠大王便派大臣去做媒,想让太阳做女婿。不料太阳一听,连说不行,说只要乌云一来,就把我遮住了,还是乌云厉害。大臣回来,如是一说,鼠大王想,对啊!还是乌云厉害。于是又去找乌云,乌云说,我也不行,风一吹,我就没影了。又去找风,风说,我怕墙,一有墙,我就被挡住了。再去找墙,墙说,我也不行,老鼠很轻易就会在我身上打个洞。转了一圈,鼠大王还是把女儿嫁给了老鼠。”

    你看,转了一圈,结果却是老鼠最厉害。看似荒谬,却表达着乡间百姓一个朴素的看法:天下万物,各有所长。草民百姓,也不要看不起自己。

    小时候,临到过大年,小贩便会携了花花绿绿的年画来乡间兜售。其中必定有一幅叫“老鼠娶亲”。画面中,除轿中的鼠新娘是人形外,其余抬轿子的,打执事的,吹打的……是十几只红衫绿裤、圆耳尖嘴的老鼠。它们各司其职,列队而来,好一派红火热闹的场面。如果遇上鼠年,大多数人家都会选一张老鼠娶亲的年画贴起来,沾点喜气。老鼠在民间是一个人人喊打的动物。生相丑陋,性习恶劣,无一点讨人喜欢,却能入得画来,贴到墙上,供人欣赏,反差之大,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窗外,西北风呼呼作响,窗内,灯光柔柔。又是冬天了。还有谁家的孩童,坐在热炕头上听奶奶倒歇话嘛:“猫儿上炕捏窝窝……”

本文来源:太原晚报20121130;本文作者:郝妙海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3年01月16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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