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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中车夫的“三宝”

   照片中的这双鞋,是用羊毛毡做成的,晋中人叫做“毡钵子”或“毛钵子”。它样式古怪,陈旧不堪,现在就是白给您,恐怕您也会嫌它脏,嫌它破。可如果在朔风凛裂的严冬有人非得叫您在野外一动不动地呆上那么十几个钟头,您就会用一双皮鞋甚至是一双金鞋银鞋去换它了,因为在那种情况下,您无论穿上什么鞋,双脚也会冻得如万箭穿心般又疼又痒,而穿上它,感觉就不一样了,不管天有多冷,只要把毛钵子穿上,两只脚就会像伸到热炕头上的暖被窝里一样舒服。
  您看到这里一定会说,作者是不是在“发神经”、说胡话,世界上哪有硬逼得人在寒冬的野外挨冻的事儿呢?您如果这样说可就是没有经见过了,在那个大街上偶尔停一辆汽车就能把全村老少都引出来的年头里,马车是农村的主要运输工具,车把式从山上给人们往回拉煤时,就常常在寒夜里的马车上呆十几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如果没有一双毛钵子,那是万万不行的,非得把两只脚冻得烂掉不可。和毛钵子配套的还有大皮袄和筒筒腰带。大皮袄是那种用四五张羊皮缝成的大襟皮袄,平展开有一条棉被那么大,披上它别说是劳动,就是走路也得使老劲,除了赶马车的,其他人不做那么大的皮袄。筒筒腰带是用“洋布”缝成的五六尺长一尺来宽两头开口的袋子,既能装东西,又能扎在腰间保暖。有这三件“宝贝”在身,赶马车的人就再冷的天也不怕了。
  临出发前,车把式脚蹬毛钵子,把带的干粮装在筒筒腰带里,然后把腰带在腰里盘上两匝,在前面打一个结;用大号的羊肚子毛巾把脑袋包严,最后把大皮袄往身上一裹,便把人武装得“铜绑铁底”了。上了车后,一个人盘腿坐在车前扬鞭驾驭牲畜,另一个人便把大皮袄摊在车箱里半铺半盖地睡觉,过上一段时间后,两个人再换过来。那时的车夫就凭着“三宝”抵御着零下二十几摄氏度的严寒,天天到几十里外的山上给人们拉做饭和取暖的煤炭。笔者在村里务农的时候曾经顶替有事的车把式在严冬上山拉过煤炭,第一次不知深浅,没借毛钵子,虽然穿着布棉鞋,还是冻得跟上马车走了一夜。
  现在的情况跟那时倒过来了,村里机动车辆多的是,马车倒成了稀罕物件,用马车到山上拉煤的事就成了上年纪人讲给年轻人的 “天方夜潭”。

本文来源:太原晚报;本文作者:张玉虎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2-02-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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