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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县方言趣谈

    代县,又名代州,古称代国。地势由恒山和五台山系夹峙而成,中有滹沱河横亘而过,北部的雁门关是连接塞北高原的咽喉要塞,属军事枢纽中的重中之重,兵家必争之地。自古以来,这里战乱不断。仅有历史记载的大小战争就达1700多次,两山一水之间,刀光剑影时有,腥风血雨常闻,老百姓饱受战乱之苦自不用说,就连本应自然天成的地方土语,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战火浸淫中竟然也军事化了。

    比如,一听“直个垛儿”,就知道是代县人,“直个垛儿”、“那儿个垛儿”是典型的代县方位代词,本意是这里、那里的意思,但其渊源却来自将领指挥士兵在城墙上打仗,“直个垛儿”、“那儿个垛儿”是这个垛口、那个垛口的意思,是命令士兵各就各位,坚守这个垛口,那个垛口。

    又如代县人在诅咒泄愤时常说:“扒你个木 (没)头鬼”,“扒你个枪崩猴”,砍头、挨枪子儿在代县历史上是最惨烈、最不幸,也是最司空见惯的事儿,对这样死的恐惧,深深地刻在每个人的心里,更经久不衰地挂在每一个老太太饱经沧桑的唇齿间,故而“扒你个木(没)头鬼”、“扒你个枪崩猴”常出现在两个老太太唇枪舌剑中。

    代县人把高粱叫“红茭日儿”,“红茭日儿”穗下的细杆部分用途很广,但名称却只有一个:茭箭箭。因为它太像打仗射的箭了。

    故故英形如野菊花,灿烂金黄,在绿色的草甸中迎风绽放,格外醒目,滹沱河两岸遍地盛开,每年孟秋时节,花籽像降落伞一般随风远去,它就是大家熟知的蒲公英。但在代县人眼里,每一朵故故英都代表着一个喋血沙场的英魂,故以花明志,把它叫做故故英。

    锅盔,一种长圆形烧饼。据说起源于古战场,每一次厮杀之后的小憩间,士兵们会因陋就简,用自己的头盔做饭吃,自然就把在这种“盔锅”里做出来的饼状食物称之为“锅盔”,这应该是现在“锅盔”的雏形。

    土豆擦条,拌少许面粉,随手捏团,上锅蒸熟,代县叫“哭垒”,这有两个说法,其一,“哭垒”其实就是“哭坟”,每一次烽烟散尽以后,新坟旧冢,依山绵延,铺天盖地的忧伤使人无处逃避,即使揭开热气腾腾的锅,看到顺次排列的菜团子,仿佛沙场边一个个肃杀的坟头。

    其二,“哭垒”就是“傀儡”,这个菜团子捏它个啥样子它就是个啥样子,没有自己的思想,无法展现自己的意志,形如某种薄弱势力,很显然,这是民间对时政的揶揄。

本文来源:太原晚报;本文作者:程润平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09-11-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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