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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璜先生与山西省图书馆

   柯璜,字定础,浙江黄岩桐屿镇人,生于1876年,自幼博学强记,熟读经书。清光绪28年人京师大学堂师范馆(现北京师范大学),攻读博物学、心理学、美学。1907年毕业后,他本可分配到陆军、邮传等部门工作,但因其性格与仕途不合,转而应聘为山西大学堂(时为全国三大学堂之一)教师,一千就是30年。
  民国6年(1917年),柯璜受山西当局聘请,在山西太原文庙旧址创办山西省立图书博物馆。在经费不足、人力缺乏的情况下,他亲自动手,擘画经营。他倡导捐书和存寄书画以充实馆藏,又发动各界人士撰制楹联送馆悬挂,一时,社会名人贤达、政府官员为了借公共场所传播姓名,争先为博物馆送匾、送书、送物。馆内大小庭柱、各个殿庑,不下数百处全都挂满楹联,黄绿纷披,琳琅满目。而诸大藏书家如郭象升、常赞春,大书法家赵铁山等亦分送大批书籍,寄存馆内,供群众阅读。外县公私各方,亦送多种艺术品供群众观赏。原本古老、破落不堪的文庙,不一二年便呈现出一派新气象,山西省图书博物馆初具规模,为大众服务。柯璜曾书诗云:“宫墙聚书籍,借此饶幽独”,“遍挂门墙壁,共以乐陶然”。柯璜任山西省图书博物馆馆长职务达20年之久,直到1937年日寇进攻,太原失守。
  柯璜工书善画(喜画藤萝、松柏等),又能作古体诗,三者都有成就,而以行草书最著名。他的行书扇面有人配以齐白石(亦名璜)的画,人称“二璜”。20世纪20年代他在北平曾和齐璜合作一扇面,柯璜戏题为“二璜唱双簧”,一书一画相得益彰,一时传为美谈。时人有南吴(昌硕)北齐(白石)西柯(璜)之称。
  柯璜在山西省立图书博物馆时,其书法名声远扬,远道来求其书法作品者不绝。他临池用巨砚,为节省人力而自制磨墨机,为人作书,流水待客绝少积压。有一次,一位河南人士远道亲来求书,欲亲瞻柯氏风采,到馆内文庙廊庑下,只见人群中一鹤发布衣老翁边吟边写,落纸云烟,毫无架势,他想这绝不会是馆长,便问柯馆长在哪里,却不料眼前这位老翁便是。柯璜的勤恳、平易近人,于此可见。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日寇侵占我东三省。柯璜拍案而起,在图书博物馆内手书文天祥《正气歌》四页屏,并且自己出资刻石朱拓数百份,分赠北方抗日将领和文武官员及各界知名人士,还画《醒狮图》悬挂图书博物馆内,藉以激发民族精神和爱国主义思想,推动抗日救国。(日寇攻占太原后,馆人将刻石藏于井下,现作为文物安放于山西省博物馆内。)同时,柯璜还在馆内连续书写印发《九一八告日本君臣士民书》和《一二八告全国同胞书》,前者规劝日本君臣士民应及早悬崖勒马,否则必自取灭亡;后书则号召全国军民团结对敌,共同抗日。时人有诗赞曰:“一幅醒狮昭壮志,万言告日致良知”。山大名教授田霖赠诗云:“九一八后何慷慨,填胸义愤斥东赢”,“忠心耿耿写长篇,石点头时倭亦然”。1936年柯璜60岁时,海内外友人曾赠诗300余首,其中一首曰:
  直把并州作故乡,卅年声誉遍膠庠。
  门前桃李成材众,笔底龙蛇布阵忙。
  忧国丹心肠转热,著书头白鬓堆霜。
  客中旧侣今余几,日暮天寒古晋阳。
  20世纪30年代,在山西省图书博物馆后院崇圣祠东房,经常有省内外客人居住,既有当时名教授邓初民和胡春霖,也有与南京当局意见相左的人士如田桐、周炳麟等,还有一些未通名的青年人。柯璜认为青年是有志革命的人,便任他们来往住宿,且给予茶水灯火。一天,山西省长阎锡山差一人来告柯璜:“你图书博物馆内有共产党,你晓得不晓得?我要取缔你们机关,明天当派宪兵去图书博物馆门口。”柯璜答:“不知道有无共产党。”当日夜间,柯璜到后院崇圣祠东房,但见许多青年似在用功。柯璜说:“政界说我们馆内有共产党,要来取缔我馆,派宪兵站馆门检查出入的人。”青年们说:“共产党在哪里?让他们取缔吧。”柯璜即出来。第二天早晨又进崇圣祠东房,一看空无一人,只见床上、床下留有小册子、书籍。柯璜拿来一看,竟是共产党和左翼宣传图册,他取了几本自己看,余皆置于纸亭内烧了,事后知道有两人叫高长虹和王天籁,其中高长虹是“狂飚社”发起人,以后都去了延安解放区工作。文庙的共产党地下工作人员转移后,阎锡山和国民党当局很恼怒,但因柯璜是山西名宿、华北著名学者,又有众多学生,也只好不了了之。
  1963年11月26日柯璜在太原去世后,山西省城各界于11月30日在五一广场公安礼堂隆重公祭。董必武副主席、周恩来总理、陈毅副总理、李雪峰书记、徐冰、王世英、邓初民、史纪言、冀贡泉等分别送了花圈。山西省委第一书记、省政协主席陶鲁笳主祭,省政协副主席张隽轩致悼词。他说:“柯璜先生以毕生精力从事文化教育事业,是一位著名书画家,尤长于书法,也是一位爱国诗人”。“柯璜与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交谊甚厚,曾出面埋葬烈士遗骨,掩护中国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

本文来源:《党史文汇》2004年第6期,本文作者:崔卫道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07年12月06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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