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友人韩丁的山西张庄情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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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庄是我信念的奠基石,是我文学创作的源泉,也是我与中国友情的联结点”——编者按:韩丁自1945年以来曾30多次到中国,从多方面热情帮助中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先后受到毛泽东、周恩来、邓小平等中国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韩丁是中美友谊的使者,为了促使中美友好事业发展,1975年,他发起并积极组织成立了美中人民友好协会,并被推选为协会主席。韩丁说,他是从张庄开始认识中国,是从土改运动开始认识中国共产党,张庄在他的生活中占有重要位置。韩丁热爱中国,中国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他,他为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做出的贡献,为中美友谊做出的努力永远铭记在中国人民心上。 初到张庄 1947年9月,中共中央北方局决定从北方大学 (八路军晋冀鲁豫边区的一个文化教育中心)抽调部分学员参加土改工作队,宣传贯彻《土地法大纲》。刚到这里担任英语教师的韩丁认为这个文件是一个改变中国农民命运的纲领性文件,是一个在中国彻底消灭封建制度的文件,他向范文澜校长提出了参加土改工作队的想法,得到许可。 1948年3月初,韩丁在翻译戚云的陪同下,前往山西省潞城县张庄村(今属长治市交郊区马厂镇)。张庄东枕太行山脉,西临漳河,处在一个方圆二十多里的平川上,一条大路横贯村中,从东到西,共200多户人家。 来到张庄,面对农民的疑惑,韩丁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向大家说他要了解中国,认识中国革命,为中国人民做贡献。之后,韩丁走进了贫农王文斌的家。阴暗潮冷的土屋里,他看到这个所谓的家破败不堪。瘦骨嶙峋的王文斌穿着棉絮绽露在外的破棉袄,向韩丁介绍,灾荒年间他们家唯一的一块土地典给了地主,以乞讨为生,近两年回到村里,正赶上土改,分到了十五亩地。 王文斌是韩丁来到张庄结识的第一位农民,王文斌当时不满十岁的孙子王金红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与韩丁结下了兄弟般的情谊。 在张庄的日子 韩丁在张庄一住就是6个月。韩丁同张庄的村民吃住在一起,参加村里的贫农大会、宣讲《土地法大纲》大会、整党动员大会、土改工作会议,甚至在开会前,早早来到会场作精心布置。韩丁和大家同唱《国际歌》,置身在这样的气氛中,韩丁的心被强烈震撼了,他深刻地认识到中国共产党强大的生命力。 韩丁白天同村民聊天,了解农民的思想状况,和工作队一起,为张庄所有农户划成分,分配土地和财产,起早贪黑参加田间劳动,晚上回到住所,整理笔记,思考当天的所见所闻。 石家庄解放后,中共中央决定把晋察冀和晋冀鲁豫两个解放区连成一片,把解放区的两所大学即在太行山的北方大学和在五台山的联合大学合并为一所大学,取名华北大学,新校址设在河北正定县。学校要求所有参加土改工作的学员立刻返校。韩丁坚持要留下来,再次获得范校长的许可,又为韩丁增派了一名叫谢虹的翻译。 土改工作会议经常开到深夜,韩丁和大家紧紧地背靠背坐在一起;请串乡走户的剃头匠刮脸;到地上拉有鸡粪的农民家吃派饭;天还没亮,跟上车把式到村民的茅厕里淘粪,再送到地头,倒入挖好的粪坑里;犯困躺在田间迷糊一会。韩丁和周围的群众融为了一体,他欣喜地看到,这里已经发生了大的变化:重新划分了成分,农民选出了自己的代表大会,群众对革命胜利更加充满信心。 1948年8月底,韩丁背着他采写的几十公斤重的文字资料,在戚云和谢虹的陪同下离开了张庄,前往邢台。途中遇到国民党空袭,炸弹就在他的身边爆炸,韩丁顾不得个人安危,扑在行囊上,用生命保护这些珍贵的资料。 《翻身》出版前后 1954年,韩丁带着这些资料登上了归国的飞机。一下飞机,资料被安全人员全部扣压。在此后五年的诉讼中,韩丁一边四处谋生,一边到处发表演说,得到众多支持者,终于追回了所有的文字材料。1964年,历经6载,韩丁数易其稿,完成了长达53万字的《翻身》著作。由美国兰登书店出版后,引起了轰动。有评论家把它比作美国作家约翰·里德为俄国十月革命所写的 《震撼世界的十天》,有人把它称为埃德加·斯诺所写的《西行漫记》之后又一部介绍中国革命的巨著。在短短半年时间里,发行20万册。 1971年,周总理接到韩丁赠送的《翻身》后,布置了对《翻身》的翻译工作。1975年,英国著名剧作家大卫·哈利把这部作品改编为同名话剧,搬上了伦敦舞台。1978年,传入美国,再次引起轰动。1980年,《翻身》中文版与广大读者见面。韩丁用了十年的时间,向人类奉献了这部作品,以此向世界报告,在中国亿万人民群众中所进行的伟大事业。 再到张庄 韩丁自1954年回国后,朝思暮想着要重回中国,回到他苦苦思念的地方。直到1971年,接到周总理的邀请,同时也接到了美国政府护照部批准他到中国旅游的通知。5月1日,披上节日盛装的天安门城楼上,一别17年后,韩丁和周总理再次相逢。韩丁紧紧拉住周总理的手,表达了他的心愿:到曾经工作过的地方看一看,到那些在艰难困苦中结交的朋友中走访。 二十多年后,韩丁满怀深情再次来到他心目中的第二故乡张庄。村幼儿园的小朋友表演了 《欢迎你,韩爷爷》,韩丁为大家跳美国东部民间舞蹈。1987年,韩丁率领由20名专家、学者组成的“6·26”美国特别考察团来到张庄,在此之后,先后有上百名美、英、加拿大和墨西哥等外国朋友来张庄考察。1994年,韩丁组织并带领美国一批眼科专家组成的医疗队来到张庄。韩丁还帮助张庄发展小型喷灌和螺旋输送机,带来了美国新培植的蔬菜品种以及播种机、太阳能加热器,投资兴建了合资企业长弓玛钢有限公司。 韩丁同张庄的党支部书记、远近闻名的技术能手王金红一见如故。1977年,王金红设计制造出张庄第一台谷物烘干机,韩丁向当时的农业部长项南推荐。1978年,王金红又设计制造了挖渠铲刨机、弹簧耙、喷灌机、螺旋提升机。韩丁提出了改进意见,并设计出图纸,直接指挥加工、组装、实地实验。韩丁始终关注着张庄的发展,为进一步推进农业进步,韩丁出资邀请王金红赴美考察。 永远的怀念 2004年5月15日,深爱着中国、深爱着张庄的韩丁因心脏病在美国马萨诸塞州康克市与世长辞,享年85岁。 十年过去了,现在的张庄有哪些变化? 申马群今年73岁,是张庄原党支部副书记,他向记者介绍说,张庄以前属潞城管辖,现属长治市郊区马厂镇管辖。现在有400户人家,4000多口人。说起对韩丁的感情,申马群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韩丁凡到中国,必来张庄,一共有30多次。韩丁是真正的农业专家,最喜欢农业机械,1973年搞了一个玉米全盘机械化,太好了,省工省时省力。他深入群众调查研究,写的小说都是在群众中走访搜集的素材,书里有的内容,比如合作社、人民公社,他都没有参加过,书里面都有,这是他通过调查研究、和大家座谈了解到的情况。韩丁性格很直爽,自己认定的观点其他人改变不了。1983年,落实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因为这时张庄已经有1500亩地实行了玉米全盘机械化,所以比别的村迟分了两年。申马群和韩丁在一起,探讨分地的事情。韩丁不同意分地,每人平均5亩半地,一家二十多亩,像这样全村男女老少都去地里劳动,既浪费劳力又浪费资金。申马群认为,经历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饥荒,现在大家都动手解决吃饭问题,其实也不错。 73岁的徐水娥是王金红的老伴,回忆起韩丁,她说,韩丁对中国、对中国的农村,特别是对张庄,有着很深厚的感情。1948年第一次来张庄时,就住在王金红爷爷家,那时金红10岁。后来一直在他们家住,再后来,村里在大队院里专门盖了一个韩丁招待所,一排共有十几间房子。刚来时,韩丁不太会说中国话,随时带着翻译,后来中国话说得很流畅,碰见谁问谁,随便问,大家也随便说。因为《翻身》一书里用的都是真名真姓,引起有些人的不满,到了写《深翻》时,事情都是真的,姓名都换了。书里有一节《本地人回来了》,说的便是王金红两口子从太原回张庄的一段,但他们俩谁也没给韩丁讲过这些细节,韩丁不知是从谁那里问到的。 张庄现在有韩丁纪念馆,里面陈列了韩丁的照片和雕像,在张庄小学,坐落着韩丁3米多高的雕像,每到清明,学生们会排队在韩丁像前听老师讲韩丁在张庄的故事,缅怀这位把毕生的精力和所有的爱都奉献给中国、奉献给张庄的美国老人。 “相关链接” 1947年,正值中国革命的重要时期,韩丁作为联合国救济总署的技术员,第三次来到中国,他只身来到解放区,了解中国革命,帮助解放区垦荒,培养出新中国第一代拖拉机驾驶员。1948年初春,韩丁来到张庄,他参加张庄和县城的土改会议和各项活动,在用土线缝到一起的笔记本上做着如实的记录。长篇纪实文学《翻身》出版后,引起了强烈反响,在美国各大学成为历史必修课,并在德、日、法、意大利、西班牙和印度等国家出版发行。继《翻身》之后,韩丁创作了以新中国农业机械化发展为内容的纪实文学《铁牛》、反映合作化高潮的《深翻》等六部作品。他说:“写这些书的目的是为了向世界介绍中国的革命和建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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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山西日报20140827;本文作者:史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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