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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独立电影导演徐志鹏：用汾阳方言描述跃动青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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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梦想就会有希望，有梦想就会找到飞翔的翅膀。2012年11月19日，中国视频分享网站土豆网，在其原创频道首页，大篇幅重点推出一部80分钟时长的独立电影《芒果》。作为该网第13期原创首映礼的《芒果》，推出后仅仅几天时间，就获得了近30万次的播放量。 观众们也许不知道，这部完全取景于山西汾阳的独立电影背后，是一群非职业演员和一个80后导演对光与影的不懈追求。网络首映之后，影片没有例外地收到了众多网友的好评差评。面对毁誉参半的评论，光影背后年轻的25岁导演徐志鹏淡定如水：“这是我电影梦想的第一步，有梦想就要去坚持。” 真实青春讲述坚持 “影片以粗砺的写实手法，讲述了小县城里男女的青春故事。故事包含了冲动的情欲、直接的暴力、无休止的猜忌以及对前途未来的迷茫。这样的青春看上去并不美好，却足够真实有力。”土豆网的推介文字中这样描述《芒果》。 实际上，早在三年前，记者就从导演徐志鹏的手中见到过《芒果》的剧本。那时的徐志鹏作为一名摄影师，与一群汾阳90后小青年拍摄了一部名为《青年突击》的短片。采访中，不善言辞的徐志鹏将《芒果》剧本交给了记者。 故事在一群已经离开学校和农村，在县城里艰难谋生的小青年中展开。故事情节并不复杂：男主角园园初中毕业后在县城某饭店帮厨，他喜欢每天骑着摩托车载着服务员玉玲游荡于县城的大街小巷，由于园园与另一个服务员雅丽的暧昧关系，玉玲与园园大吵一架，后叫自己的哥哥把园园教训了一顿。而后有一天，园园发现自己的妹妹偷偷找男朋友，园园纠集了几个人，把对玉玲的怨气撒在了妹妹男朋友的身上，后来妹妹的男朋友又组织更多人报复园园…… 剧本似乎刻意淡化故事性，因此并不怎么吸引人。 老实说，当时记者怀疑他是否真能将它搬上荧屏拍成让人印象深刻的影片。 但是，忽然有一天，徐志鹏告诉记者，影片已经拍摄完毕，并参加了在北京举办的第二届新青年影像年度展，且成功入围“新青年”主竞赛单元，得到了评委会的肯定与大批中外观众的喜爱。 于是，记者和数万网友一起静静地观看了这部用汾阳方言表达残酷青春的独立电影。影片中，几个青年人面对青春的挥霍、迷茫与思考，在镜头前真实而又艺术地呈现出来……“有梦想就要去坚持！”观影过程中，徐志鹏曾数次重复的那句话浮现在记者脑海。无论如何，是徐志鹏们的坚持让这部影片有了别样的青春味道。“比较真实！住在小县城的人应该深有体会，这是小地方的写真！基本概括了这样的小青年在小县城的生活现状。不同文化层次的人的不同生活！”网友珂珂0CE30评论道。 独立电影承载梦想 美国著名导演昆汀·塔伦蒂诺曾对独立电影做过这样的定义：“独立电影作者不挣钱。他们会拿所有的钱，甚至他们没有的钱——爹妈的钱、偷来的钱，或者一辈子欠债——来拍电影。这些电影可能要多好就有多好，或者能多烂就有多烂。但这是他们的电影。” 昆汀的话，徐志鹏耳熟能详。出生在离汾阳县城不到10公里的一个普通农村家庭，徐志鹏印象最深的就是夏天的农家小院。夜晚，端着粗瓷碗聚在院子里，边乘凉边看电视节目，是徐志鹏最惬意的时光。因此，《新白娘子传奇》等充满神奇色彩的剧情，瞬间就揪住了徐志鹏幼年的心。到了学校，神侃电视情节，发表意见感受，甚至于猜想未来情节，都是徐志鹏和小伙伴们的保留节目。于是，每个星期六、日，他就早早坐在电视机前等待收看当地电视台播放的港台武侠、枪战影片。 荧屏上那个光与影的世界带给孩子们很多惊喜。与其他小孩迷恋模仿其中的打斗场面不同，生性安静的徐志鹏喜欢琢磨影片的拍摄方式。 2004年，徐志鹏如愿进入山西广播电影电视学校的影视节目制作专业学习。但对于以后做什么，徐志鹏并不清晰。直到有一天中午，他独自在教室里看《黄河绝恋》。影片的画面、音乐、故事……给了徐志鹏很大的震撼。看完之后，徐志鹏清楚地告诉自己：“我要拍电影！” 但是，毕业后回到汾阳，徐志鹏发现，这个梦想似乎离自己很远。为了离梦想更近点，他应聘加入当地一家影视文化传媒公司，从事影视编导工作。而其间，汾阳、孝义、离石等周边县市一些追梦的青年也在用手中的DV记录心仪的影像光影。 徐志鹏记着昆汀的话，为了拍摄属于自己的电影，他尽己所能收集素材，创作剧本。2009年，他参与拍摄了汾阳人自己的电影《青年突击》。 “芒果”表达青涩人生 梦想的坚持中，在县城里的生活，时常让徐志鹏和身边的小青年们感觉迷茫。 很多青年在初中毕业后就面临着人生的转折。在徐志鹏身边，初中毕业后的青年人的出路基本上分为三类：一是继续上学，第二是当兵，第三就是参加工作上班。没有什么学历的年轻人做的工作基本上就是司机、厨师、修车……离开农村，去努力适应县城的生活，小青年们的业余生活单调乏味。网吧、影院、歌厅……找对象、喝酒、打架、做梦……喝多了就在马路中间并排走。一群处于青春期的少年生活在这个经济快速发展、迅猛城市化的北方县城，缺乏精神追求，内心充满无知的冲动与暴力，充满青春赤裸裸欲望的年轻人，偶尔也会在残酷的青春中思考未来的出路。“直觉告诉我这些多无聊啊，每天都是这样。但这就是他们最真实的生活，在中国的北方县城里还有活生生的这样一群年轻人在无聊地生活着……那时潜意识里就有一种欲望，我要把它记录下来。”县城中这些青年的生存状态，让徐志鹏感慨良多。他想在自己的影片中表述这些县城青年垃圾般的生活现状，表达他们对于生活的迷茫，对爱情的冲动以及不负责任，对社会规则的模糊，从而解构现实生活，为他们寻找精神皈依，获得精神救赎。 这些思考，后来就形成了那个叫《芒果》的剧本。故事的内容也一如“芒果”这个名字，表达当下青年的青涩、懵懂。“每个人的青春也许是一种让人震撼与心痛的惨痛记忆，同时也是一种别样的青春记忆。”徐志鹏希望用光影来体会、感怀、诠释每个人生命中最值得回忆的或美好、或残酷、或甜蜜、或伤感的青春。 2009年，徐志鹏开始为自己的剧本《芒果》寻找赞助，发掘演员，做前期准备。要拍电影首先得有钱，自己的积蓄无法达到，徐志鹏只能抓住一切机会不停地游说，但成效甚微。 一次偶然的机会，徐志鹏认识了对影视文化很感兴趣的苏立敬。经营着一个加工名为“二流流”食用油品牌小企业的苏立敬对徐志鹏的梦想非常支持，两人一拍即合。随后，苏立敬成立了苏氏独立电影基金，注入10万元，支持徐志鹏创作。 2011年，《芒果》正式开拍。徐志鹏的电影梦想也终于要扬帆起航了。 有梦想就很了不起 经历了两年多的准备，正式开拍的《芒果》仅用了29天就拍摄完成，然后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做后期制作。 对于影片拍摄，徐志鹏认为自己是一个不按套路来的怪人。他从来不画分镜头稿，有时把剧本也放到一边，只按故事大框架来拍。这样做主要因为演员都是非职业的，如果让他刻意表演，死记硬背台词，镜头前他的表现就会生硬许多，出来的效果也会生硬、别扭。但太放松了又会表现不到位。既要给他们发挥的空间，又要有效表现影片主题，考验了一个导演的调度驾驭能力。 由于演的是自己的生活，演员基本上能形成一种自觉性，状态基本是正确的，不会有太突兀的地方。但是影片中几处打架场面还是让徐志鹏和这些非职业演员们大费周章。戏开场时演员还有说有笑，一喊开机就要打起来，情绪跟状态需要快速转变，节奏和逻辑很难掌握。由于打架在整场戏里贯穿主线，所以戏份很重。起初大家总认为是技术问题，但是分析后才知道，因为彼此是朋友，所以打架戏份不敢“下手”，拍出来也会感觉很做作。最后还是演员们主动表示：“不行就来真的！”最后的效果很好，但是让徐志鹏心疼的是每场拍完，演员身上都是红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但是演员自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笑笑说没事。 这些拍摄中的花絮让徐志鹏很感动。要知道，为自己拍戏，演员拿不到一分钱的报酬，都是义务劳动。但因为共同的爱好和梦想，这些平均年龄不到28岁的年轻人一直在坚持着，完成了这个“有意义的事”。 2011年9月，《芒果》杀青，后进入北京文津国际艺术中心放映。影片用流水账的叙事，碎片化的电影语言，与长镜头结合的画面，对主人公园园的生活进行了极为细致的描述，同时片中所充斥的堕落情绪及所表现出的价值观和自我意识引起了广大观众的极大关注与争议。 “其冷静的喻讽口吻，贯穿始终的黑色幽默感以及充满粗糙感的声画处理使之形成一种美学风格上的突破与另类。此片以纪实、实验的方式进行叙述，淡化了故事的戏剧性，用伪纪录片的模式拍摄，从一双眼睛，到多双眼睛的角度用镜头反复观察表现电影后面的东西，确切地说，徐志鹏不是在讲故事，而是在用摄影机记录生活，他不把生活艺术化，而是追求把镜头生活化，不加任何修饰的故事情节和随性但又收缩自如的镜头使用，震撼着‘青春者’的灵魂。”独立纪录片导演，影像当代史研究小组研究员倪敏聪撰文评价道。 中国第五代导演、著名摄影师吕乐观看影片后也评价称：“写实主义、非职业演员的运用，同期录音，粗略记录式影像，青春题材，这部影片还是有很大里程碑式意义的。” 但是，有很多人不喜欢这部影片，说它“脏话太多”、“不学无术”。片子里一群青年非常无聊的生活，滥交、暴力、恋爱，夹杂着一点掩饰也没有的迷茫，让很多人无法接受。很少的故事情节也让人批评它拖沓，浪费胶片。“我看了这部剧的唯一感观就是，我表示对那些农村无业青年很惊恐，感觉像流氓！”这种直视生活的记述形式，让一些观众无法接受。“影片所反映的社会现实，以及它所流露出的冷漠、非主流群落对主流价值观的抵制、反抗，甚至是批判。给了在常态社会中生活的人们极强的冲击与不适应。”倪敏聪分析道。 在北京放映的时候，一些人会指出徐志鹏技术上的问题，说哪里剪辑的有问题，哪里曝光有问题，徐志鹏总是虚心接受。他同时也看到，有很多老外对影片非常喜欢，徐志鹏认为是文化差异促使他们更多关注影片的内涵与思想性。 “我不是在讲故事，而是在用摄影机记录生活，追求把镜头生活化。我想用简单的故事去说复杂的东西，而不是相反。”年轻的徐志鹏怀揣着自己的梦想和故事坚持着。 影片的最后，园园凝视着远方的教堂，雾霭下的汾阳城寂静深邃。“这是迷茫也是反思。拍摄时我已泪眼婆娑。”徐志鹏和他的《芒果》剧组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看到这部影片，也希望他们的电影梦想能且行且远。相信，徐志鹏们已经找到了让梦想飞翔的翅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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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三晋都市报20121127；本文作者：张海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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