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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城抗战中的傅作义和董其武

 

 

 

 

 

    2013年,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史上悲壮的“长城抗战”80周年纪念。著名爱国将领傅作义、董其武参加了长城抗战,表现非凡,战史留芳。特撰此文,介绍他们在与日寇激战中的感人历史场面

    “长城抗战”发生于东北沦陷后的1933年。那年元旦夜11时,侵华日军向榆关(今山海关)发动进攻,爱国将领何柱国率守军奋起反击,拉开了长城抗战的序幕。经过3个昼夜的激烈巷战,何柱国部第1营、第3营将士全部殉国,山海关失陷。

    当年3月,日寇侵犯热河,趁势南犯,把侵略的魔掌伸向华北。

    从此,长城沿线100多个关口,先后踏上了日寇的铁蹄,以国民党29军宋哲元部为首的各抗日部队,在蜿蜒1000多公里的长城沿线点燃了抗击侵略者的烽火。在历时80天的激烈战斗中,中国军队以落后的装备,抗击日军的飞机大炮,损失惨重,伤亡1.8万人。

    长城抗战的最后一战,发生在北平怀柔的长城脚下,与日军顽强交战的是从绥远调来的傅作义部59军——

北平危在旦夕傅作义率59军参战

    1933513日,日军第8师团占领古北口石匣镇,19日占领密云,北平危在旦夕!

    515日,傅作义将军率59军开到怀柔以西,他们在日军飞机的侦察轰炸之下,不分昼夜赶筑阵地,决心要在这最后一线的前进阵地上,用他们的不屈血染中华民族历史的一页。

    521日~23日,傅作义部59军在怀柔牛栏山,抗击由密云向北平进逼的第8师团。59军打得顽强、勇猛,使日军无法前进一步,刹住了日军的嚣张气焰,阻止了日军向北平前进的步伐。

    亲临怀柔战场的傅作义部59军参谋长苗玉田,和当时在第一线指挥战斗的436团团长董其武,生前写的文章和日记,详细记述了怀柔之战(也称“牛栏山战斗)的实况。

    据董其武日记记载:

    516日,59军全军开始按总部指挥部印发的工事图纸,构筑团、营、连的防御阵地,均为三线纵深配备……

    520日,经过一周不分昼夜的紧张施工,59军各防区的工事基本构筑完成。施工中,日军的飞机不时飞临阵地上空,进行侦察、投弹、扫射……

    521日拂晓,日军西义一中将指挥的第8师团之一部,派小股部队向436团一营阵地进行试探性进攻,由于规模不大,双方均无太多伤亡……

    523日凌晨,日寇第8师团之铃木旅团及川原旅团的福田支队,配属坦克10多辆,山炮、野炮30余门,在10多架飞机的掩护下,向傅作义部218旅和210旅防区的接合部,发起猛烈进攻……一场残酷的战斗开始了!

    43610连位于主阵地前方的突出部位,首当其冲。在连长张惠源的指挥下,该连战士抱着誓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凭借坚固工事沉着应战。自拂晓至上午7时,10连全连只剩下张惠源连长及士兵7人,仍与敌人顽强战斗。

    上午9时,敌人又以步炮联合,猛扑过来。顷刻间,阵地被近千发炮弹炸燃的烈火和硝烟所弥漫。由于436团主阵地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加上地形复杂,工事坚固,仅被日军摧毁少量工事。当敌人的步兵冲到阵地前沿时,董其武命令各营、连迅速进入战壕,顿时,步枪、机枪响成一片,一颗颗手掷弹也在敌群中开花,成群的鬼子倒在高地的半坡上。

    930分,敌军开始新的进攻。在敌人实施炮火轰击时,436团官兵均进行隐蔽,阵地上只留少数监视哨。当敌人步兵开始冲击后,监视哨及时发出信号,官兵们迅速进入战壕,向敌人还击。敌人的冲击如大海涨潮,一波接一波,反复不止。而436团的阵地尤如海中礁石,巍然屹立。

    敌军伤亡巨大,未能突破防线。时至中午,敌人恼羞成怒,出动6架飞机在阵地上空和阵地后方大肆轰炸。还以10余门重炮向阵地猛轰,几百名日寇像密密麻麻的蝗虫,呜哩哇啦地吼叫着,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向436团阵地冲击。当敌人距离阵地还有几十米时,我军勇士在冲锋号的激励下,像一群下山猛虎,越出战壕向敌群冲去。此时阵地上,杀声震天。敌人的飞机、大炮、坦克等现代化武器完全失去作用。

    一场血战,终于把敌人的冲锋打退。

    此时,210419团的战斗也很激烈,在叶旅长的亲自指挥下,该团利用坚强的工事,运用“近战狠打”战术,同敌人拼杀。敌人从凌晨4时起,连续多次猛攻,战斗达8小时之久,始终未破。

    至此,傅作义59军在怀柔城以西,南自经石厂,北迄长城一线,连续浴血苦战10多个小时,以伤亡700余人的代价,取得毙敌346人,伤敌660余人的辉煌战果。

    这一仗,打得顽强,打得激烈,日寇优良装备顿失所长,日寇步兵寸步难行,刹住了日军的嚣张气焰,阻止了日军向北平前进的步伐。战后,蒋介石、阎锡山发电慰问59军,并奖励55000大洋。天津《大公报》赞扬59军:“以血肉当敌利器,傅部空前大牺牲;肉搏千多次,使敌失所长;沙场战士血,死也重泰山。”。

胜利的59军拒绝停战、撤退

    虽然59军取得了胜利,但傅作义将军并不高兴。

    因为,59军用367人壮烈牺牲的代价换取胜利的当天,日军先后占领冀东的丰润、迁安、遵化、唐山、玉田、蓟县、三河、香河、平谷、密云、怀柔等县市。守军退至平、津附近。日军从南、东、北三个方向对北平形成威逼态势。

    还因为,早在522日夜里,北平军分会代委员长何应钦便派军使与日军议和。531日,国民政府与日寇签订了一份丧权辱国的城下之盟——《塘沽协定》,让日寇轻松控制了冀东22县,使“华北特殊化”。

    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傅作义将军听到国民政府要与敌人签订议和停战协定,并要求他的部队立即停火、后撤,心中十分痛苦。拒绝执行上面的命令。

    傅作义将军以无比悲愤的情绪向部属们表示:这样的停战撤退是我们军人最大的耻辱!他激愤地对总部参谋长陈炳谦说:“我们牺牲了这么多官兵,换来的却是妥协停战,战士们能死而瞑目吗?”陈炳谦等人劝说傅作义:“别人都已停战不打,仅我们这点部队也难以战胜日本侵略者,既令停战撤退,只有服从。”但傅作义将军态度坚定地说:“必须日军先撤,我们才能撤,否则我们决不能后撤!”

    在这种思想指导下,傅作义将军让各部队坚持战斗到下午6时许。日军撤退后,傅作义才派参谋人员分赴前线各部,正式传达北平军分会的撤退命令。当晚12时前后,傅部各部队官兵逐次向指定地点秘密撤退。至此,59军将士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们洒满鲜血的战场,按命令撤退到高丽营后方。

傅作义将军为抗日烈士修墓立碑

    531日,中日停战协定在塘沽签字。

    为了永远记住在这个国耻的日子里牺牲的367名抗日烈士,傅作义将军决定在自己的大本营绥远建立一座 “华北五十九军抗日阵亡将士公墓”,并树碑刻字,大力颂扬。建碑前,傅作义将军请胡适先生撰写碑文,请钱玄同先生书丹。在碑文里,傅作义将军让胡适先生写了这样一段话:

    “五月二十三日晨四时,当我国代表接受了一个城下之盟的早晨,离当时的北平60来里的怀柔县城附近正开始一场最壮烈的血战。这一战从上午4时直打到下午7时,1000多中国健儿用他们的血洗去了那天城下之盟一部分的耻辱。”

    高大、挺立的纪念碑后面就是“华北五十九军抗日阵亡将士公墓”,墓地埋葬着在怀柔战斗中牺牲的367位烈士的遗体。

    1934年春,“华北五十九军抗日阵亡将士公墓”建成,绥远军政民各界联合召开了追悼抗日阵亡战士大会。南京、上海、北平、太原等地都派了代表,追悼会盛况空前。傅作义将军亲自主持了追悼仪式。

    不幸的是,19357月,何应钦与日军华北驻屯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签订丧权辱国的《何梅协定》,日方要求取消河北境内所有的国民党党部,撤退河北境内的中国军队,并要求将一切有抗日象征的纪念物进行隐藏。南京国民政府全部接受日方要求,命令傅作义将军把“华北第五十九军抗日将士公墓”纪念碑的碑文,加一层遮盖,在其表面上另行刻上 “精灵在此”四个大字。并将“抗日烈士公墓”改称 “烈士公园”,“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改为“长城战役阵亡将士纪念碑”。

    对这些让中国人蒙羞的做法,傅作义将军很难容忍,与日方作过坚决的斗争,曾针锋相对地提出:如要求我们取消纪念物上有关“抗日”的字样,日方必须把驻绥远特务机关名称中的“特务机关”四字取消,最终迫使羽山喜郎特务机关更名为“羽山公馆”。

    对于这些让中国人蒙羞的做法,胡适先生也满怀义愤,当时曾写了这样一首诗:

    雾散云开自有时,

    暂时埋没不须悲。

    青山待我重来日,

    大写青山第二碑。

 

 

第59军抗日阵亡将士公墓

本文来源:山西日报20120124;本文作者:张楠 张崇发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3-08-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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