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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功臣裴骃

  闻喜裴氏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是学术世家,尤以史学名天下。裴松之注《三国志》,极大地丰富了志书内容,材料繁富,引书达200余种,向来为史家推重,并与志书并行于世,堪称史家鸿才。松之之子裴骃,则以《史记集解》名世。该书为研读《史记》必备,价值甚高,可谓子承父业,克绍箕裘。

    裴骃(430前后),字龙驹,生卒年未祥,河东闻喜人。据《宋书》、《南史》裴松之本传,提及裴骃曾任刘宋中郎参军,或谓中兵郎、中郎外兵曹参军,余皆不详。裴骃受其父裴松之影响,家学环境良好,加以读书勤勉,尤多致力史学,故青少年时便知识渊博,这从其集解史记所引书多达百十种可以考见。

    司马迁的伟著《史记》百十篇,历叙上古至汉武帝时3000余年历史,博采坟典,贯穿经传,驰骋古今,成一家言,为自古第一良史,有所谓 “史学之绝唱,无韵之离骚”(鲁迅语)之美称,为史家典范。《史记》粗看似甚易读,实则史事错综,内涵渊博,堪称社会史全书,能通晓者寥寥,而后世研读者众,公认难读难懂。由于《史记》繁复难读,治史者不甚重视,故注家亦寡,到东汉时延笃始有《音义》一卷,久已亡佚。另有一种《音隐》五卷,书亦不存,不知作者之名。直至刘宋时才有徐广所作《音义》十三卷问世,流传亦不广。为解决《史记》研读的疑难,以史学传家的裴骃发愤为雄,独立完成《史记集解》八十卷,嘉惠学林。该书初为单行,广采经传百家言,以徐广《音义》为底本,扩而充之,凡有助于读《史记》者“悉皆抄内,删其游辞,取其要实,或义在可疑,则数家并列……时见微意,有所裨补。”可见此书不仅注释《史记》,且于注文中保存了大量先贤文献,有大功于文化学术。《集解》之后,唐司马贞作《索隐》,北宋张守节又作《正义》,也称《史记》三家注,今并附于《史记》原文之后,从而使读者理解《史记》有所依托参考。《史记集解》传之后世,良有以也。

    由《集解序》可知,《集解》一书撰写的原则,一是广采百家诸子之言,兼取先儒之义,尽量采收;二是删去浮词,专采史实精要,遇到数家歧说,不便折中者,则诸说并列,以存其旧,请读者择善而从;三是间下已意,有所主张,供人参考;四是未详之处,阙而不论,不作臆断妄测;五是见有矛盾难明之事,不予梳理,供后人研讨。总之,此书宗旨全在“多闻疑阙”,客观求实,不以志害意。其引书虽多,但下笔慎重,引则用其优长,否则弃去,笔削之间,自有主张,先贤精要,收罗广泛,特别是对《史记》中的奇文古字,多有解证。为此文字义训工夫,可见裴氏学识之富,用力之勤,运思深邃,见解平实。清人邵晋涵评裴氏“引徐广《音义》,多识古文奇字,复取经传训释以为《集解》,扶微学而阐隐义,赖以不坠……能存先儒之逸说,考诸经古义者必归焉。”(《南江文抄》卷三)。

    《集解》一书为读《史记》之良助,裴氏坚持的求真求实精神体现了我国史学的优良传统。当然,《集解》亦有不足之处,王鸣盛《十七史商榷》曾指出 “裴于经注援引多误”,“裴注上半部颇有可观,其下半部则简略……大约自战国以前关涉经传者,尚属用心,一入汉事,即无足取。”平心而论,裴氏不是经学家,对经注援引有误,其意固不在传经,无非提供读者参考而已,间有错误亦在所难免。至于战国以前史事注释精确,正由于《史记》对先秦史事所述难解处实多,恰须用心细析,自应多有关注。而汉代史事,在裴氏当时,以年代切近,学人多晓,故不甚用力,也是时代使然。裴骃作为集注《史记》之功臣,其地位是不可轻视的。

本文来源:太原日报,本文作者:降大任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0-07-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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