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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太原府城创建者谢成

  有谓“崇墉雉堞,壮丽甲天下,昔有‘锦绣太原’之称”(见《太原府志》、《阳曲县志》)的明太原府城,“周二十四里,高三丈五尺,外包以砖,池深三丈,门八,外各建月城(瓮城)。”其城垣之上,“八门四隅,建大楼十二,周垣(建)小楼九十(有载九十二),东面二十三座,南面二十二座,西面二十四座,北面二十一座。”此外,还有“敌台逻室”之设(均见“府志”、“县志”、“通志”),故得称“锦绣太原城”。明中叶,著名文学家、“后七子”首领王世贞,为南京刑部尚书时,奉诏巡视晋省。他巡游太原府城后,感慨万千,在其《适晋纪行》中赞誉:“太原城壮丽甚,二十五睥睨作一楼,神京所不如也。”何为“睥睨”?城垣之锯形垛口也,一垛一口乃为一睥睨。这座盛极一时,“神京所不如也”的明太原府城,便出自于明初永平侯谢成之手。

    今安徽凤阳)人。生年不详,似与明太祖朱元璋相近,卒于洪武二十七年(1394)。他与朱重八(朱元璋初名)同乡同社,世出农家。少时贫穷困顿,衣食无着,和重八同年一二,嬉戏长大,是为莫逆。元末至正十二年(1352),出家为僧的朱重八,走投无路,为活命,铤而走险,参加农民起义队伍——红军。未几,被濠州红军首领郭子兴看中,招为乘龙快婿,作了义军小军官,改名朱元璋。

    当时之濠州,城小民寡,军粮兵源奇缺,朱元璋奉命扩充队伍,寻求粮源。时年25岁,涉世尚浅的朱元璋,无他处可求,遂回奔故乡孤庄村,竖起招兵大旗,邀少年时伙伴参加红军。后来戎马疆场,成为大明开国元勋的徐达、周德兴、郭英、郭兴兄弟等,都是从此追随朱元璋,走上扯旗造反、反元建明之路的。在这次红军扩招中,时已成年的谢成,一被生活所迫,二对朱元璋信任,愤然扔下锄犁镬把,参加红军,与朱氏和众投军伙伴,结为淮西死党,迈开其行伍作战、亡命沙场、建功立业之新路,并在朱元璋的提携下,成为一员能征善战之士,终至升官封爵,成为开国功臣。

    史载,就在谢成吃粮当兵的第二年,即至正十三年(1353),濠州红军在郭子兴的率领下,兵发濠州,锋指定远、滁州(今安徽定远、滁县)。谢成等24人同乡弟兄,随朱元璋为先行,略地定远,先用计招张家堡驴牌寨“民兵”(村乡自卫组织)3000余名,壮大自己。继劝降横涧山“民兵”首领缪大亨,从当地7万人口中,精选2万,他们就是后来朱元璋南征北伐夺取政权的淮西骨干。谢成也在这次基本队伍大扩展时,由兵卒而升为小军官逐渐成长起来。

    在朱元璋的淮西骨干中,谢成属年轻、位卑之列,非佼佼者,既难与徐达、汤和等同日而语,也不及郭英、郭兴兄弟知名。但谢氏为朱家老亲(见《国初事迹》),谢成与元璋之私交,却不差于他们。所以,每战必从,参加大小战斗不计其数。《明史》便说,谢成“从克滁(州)、和(州)(今安徽和县),渡江定集庆(今江苏南京),授总管。克宁国(今安徽宣城)、婺州(今浙江金华),进军管千户。战鄱阳(今江西鄱阳)、平武昌,下苏(治今江苏苏州)、湖(今浙江吴县),进指挥佥事。这段史料告诉我们,朱元璋统一全国前,在江浙徽长江中下游地区与张士诚、陈友谅、徐寿辉、方国珍及元军的主要战役,谢成都亲自参加,是因军功而一步一步由低层军卒、小军官晋升上来的。并不是因与主子的私交而滥竽充数。

    逮朱元璋定鼎南京、创立大明,谢成似是效命军中,随徐达“征中原,克王都(元大都北京),攻庆阳(今甘肃庆阳),捣定西,擢升都督俭事”(见《明史》)。

    洪武三年(1370)四月,明太祖朱元璋大封功臣,并封“第二子到第十子为亲王”(见吴晗《朱元璋传》)。是年,十二岁的皇三子朱 木冈授封晋王,并由皇帝老子作主,与谢成长女定婚。谢成于是成为朱皇上的儿女亲家、晋王朱 木冈的老丈人。也是在这一年,谢成官拜晋王府相。时,晋王朱 木冈就藩之地太原,城小而无王府,太祖朱元璋钦命谢成以晋王府相的身份,赴山西承宣布政使司驻节之地太原府,为晋王朱 木冈打造府第。

    初到太原府,谢成看到当时的会府之城,周环十余里,辟四门,城垣颓败,满目沧桑。而且,城狭路窄,寺庙、官衙、街市、民宅,充斥满塞,根本无建晋邸之地,遂在城外认真考量,选建府之址。刻意选风水宝地,史载:“洪武四年,(在)太原古城修建晋府宫殿,木架已具,一夕大风尽颓,遂移建于府城。”(见万历 《太原府志》、《晋乘搜略》)可见,当年谢成为爱婿建邸时,首选址于李唐“龙兴之地”晋阳古城。怎奈“一夕大风”,如上天示警,遂重选址于府城外东北隅另建。

    洪武八年(1375)七月,晋王府邸大成,依史载:“晋藩殿宇宫闱,宏丽冠诸藩……自内城至公门,大殿、东西斋殿、灵寿等宫……”可谓大观。

    时谢成又上奏,请扩建太原府城。奏因已不可知,但因旧城狭窄,晋藩之邸建于城外,规制不合,安全有欠,则必是众因之一。据《永乐大典·太原府》:“洪武八年七月,辰量作二十里”之载,和万历《太原府志·城池》所载:“谢成因旧城展作东南北三面,周二十四里”这两段史料昭示,原准备扩建为城周二十里的计划,因要将晋邸圈入城中,所以,工竣时实际长度已达周二十四里有余。”

    谢成扩建之明太原府城,是太原城市沿革史上的一件大事,其规模、规制与建筑,虽远逊于唐北都太原府,难与之同日而语。但至明清以来,综观城中之城池建筑,除两京,即明初之南京和永乐之北京外,鲜有能与之匹者。此史载凿凿,毋庸赘言。洪武十一年(1378),明太祖颁诏天下,最终确定以南京为京师(见《明史·太祖本纪》),洪武三年时所封之诸王,开始就藩封地。谢成亦在晋藩朱 木冈赴藩地太原后不久,于“洪武十二年被封永平侯,禄二千石,世指挥使。”(见明史)虽仍挂晋王府相职,却再着戎装,投入统一南北、扫平诸藩的征战中。

    洪武十三年(1380),谢成在朱元璋义子沐英麾下,讨征西北诸羌,兵克朵甘思(今青海河源之东),剿降乞失加,平洮州18部族,西北靖肃。洪武十四年(1381)前,元朝分封的云南梁王割据势力拒不归属明朝,明廷两派使臣招降,而遣臣王袆、吴云都被梁王所杀。朱元璋见招抚不成,遂派义子沐英,带谢成等一干战将,兵伐云南。沐英乃明初名将,谢成亦征战有方,他们分兵东、北两路,挥戈西南。原以为将会十分艰难的伐滇之战,不过百日便旗开得胜,梁王势力被一扫而灭。云南平定后,讨伐之军召还,却留沐英统兵永镇。之后沐家子孙世世承袭,统治云南近300年,和明王朝相始终。

    洪武二十年(1387),冯胜、傅友德、蓝玉诸大将,奉命北出攻纳哈出。纳哈出本元朝世将,元顺帝弃大都(北京)北逃后,纳哈出拥兵踞金山(今辽宁开原),养精蓄锐,与顺帝中路军,扩廓帖木尔西路军,在关外形成三路钳制明军的态势。谢成奉命与张温共率一支部队,专门负责大军获胜后追讨战败敌军之余众。纳哈出虽长于战略,善于野战,殊不知明兵取分而剿之之策,先败力量最弱的中路元顺帝之军,再败次弱的西路扩廓帖木耳。待解决西北、北两路元军后,集中优势兵力合击东北纳哈出势力。纳哈出寡不敌众,孤立无援,败绩,投降。谢成则对残余之部,实施最后打击,迫其退到更北的蒙古大漠之北,使明王朝北陲获得了几十年之安定。

    谢成,作为朱元璋的同年伙伴,作为明王朝的开国功臣,作为朱氏皇家的儿女亲家,被封侯爵,为永平侯。照常理,应得朝廷信任,安度晚年。然而,在朱元璋的诛杀功臣、以保朱家国祚的政治谋略中,也难逃一死。洪武二十七年(1394),在胡惟庸案、蓝玉案后,永平侯谢成也因牵涉颖国公傅友德案,而被诛杀,并没收其田地房产(见《太祖实录辩证》、《国史考异》),以家破人亡而结束了自己的一生。对于谢成之死,《明史》有论:“近之,则以骄恣启危机;远之,则以怨望捍文网。人主不能废法而曲全之,亦出于不得已,而非以剪除为私计也。”

本文来源:太原日报,本文作者:王继祖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0-07-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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