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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良将王方翼

  比较准确地讲,太原王氏有主枝两脉,一为太原晋阳王氏,一为太原祁县王氏,同出一源,东汉显迹,魏晋鼎盛。汉文化第一次南迁,王氏旺族播迁长江南北,逮北朝又一次大回归。迄隋唐时枝蔓已是遍及黄河、长江流域,作为盛门大族再次勃兴于隋唐。隋初,太原王氏祁县支王裕与陇右世族李氏联姻,娶李渊之妹为妻。李渊、李世民龙兴太原后,王裕之妻被册封为同安大长公主。王裕则成为国戚皇亲。其后,他的儿子王仁表,又娶李氏之女蒂结连理,生下了王方翼。王家两代与皇族结亲,门第异常荣耀。

    王方翼,字仲翔,唐太原祁人。生于武德五年(622),卒于垂拱元年(685)。其父王仁表在做歧州(今陕西凤翔县)刺史时死在任上,其母李氏不知何因,遭到太宗李世民的责斥,年幼的王方翼遂与母亲迁出京师长安,居住于凤泉别业。史载,凤泉别业,乃王家祖产。时王方翼尚年幼,事母极孝。为减轻母亲独支家门的负担,与佣人、家仆,辛勤劳作,同甘共苦,“辟田数十顷,修饰馆宇,列植竹木,遂为富室。”(见《旧唐书·王方翼列传》)少年时代的王方翼在自食其力的这一段艰苦时期,磨炼和造就了意志、性格和胆识,体味了劳作的疾苦,为后来的成才,奠下了很好的基础。

    贞观末年,方翼随母迁回京师(长安)。某夜,方翼外出,路遇丈高夜行者,他不仅不惧,反而引弓将其射倒,待近身细观,原来是一配木。此事传入宫中,太宗世民听说后,顿觉此子胆魄过人,遂赐其低级武职右千牛。未几,太宗驾崩,高宗即位,方翼之堂妹王氏被册封为皇后,方翼也因之被擢升为安定县令(今陕西彬县)。任上,王方翼伸张正义,扫平长期祸害乡民的地方劣绅皇甫氏势力,努力稳定社会,发展农业生产,深得一方士民拥戴。因政绩卓著,升迁为瀚海(今蒙古国哈尔和林)都护司马。

    显庆四年(659),操控朝廷大权的武后则天,诛除反武老臣,长孙无忌下狱,祸及其亲属赵持满,以致赵氏被杀,尸抛荒野。畏于武后势力,无人敢为其收尸,王方翼闻讯,慨曰:“栾布之哭彭越,大义也;周文之掩朽骼,至仁也。绝友之义,蔽主之仁,何以事君?”(见《旧唐书·王方翼列传》)遂将赵持满尸体收殓,按礼仪安葬,置个人安危于不顾。如此侠肝义胆,倍受时人称赞,名载于史。高宗李治得知此事,亦赞不绝口,不仅未追其责,反择机擢升方翼为肃州(今甘肃酒泉)刺史。当时之肃州,地处丝绸之路必经,但由于突厥骚扰,州城荒毁、无池无堑。方翼到任后,修筑城垣,挖掘池壕,引乐水注其间,并捐己私财建水磨、造水碾、盖民宅,富一方百姓,一时传为佳话。数年后的仪凤初年(676),河西走廊,暴发大蝗灾,其它州县饥民流离颠沛,饿殍遍野,而肃州境内却安然无恙,还救助和安置了许多远投而来的灾民。如此功德,肃州百姓为其树碑立传,颂其德行,歌其德政。

    咸亨元年(670),日渐强大的吐蕃,兼并西域1十八州,唐天山南路尽为吐蕃占领。当是之时,与唐修好的西突厥阿史那步真可汗去世,各部落分崩离析。而新酋长阿史那都支、李遮匐,依附吐蕃,兵合一处进攻唐安西都护府。唐高宗遂命吏部侍郎裴行俭为安抚大食使,以护送波斯王子回国为由,率兵西讨,并诏王方翼为副使兼检校安西都护。其间,王方翼率众修筑“安西四镇”之酋,都护府驻镇碎叶城(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史载“立四面十二门,皆屈曲作隐伏出没之状,五旬而毕。”

    安西四镇,是安西都护府辖的4个战略军事重镇简称,创置于贞观年间,至高宗时,时建时罢,镇址亦多有变更。方翼为都护时,安西四镇为碎叶、龟兹、于阗、疏勒。而碎叶城则为都护府驻节之地,它的创建(在原城废墟新建)对巩固西北边陲、维护丝绸之路交通,对大唐来说,有支撑整个西北边陲的意义。方翼创建碎叶城,驻节于此后,对吐蕃与西突厥,分而破之,最终平息了西突厥阿史那氏和李遮匐叛乱,将其两位首酋生擒,献俘阙下。

    永淳元年(682),王方翼在取得平息西域祸乱,打击西突厥叛乱贵族,扼制吐蕃犯边的功绩后,调任庭州(今新疆吉木萨尔)刺史。然而,次年二月,降顺的西突厥贵族阿史那车薄啜,又煽动突厥10姓(10个部落)反唐,而且来势汹汹,兵困弓月城(今新疆霍城西北)。朝廷命金牙道行军大总管率军招讨,但尚未出师,裴行俭忽逝。王方翼受命于危难之际,率兵援救弓月城,先在伊丽河(今称伊犁河)畔,与突厥大军激战,斩敌千余级,大获全胜。继在热海(今吉尔吉斯斯坦塞戈湖)大败咽曲三姓与阿史那氏联军10万。史称,此战中,王方翼身先士卒,冲锋陷阵,愈战愈勇,虽被流矢穿臂,却以佩剑断羽再战,一举歼敌生力军7000余众,生擒活捉其首领集团突骑施等300余人。在激战过程中,其所部属70余人欲谋反,做敌内应。方翼察觉,佯做不知,诱其中军,逐一斩之,消除了隐患。经此热海之战,敌酋尽擒,余众无首,元气顿伤,西突厥之势日渐衰落,根除了唐王朝西陲心腹之害。

    战罢,高宗下诏方翼凯捷班师,在奉天宫亲抚方翼臂伤,倍加赞叹,连称:“吾亲也。”当廷擢升方翼为夏州(今陕西横山)都督。在夏州任上,方翼着力民生,关心农业生产,自创新式耕田农具,推广使用,《新唐书》称其为“耦耕法”,“力省而见功多”。在镇压白铁余领导的农民起义时,方翼全力进剿,抚讨并举,连克城寨,生俘白铁余,因军功被高宗晋爵为太原郡公。

    以王方翼的功绩和对朝廷的忠心,更因高宗对他的关爱有加,王方翼本应荣华终生、安享富贵。但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弘道元年(683)高宗死后,武后专政,中宗、睿宗二帝形同摆设,连连被黜。朝中功臣、老臣一批批被贬逐、诛杀,王方翼也难能幸免。按说,自其堂妹王皇后被废、被杀,方翼为太原王氏仅存硕果,已无势力可言。加之,多年戍边,战功屡屡,且廉洁奉公,名声极好,不会再受诛连。但是,武氏则天早在其“为赵持满收尸”之后,便牢记心中,只是没有机会问罪。如今,临朝称制,位尊天后,必欲除方翼于一旦。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光宅元年(684)九月,眉州刺史、英国公李敬业举兵讨武,很快被镇压下去,在追查此次叛乱同谋者时,程务挺被诬与之有牵连,身陷囹圄,王方翼曾与程务挺共过事,武后则以此为藉口,不问青红皂白,将方翼下狱,随即叛处流刑,放逐崖州(今海南琼山)。年逾六旬的王方翼,千里迢迢,解押南去,露宿风餐,尚未到达崖州,便贫病交加,客死途中,时年63岁。一代名将、为国立下赫赫战功的王方翼,就这样枉背罪名、屈受诛连,结束了自己的一生。直到20年后的神龙之年(705),中宗李显复位,冤案才得昭雪。

本文来源:太原日报,本文作者:王继祖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0-07-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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