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古城的恢宏历史,晋阳古城的伟岸壮观,令人叹服;而西晋之末,并州刺史刘琨誓死保卫晋阳、浴血奋战9年的历史往事,却鲜为人知……
刘琨,字越石,西晋中山魏昌(今河北无极)人。生于泰始六年(270年),卒出大兴元年(318年),官至大将军并州刺史、都督并冀幽三州军事,是捍卫晋阳的千古英雄。
刘琨,系出西晋世族大家“中山刘氏”,西汉中山靖王刘胜乃其先祖。
青年时代的刘琨,值逢司马氏政权由盛转衰,江河日下,国祚不稳。动乱不息之际,他立志报效国家,与祖纳之弟祖逖结为良友,相互砥砺。史载,他二人曾盟誓:“若四海鼎沸、豪杰并起,吾与足下当驰骋中原。”后来,他虽奔走于权贵之门,做过富豪石崇“金谷园”座上客,被列为西晋显贵贾谧的“二十四友”之一,颇有些竞逐豪华、浮夸之名。但当国家喑弱、政权飘摇,衣冠士族纷纷南渡、苟且偷生之时,他却毅然受命于危难之际,于永嘉元年(307年)勇赴晋阳,承负敌后抗击重任,担当并州刺史,都督并州、冀州、幽州诸军事。
当时的并州刺史部,下辖太原国、西河国、上党郡、乐平郡、新兴郡、雁门郡等6个郡国,但只是徒有虚名。北部的雁门郡、新兴郡,大部已由新兴起的鲜卑贵族控制,西部的西河国及平阳郡被匈奴部族占据。匈奴首领刘渊雄踞左国城(今山西离石)自称“汉王”,攻城略地,并州大地兵火不熄,战事频仍。前并州刺史皇族司马腾,畏敌如虎,稍有不测,便放弃军国要地晋阳东逃,到冀州刺史部就食,号曰“乞活”。给刘琨留下的是一座残破的晋阳空城和无兵无粮的空名。
汉王刘渊得知刘琨竟敢到晋阳赴任的消息,便派兵断塞道路,沿途截击。刘琨则抱定“不至晋阳,决不生还”的决心,身先士卒,率先冲杀,边战边进,终于到达并州刺史部治所晋阳。但是,刘渊留给刘琨的晋阳城却是:“府寺焚毁,邑野萧条。僵尸蔽地,其有存者,饥羸无复人色。荆棘成林,豺狼满道。”
面对这种惨状,刘琨即刻指挥兵勇城民“剪除荆棘,收葬枯骸,造府朝,建市狱,寇盗互来掩袭,恒以城门为战场。”在刘琨的治理下,“百姓买盾以耕,属
革建而耨。流人稍复,鸡犬之声复相接矣。”为了进一步加强防御,稳定人心,刘琨修补城垣,重筑晋阳,建起“高四丈,围二十七里”的敌后孤城,并接自己年迈的父母双亲与妻、子、侄男,以表誓与晋阳共存亡之决心,于是“民心安集”。
晋阳城雄踞并州腹地,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西晋灭亡之前,晋阳城与洛阳互为犄角,作为晋室挟制刘渊、石勒的战略要地,使匈奴、羯氐,不能全力灭亡西晋。逮西晋灭亡,王室南渡,刘琨则以晋阳为恃,与刘聪、刘粲、石勒拼力周旋,殊死战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其最惊险的一次是:前赵倾兵围困晋阳,志在必得。孤城外无援兵,“城中窘迫无计,琨乃乘月登楼清啸
(北方匈奴族放牧时常吹的一种口哨声),贼闻之,皆凄然长叹。中夜奏胡笳,贼又流涕欷,有怀土之切。向晓复吹之,贼兵弃围而走。”刘琨不用一兵一卒,以攻心为上之策略,尽退前赵围城之兵,成为历史上的一段佳话。
刘琨坚守晋阳,以弹丸之地,孤军力拒前赵万马千军,与刘渊、刘聪、石勒等一时豪杰,先后对垒9年有余。在这9年中,刘渊所建前赵之军,横扫西晋,席卷北中国大地,陷洛阳、下长安,取邺城,虏掠怀、愍二帝,铁蹄肆虐,所向披靡。黄河、淮河、汉水广大地区,无不狼烟四起。但是,深踞其腹心,近在其国都平阳数百里之地的晋阳,却屡围不破,屡攻不克,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刘琨之才、之能、之方略、之坚定,足见其一斑。
建兴四年(316年),也就是“晋阳保卫战”打到第九个年头的那一年,刘琨在晋阳城下,重创石勒亲率的前赵之军,军民群心振奋,士气大振。石勒为避刘琨新胜之锐,遂退兵榆次、乐平一带,待机而动。刘琨见石勒退兵,求胜心切,乘胜追击,孤军轻进,以图一战成功。岂知枭雄石勒居险守要,设下伏兵,反败为胜。刘琨千虑一失,身陷重围,待拼命杀开血路奔返晋阳时,晋阳守将并州长史李弘,已在刘琨中计被围时,献城投降。晋阳失陷,刘琨进退失据,无力再战,遂逃奔鲜卑段匹
石单处,以图再举。不久,段匹
石单既恐保全刘琨,受到石勒之兵伐;又轻信谗言,猜怨刘琨作乱,遂将这位生不逢时的落魄雄才杀害。
刘琨坚持敌后,保卫晋阳,在长达9年的孤军奋战中,不仅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而且连白发苍苍的父母双亲及无辜的妻子儿女也殉节晋阳。他这种为国为民不惜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精神,为太原的历史写下可歌可泣的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