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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难尽武灵王

  胡服骑射,这是一个古老的成语,都两千多岁了。两千年沧海桑田,人们还一直记着它。记着它,自然也就记住了那个睿智英迈的赵武灵王。

    公元前325年,年幼的赵雍坐上了赵国的君主之位,他便是人们尊称的赵武灵王。其时,正值战国中期,大国兼并小国,七雄相互拼争,烽火连天,兵燹遍地。赵国虽居七雄之列,可在与秦、魏等国的战争中却屡遭败绩。武灵王亲政以后,矢志扭转这种颓势。在继位的第19年,他出巡赵国辖境,登临黄华山巅,极目四望,看清了赵国的重重危机:北有燕国,东有胡族,中山国横插心腹部位,西部又受到林胡人、楼烦人与秦、韩两国的威胁。武灵王寻思,如若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赵国灭亡是早晚的事情。在多年的征战中,武灵王领略过胡人行如闪电、战似狂飙的迅疾与 悍。于是,他决定实行变革,让身穿长袍大褂的国人改着轻短便捷的胡服,让擅于兵车作战的军队学习胡人的单骑快射。

    中国人向来觉得祖宗之法不可变。赵武灵王变革的最大阻力,来自赵成。赵成既是武灵王的叔父,又是朝中重臣。武灵王派去的王绁没有将他说服,反让他振振有词地驳斥一番:“中国,是文明之地,教化之邦,蛮夷效仿,四方景仰。而今,大王却要违逆民心,更改传统,弃文明而趋愚昧,舍教化而返荒蛮,实在应当三思啊!”

    第二天,武灵王带上一套胡服,亲自登门劝说叔父:“想当年,我们的先祖简子、襄子开疆拓土,建功立业,那是何等英武!而先王在位之时,小小的中山国倚仗齐国的强兵大举入侵我国,以致百姓遭劫,国都被困。先王一直将此事视作奇耻大辱,但却无力复仇,最终饮恨九泉。今天,我们推行胡服骑射,为的就是建立强大的骑兵部队,既能一雪前耻,又可保家卫国,与强敌争锋。叔父若是一味坚守旧俗,可就违背了先祖的意愿,忘记了曾经的耻辱。”武灵王说得入情入理,令赵成深受感动,第二天,他便穿着胡服上朝了……

    胡服骑射使赵国得以迅速强大。五年以后,他们收复了北方的代郡,侵占了燕国的大片土地;在西方,将云中、九原(在内蒙古)的广阔土地据为己有;不久,又灭中山,败齐、魏,连强大的秦国都不敢向东侧目。

    正当王霸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赵武灵王却将王位传给儿子赵何(赵惠文王)。他自号主父,打算让惠文王治理国家,自己率军开拓疆域,与强秦争霸。

    赵何能登上王位,是他母亲孟姚的缘故。有一天,武灵王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弹琴歌唱的美少女。梦醒后,他把那少女的容貌说给臣下。吴广听了,觉得那分明就是自己的女儿孟姚,便将孟姚献给武灵王。由于宠幸孟姚,武灵王传位他和孟姚的儿子赵何,而将旧太子赵章封到代郡。赵章骄横跋扈,扶佐他的田不礼凶残好斗,二人性情相投,一拍即合,便蓄积力量,准备伺机而动。

    公元前295年,主父与惠文王到沙丘(今河北平乡东)巡游,住在各自的行宫当中。赵章、田不礼觉得时机成熟,便策动叛乱。他们假传主父诏令,欲将惠文王骗出行宫杀死。事情败露以后,执掌国家大权的赵成、李兑在邯郸起兵,赵章仓皇逃入主父行宫。

    废长立幼,武灵王已然心存歉疚。孟姚死后,他对赵何的宠爱也日渐淡漠,而对赵章的怜惜却与日俱增。此时,他看到赵章失魂落魄的样子,疼爱之心愈盛 ,便将他收留下来。

    赵成、李兑的军队把主父行宫围得水泄不通,很快将赵章捕杀。赵成、李兑商量:“围困主父,大逆不道。如果主父日后追究,你我难逃诛家灭族的下场。”二人心一横,驱散行宫侍从,单将主父围困起来。空落落的行宫当中没有侍从,没有护卫,没有饭吃,没有水喝……主父只能掏出屋檐下的雀雏充饥。最后,一世英雄,活活饿死在沙丘行宫。

    富国强兵,是一代英王;持家教子,却一塌糊涂。赵武灵王,让后人称道,也让后人讪笑,实在是一言难尽。

本文来源:太原晚报,本文作者:刘云成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0-06-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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