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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官员大诗人王之涣

  王之涣一生做过两次官,都是不起眼的小官,连七品芝麻官的级别都够不上。也许他根本不屑于官场功名,所以连科举考场的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王之涣出身太原官宦之家,“幼而聪明,秀发颖悟。不盈弱冠,则究文章之精;未及壮年,已穷经籍之奥”;成年以后,凭借门第补冀州衡水(在今河北省)主薄,掌管钱粮、户籍,角色相当于今天的粮食局长或户籍管理员。由于恃才傲物,不按官场规则行事,他很快惹来不少麻烦,受到小人诬告排挤。本来就自感大材小用的王之涣气不打一处来,他撕裂黄绶,拂袖而去,不再为一个小小的主薄之位而卑躬折腰。

    辞官后,王之涣游高山大河,过蒲州,出洛阳,下长安,走蓟庭……饱览山川秀美,尽享烟霞从容。有一年,他长途跋涉来到敦煌玉门关,顿时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汹涌澎湃的黄河宛如一条丝带迤逦飘入云端,塞上孤城倚山扼险。此时,他不禁想到那些戍边的征人,年年岁岁与兵甲为伴与黄沙为邻,日日翘首向东望穿双眼,思念着故土风物、父母妻儿。王之涣心潮涌动,神思飞扬,随即吟出了那传扬千古的绝唱《凉州词》:“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王之涣辞官闲居期间,结识了王昌龄、高适、畅诸、崔国辅等著名诗人,他们寄情山水,饮酒歌啸,写下了许多优秀诗篇。开元年间的一个冬日,天寒微雪,四野俱寂。王之涣与王昌龄、高适出游,三人进旗亭小酌,巧遇十余名梨园伶人和四位歌伎在此会宴。伶人奏乐,歌伎唱曲,演唱的均是当时诗人的作品。王昌龄突发奇想,提议:“我们三人各擅诗名,平日难分高下,今日就来见个分晓,看歌伎唱谁的诗多,就算谁拔得头筹。”王之涣、高适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欣然应允。

    在悠扬的古筝声中,第一个歌伎唱的是王昌龄的《芙蓉楼送辛渐》:“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王昌龄满心欢喜,举手在墙壁上画了一道作为记号。第二个歌伎唱的是 《哭单父梁九少府》,高适听了,也得意地在墙上画了一道。第三个歌伎上场的时候,王之涣心想,这回该唱我的了吧,不料人家唱的是王昌龄的《长信秋词》,王昌龄喜不自禁,又在墙上画了一道,嘴里还说:“两首了,两首了。”

    这时,王之涣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们唱得都是下里巴人,哪里懂得阳春白雪?”然后用手指指四位歌伎中最清雅的那位,说:“倘若她唱的不是我的诗,我甘拜下风,从此不与二位争衡。”不大工夫,那位美伎怀抱琵琶,款款上场,琴弦慢挑,朱唇轻启,唱的果然是王之涣的《凉州词》。“两个土包子,我没有说大话吧。”王之涣戏谑的口吻中带着几分自豪。尔后,三人大笑。伶人歌伎听到如此爽朗的笑声,上前打听原委,一问才知道眼前的三位都是时下声名如雷的大诗人,当即邀他们一同入席。

    诗酒唱和的岁月的确畅快,但柴米油盐的生计也不能不顾。在家闲居了15年,王之涣的朋友劝他还是出去做官,以解生活的清苦。因此,王之涣再入官场做了文安(在今河北省)县尉。他为官清廉,颇受百姓称道,可不久竟染病不起,于天宝元年(742年)去世,年仅55岁。

    王之涣的生平事迹,新旧唐书均无记载,他留存下来诗歌也仅有六首。

本文来源:太原晚报,本文作者:刘云成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0-06-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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