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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曲大家乔吉

  从中国文学史的角度讲,蒙古贵族孛儿只斤氏创建的元朝,以散曲和杂剧而饮誉,有谓唐诗宋词元曲。

    不占龙头选,不入名贤传。

    时时酒圣,处处诗禅。

    烟霞状元,江湖醉仙,笑语便是编修院。

    留连,批风抹月四十年。

    这曲[正宫·绿么遍],正是元代中后期著名的散曲、杂剧大家乔吉,对自己身世、生活以及处事、为人等观念的真实而形象之写照。

    乔吉,又名乔吉甫,字梦符,号笙鹤翁,别号惺惺道人。元太原路阳曲人。生于元世祖至元十七年(1280年),卒于至正五年(1345年)。流寓杭州,一生穷愁潦倒,寄情诗曲水酒,过着“尖风薄雪,残杯冷炙,掩青灯竹篱茅舍”,“世情别,故交绝,牀头金尽谁行借?今日又逢冬至节,酒何处赊?梅何处折”的清贫困顿生活。

    关于乔吉之生平,史籍无详细记载,仅据元代戏曲史家钟嗣成在《录鬼簿》中说:乔吉“美容仪,能辞章,以威严自饬,人敬畏之。居杭州太乙宫前。有 《梧叶儿》、《题西湖》百篇,名公为之序。……江湖四十年,欲刊所作,竟无成事者。”从此段史载中,我们可以窥见:乔吉是一个相貌俊美,长于词曲,为人清高认真,使人敬而远之的落魄文人。一生贫寒,无法回到原籍,流落于杭州,聊居道观太乙宫附近。他的散曲作品很多,达百余篇,并请当时有名望的人为之作序。然而,惨淡江湖40多年,总想着把这些作品刊印成册,流行于世,却无人资助,终未能如愿。终于在至正五年65岁时,油尽灯熄,客死他乡。

    说到元曲,它包含着两种文学式样,一为元杂剧,一为元散曲。乔吉博学多才,散曲、杂剧两者兼能,尤以散曲称著于世,与元代散曲名家张可久,并誉为元后期散曲双璧。他的散曲作品仍传世于今的,收藏在《乔梦符散曲》3卷中,此集共收小令209首,套曲11套。这些作品,有的充满着快乐自适的情调,有的则竭尽消极厌世的情绪,而更多的乃是反映他对现实的不满和牢骚,对蒙古贵族黑暗统治的揭露与抨击。

    乔吉在他生活的时代中,地位是非常卑微的。当是之时,元朝统治者实行种族统治,把全国分为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四个等级。又把汉人和南人分为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匠、八娼、九儒、十丐十个层次。像乔吉这样的读书人,划属“儒”的阶层,仅在丐之上,又在娼之下,是无法摆脱饥寒交迫的困境和被奴役命运的。也正是这样的社会地位和生存环境,使乔吉深刻地看清了元代社会世态炎凉、人情淡泊和统治者的狰狞面目。造就了他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更不与各级官宦合作,发出了“肝肠百炼炉间铁,富贵三更枕上蝶,功名两字酒中蛇”的呼喊。

    为生活所迫,乔吉浪迹江湖,沦落风尘,与娼优为伍,为她们写著曲词和脚本。固而他一生结识了不少娼妓与优伶。在流寓扬州时,他曾与淮扬名妓李楚仪往来甚密,并为她写过几首赠答小令。后来,李楚仪被扬州太守贾伯坚仗势霸占,乔吉虽义愤填膺,却万般无奈,遂写下[双调·折桂令]《会州判文从周自淮扬来道楚仪李氏意》的曲子,道出自己与楚仪的深情交往,以及生别无奈的伤感。

    乔吉的大半生是在杭州度过的,他的散曲作品中明显地流溢着受西湖秀水名山影响的清丽华美的特色,比如“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风风韵韵……”寥寥数语,尽显清雅漪丽之风。乔吉颇有傲骨,他的小令作品中处处飘动着他嫉世妒俗的豪放之气,比如:“不应举江湖状元,不思凡风月神仙。断简残编,翰墨云烟,香满山川”,不经意间,流溢出豪犷雄健之气。他的这种清丽华美之风与豪犷雄健之气,构成其雅俗并用,纤犷并存的艺术风格;他的这种洒脱自然与出奇制胜的构思特点,又将其散曲创作推向元朝中后期的创作峰巅。据元代陶宗仪《辍耕录》所载,乔吉在畅谈其创作感悟时曾说:“作乐府亦有法,曰:‘凤头、猪肚、豹尾’六字是也。”时至今日,他的这一精辟之见,仍值得每一个摇笔杆的人借鉴。

    编著杂剧,也是乔吉的又一拿手好戏。据载,他编写的杂剧本子有11种之多,传世的有《玉箫女两世姻缘》、《杜牧之诗酒扬州梦》、《李太白匹配金钱记》一作 《唐明皇御断金钱记》3种。其它8种仅存剧目,原作已佚。这3种杂剧,都以爱情为主题,讲的是文人名士、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其中,《玉箫女两世姻缘》是其代表之作,此本,乃脱胎于《唐人小说》中的《玉箫传》。在乔吉的笔下,剧中人富贵不移、生死

不渝地追求忠贞爱情,感天动地、泣鬼惊神,充满着浪漫主义的色彩。他

用优美的文词,生动的语言,比较准

确地展示了人物的内在情感,包含

着浓郁的抒情色彩。

    中肯地讲,乔吉的散曲与杂剧

相较,散曲远胜于杂剧。有人曾经

评述:“杂剧家乔吉与散曲家乔吉

二者性格相去甚远”,杂剧家乔吉“不过是一个未能脱俗的编造传奇故事的文人”,而散曲家乔吉“基本上是一个怀着 ‘真实的愤慨’的谑笑放浪的诗家。”也有人说:乔吉生活的时代,“杂剧已趋向衰落,”而他的“天才的散曲,却给当时冷寂的曲坛增添了光彩。”这两种述评,虽各有主、客观侧重,但对其散曲与杂剧的评价,则都是中肯和较为准确的。

    斗转星移,乔吉离开这个世界已有663年,他大约生于元太原路阳曲县,后徙元大都(今北京),然后沿运河南下,足迹至人间繁华地扬州、杭州,最后老终有谓人间天堂的杭州。他在寻求什么?他在逃避什么?流寓颠仆的生活创造了他,他的散曲、杂剧描写了他,他就是一个生于忧患的、落拓的元曲大家。

本文来源:太原晚报,本文作者:刘云成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0-06-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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