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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荣争气浅谈

  在田间地头,在会议间歇,在宴席中间,在旅行途中,在闲暇时光,常常可以听到许多亦褒亦贬、亦庄亦谐、机智幽默、生动有趣而又颇具地方特色的“万荣七十二Zeng笑话”。它起源于万荣(实际包括河东大地),流播于临汾、晋中、太原等地市乃至山西全境,远扬于京、津、沪、陕、甘、宁等省市。其流向之广泛,聚谈之热烈,发展之繁荣,传播之经久不衰,生生不已,绵绵不绝,充分表现出它的旺盛生命力。现在把它整理出版,对研究社区文化、开展民俗旅游、活跃区域间经济协作,促进相声、小品等喜剧文艺的建设,都有辅助的意义。

  说起万荣zheng(当地方言读zeng),首先碰到的一个问题是zneng字如何写?这可是众说纷法,莫衷一是。大体上项憎、争、挣、铮、撑、楞几说。

  这里先说楞。我们曾多次考虑过这个楞(leng)字。曾主张七十二zheng,即七十二楞也。一楞,《说文》作“棱”。唐孔颖达疏:“圭角,谓圭之锋芒有楞角。”二楞,俗语,假里傻气,楞里楞气,如《儿女英雄传》第四回:“只见他噗的一声,吹着了火花,就把那烟袋往嘴里楞入”。从训诂学讲,汉代《方言》的作者扬雄和为《方言》作注的郭璞,提出了“转语”、“声转”的规律:即在一个方言区里,一个字的方言读音,往往变成了同韵字的另一个音。比如,万荣县的一些农村,把“下”(xid)读成ha;“撑”(cheng)读Ceng;坐(Zuo)读成Cuo等等,是否可以说,楞(leng)是zeng的音转也。万荣zeng,即万荣楞的音转也。万荣楞,即楞里楞气,傻里傻气,但在楞中含幽默,显机智,露才华。这个楞,点明了万荣故事的某些特征,但如何音转,是否音转,还有待专家学者继续研究,进一步探索。

  考虑到万荣zeng的特点、发展和区域认同的实际情况,根据多数人意见,我们赞同把zheng字权定为“争”字为好。争,《说文》:引也;《广韵》:竞也;《玉篇》:谏也;《增韵》:理也,辩也;《集韵》:争,同诤,谏诤也。《庄子·齐物论》:“有分有辩、有竞有争。”争的本义,从本质上反映了万荣笑话的基本特征。所以我们赞成zheno字先用“争”字。随着讨论的深入,zheng字会逐渐得到科学界定的。

  万荣争从其本质讲,是笑话。笑话。是一种短小精悍的民间故事,是滑稽情景中展开的插曲式事件。是由动机与效果、形式与内容等一系列矛盾的不和谐的形态构成的。通常用包袱式结构。包袱要铺平,垫稳,系紧,抖响。万荣争有笑话的共同特征,但又有热辣辣的地方特色。在万荣争中,有对剥削阶级的揭露与批判,而更多的则是对人民内部矛盾善意的批评、揶揄和规劝。。它是群众性的口头创作,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千遍修改,万次锤炼,集思广益,精益求精,好多东西都形成为精品;值得强调提出,万荣争中的许多故事。是批评形而上学、宣传朴素唯物辩证法的。比如,一位客人从田间斜走过来。主人问:“你为啥从我地里插过?”客人:“我错了,下次不走了。”客人准备退回去。主人:“站住!”说着,主人走到那里把客人背着送到地头,“咚”地一声放下,郑重地说:“下次再这样走,就不是这样了。”客人:“怎么处罚?”主人:“我要套着车把你送出去。”这就是讽刺只从现象看问题,而不管事物本质,解决问题的方法,又是那么形而上学。万荣争的内容好多表现的是逆向思维,是多向思维,是散发思维。实质是从“执拗”、“傻气”中表现对真理的不懈追求,对新生事物的深层探求;比如,《摇扇子》:这是清朝末年的事。夏天,甲问摇扇者何故摇来摇去,已答:“摇起来有风,凉快。”甲肝:“这多麻烦。”说着他把扇子展开插进墙上小洞,用头摇来摇去。“看,这多省事!”表面上愚,实际是探索一种新的乘凉办法。

  有的人不愿意让人说万荣争中反映的愚昧、傻气的故事。其实那是自嘲,、他嘲。嘲笑愚蠢,这本身就是聪明。车尔尼雪夫斯基说:“我嘲类思人,我觉得我了解他的愚蠢,了解他为什么愚蠢,怎样才不至于成为蠢入,因而我……大大超过了他。”卓别林说:“智力愈发达,喜剧就愈成功。”所以,万荣争的“自嘲”,实际是聪明的“自信”。表明万荣入是乐观的,是聪明机智的,是富有才华的,是蕴藏着深厚发展潜力的。万荣争多以“自嘲”出现,自亮其丑,自揭其短,虚怀若谷,雍容大度,富有亲和力。往往在一片笑声中,增强了融洽气氛,进一步密切了人际关系。群众是最有创造力的。新七十二争、新新七十二争、新新新七十二争不断问世。许多故事是万荣县外人士创造的,但不管哪儿的创造,凡是带有争味的,都说是万荣争。而万荣人总以海量、开放的态度,取而来之,笑而纳之,推而广之。这使万荣人与兄弟县市的群众之间,更和谐,更家常,更亲密;这使远处晋西南的万荣县,在全国更增强了知名度。

  无庸讳言,万荣争也有消极面,有糟粕,有低级趣味的,有侮辱人格的,有耻笑劳动者愚昧的。这就要去粗取精、推陈出新、继承发展。但是,从总体来看,万荣争是群众创造的体现地方特色,具有幽默、诙谐、滑稽的喜剧佳作。万荣争是在“傻”、“愣”、“拗”、“土”、“笨”的扭曲形式下,讽刺形而上学,赞颂顽强拼搏,启发多向思维,鼓励开拓创新,表现乐观豁达,促进团结和谐,在争中显拼搏。概言之,幽默机智,旷达乐观,团结和谐,求实创新,奋力拼搏,力争上游,这就是万荣争所体现的万荣地方特色,也可以说这就是万荣精神的一个重要方面。

  万荣争是区域文化成果中宝贵的“特产”。这个区域,小而言之,是万荣;大而言之,是河东大地。这里是中华民族主要发祥地之一,是黄河流域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是汾河文化的摇篮。万荣县,素有文化县之称,历史悠久,物产丰富,教育普及,书香绵绵,名贤辈出,人才济济。从民风民俗看,“性善诙谐”、“滑稽多智”。在这样深厚的文化积淀上,万荣争的产生与传播,繁荣与发展,与时俱进,经久不衰,决非偶然的。

  从本世纪50年代以来,万荣籍及非万荣籍的许多同志,对万荣争做了收集、加工和整理,像董应南、董木道、董占锁、李鹏飞、孙天民、王雪樵、义夫、王天一、草章、柴明岗、柴振岗、陈振民、解放等同志都做了卓有成效的努力。开拓之功,功不可没。有些同志看后觉行还不过瘾。这里应该说明,万荣争是群众性的口头创作。讲述者着就是二度创作、多度创作。您在阅读或讲述时,加上形象描绘、语言加工、气氛烘托、现场发挥,可弥补平面文学的不足。

  在改革开放的今天,整理、出版、研究、繁荣万荣争的故事,有重要的意义。即以关于万荣争的研究而言,其中万荣争产生与发展的历史、万荣争的特点、万荣争的分类、万荣争与区域文化、万荣争与喜剧文艺、万荣争与群众生活、万荣争与地方特色、万荣幸与民俗旅游等问题都有待于进一步深入探讨。我们相信,随着研究工作的开展,研究万荣争的许多新成果。将会源源问世,一新读者耳目的。

本文作者:董艺、尹世明、孙安邦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00-1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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