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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商与文化

 

 

 

 

 

  人,是推动经济发展和社会变革的内在因素与根本动力,而文化则是使人具有这种因素和获得这种动力的源泉与酵体。因此,对于经济、社会,特别是对于人来说,文化始终都是其维系生命、焕发活力、凸显效能与实现提升的精神母乳与道德基因,其作用不仅是极其重要的,而且是无法取代的。晋商的形成与崛起,实际上正是一个文化作用于人,并通过人的优化与提升而作用于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过程。在一定意义上,我们或可认为:没有文化,就没有晋商,更不会有晋商的兴旺与辉煌。

   深厚的人文根基

    文化可以是具体的,也可以是抽象的;可以是物质的,也可以是精神的。特别是文化在有的时候虽然看若似“水”、感若为“气”,但它的存在却是真实的,作用却是刚性的,功能却是独特的。山西之所以会出现“晋商”,从根本上去考量,从源头上去追索,则恰恰是由于文化的洇酿与驱动。或可认为,如果山西没有深厚而丰富的商业文化积淀,那就肯定不会有后世的商业繁荣和 “晋商”的形成与崛起。

    这是一种内在的必然,这更是由于规律而使然。任何一种事物的发生和发展,都是可以从文化上找到根据、理由、动力和原因的。晋商在山西的出现就是这样。

    在中国社会的历史进程中,由于受儒家崇“义”、鄙“利”思想的影响,商人和商业历来不被重视,更鲜有为其营商绩业与代表人物立传的先例。司马迁的《史记》在写汉武帝以前的中国历史时,虽然场景宏大、人物众多,但涉及到商人的也仅仅只有十几位,且大都寥寥数语,一笔带过,几乎没有什么稍为铺陈的描写。但即使是这样,山西商人也还是不仅拔了头筹,而且尚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被尊为商业鼻祖的陶朱公——范蠡,和与陶朱公齐名的猗顿,其商务思想与商业成就便都与山西有着至为密切的关系。前者虽不是山西人,但却是山西人的学生,他那具有开创意义的商业思想和商务理论,就都是来自山西人辛文子的启蒙与教习。后者虽也原本不是山西人,但其作为大商人出现时,却是在山西安家落户并成就事业和创建商绩的。据此,我们完全可以说,没有山西,就没有作为中国商业的开山祖师与双子星座的范蠡和猗顿。

    在范蠡和猗顿之后,司马迁还盛赞了同属于晋人的魏国大商人白圭和赵国大商人郭纵。此外,像以“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而名世的帝舜,在商业意识和财富认知上的创举;像用“轻关易道,通商宽农”而励商的晋文公,在通商管理和营商导向上的突破;像作为改革家魏文侯之智囊的段干木,在商业政策和经营推介上的贡献等,就都既是晋商所特有的地域文化根脉,同时又是华夏文明在其商业板块上的历史刻度。这说明,晋商所拥有的商业文化资源之富厚、商业文化根脉之久远、商业文化源流之丰沛,都是既列于全国之首,又居于古今之冠的。

    根脉如此久远、内涵如此丰富、效能如此强烈、典范如此名世的山西商业文化,对晋商的涵养、渲濡和教习作用,乃是十分明显而突出的。当然,文化的这种浸润作用,除了采取外化与物化的形式之外,在更多的时候和更多的情况下,它所采取的则是内化和潜化的形式,即作为一种风习、意识、观念和精神而一代一代地传承着和发展着。及至遇到适宜的环境、有利的条件和某种特殊的原因,这种积贮于内的风习、意识、观念和精神,便自会通过转化为当代人的思想和行为而见诸于具体的实践与创造之中。

    晋商的出现及其与文化的关系,实际上就是这样一个传承、转换和在长期社会实践中凸显与应用的过程。在晋商中,不仅有许多商业理念和经营之道都与其文化祖源如出一辙,而且更有许多驰名的晋商其本身就是在文化上颇有建树的智者和儒者。如蒲州晋商王现所提出的“利以义制”;另一位蒲州晋商范世逵所主张的“奇货可居”和“人弃我取、独辟蹊径”;清代前期一度堪称山西首富的平阳晋商亢氏所提出的“笃志力学,至老不倦”。又如,太原晋商后裔阎若璩,原本就是一位大学者和大考据学家,而另一位太原晋商王惠的先祖,则是《四部备要》和《万有文库》的作者王琼。再如,商名远播的静升王家、车辋常家、张原范家、北洸曹家、祁县渠家等,就都有多人既在考场上取得了功名,又在官场上博得了仕任,还在文场上出版了著作。像这种一门兼有商、官、儒,一人兼为学、仕、贾的现象,在晋商中那可真是极为普遍的。虽说500多年间次第致富的晋商何止成千上万,但其中却绝对没有出现过一个不关涉文化与教育的晋商家族。

    在有的时候,一些晋商由于出身贫寒,乃致其初始创业者出现了教育缺失和文化欠有的现象,像祁县乔家生意的创始人乔贵发就是这样。但即使是像乔贵发这样以卖豆腐、豆芽开始走向致富之路的晋商,其在文化上虽有先天不足,但却同样不乏后天弥补、后代争锋的强烈文化期待与高度文化自觉。事实是,不仅乔贵发本人在经商实践中文化水平不断有所提升,写信、记账、打算盘都非常精到,而且他对于商业理念和经营方略也都相当精通。至于在其后代中,那就更有中举入仕乃至出洋任使的俊彦之才了。

    当然,像太原清徐王家、榆次车辋常家,以及蒲州的王家(王现)和张家(张允龄)这样的晋商家族,其原本就是书香门第和诗礼传家的望族。

    从以上论述和例举中,我们不仅可以清楚地看到山西悠久而丰厚的商业文化对晋商形成与崛起所产生的积极效应和巨大影响,而且也能够明晰地感知晋商对传统文化精神、文化智慧、文化伦理与文化道德的高度崇仰、自觉接受和不断弘扬、发展与创新。这一文化泽延与文化反哺的过程与成效,恰恰正是晋商在其形成与崛起过程中所不可或缺的极其重要的精神引力与行为动力,同时也是晋商得以兴旺和发达的思想火炬与操作规程。

   典型的以“文”促“商” 

    中国社会在发展过程中所形成的精神导向与意识主宰,基本上是以儒家文化为轴心的。虽说在春秋时期,有过百家争鸣的热闹;在战国时期,有过儒、法、术、势、墨、道、名、刑各种思想并存的局面;在秦至西汉的文、景时期,黄老之学一度占据上风。但经过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2200多年以来儒家的思想文化便一直在中国思想文化界占据着主导与核心的地位。特别是经过历朝历代以国家形制和中央意识对儒学的弘扬与推广,加之近世以来孔子被尊为世界十大思想家和十大教育家之首,儒学更是声名大震、不胫而走,得到了尤为广泛的传播,它不仅已经在事实上成为中华民族的国家意识主体,而且也得到了全世界的接受和认可,并在世界范围内成为中华民族的思想形象与精神象征。

    正因为如此,儒家思想文化的作用和影响便极为强烈、巨大、深刻而广泛,而儒家思想文化的核心内容之一,便是崇“义”而轻“利”。

    中国的商业文化,就是在这一大文化背景下形成和产生的。晋商文化自然也只能是这一特定社会条件下的特定思想与精神的产物。这对于晋商文化来说,显然具有二重性——既是一种制约,又是一种规范。但当这种制约和规范形成合力共同作用于晋商文化的时候,那则会形成一种强大的规约制衡与道德拉动,从而本能地赋予了晋商文化以鲜明的儒学意蕴,即“义”与“利”的天然组合和因果契应。

    正是在这一点上,王现对构建晋商文化的贡献是殊大的。他提出的“利以义制”,不但实现了“利”与“义”的统一,而且也促成了“商”与“儒”的合璧。正是在这种“统一”与“合璧”中而顺理成章地形成了商与儒、利与义的内在逻辑原则和因果对应关系,即:商因义而由奸商变为儒商;利因义而由嗜利变为仁利。这样一来,一个由“义”——“商”——“利”三环一体所组成的晋商精神与商业经营的逻辑链条和因果关系便构成了。这个逻辑链条和因果关系的确立,不仅是儒家文化的典型体现,而且更是晋商文化的灵魂之韵与生命之弦。在晋商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中,尽管有恃于各种各样的客观条件与直接原因,但从根本上讲,这个“儒”与“商”、“义”与“利”的逻辑链条和因果关系的确立与实施,才是最最重要的。我们说诚信是晋商成功的生命线,而诚信也只不过是“义”的一种延伸与衍生而已。“义”的最重要和最本质的含义,就是正义和公益。想想看,当一个商人在用这种精神和这一原则为人、处事、做生意的时候,那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况和效果呢!当然是尽善尽美。当一个庞大的商帮在自觉地把这种精神和这一原则作为高度的共识与严格的矩范而予以遵从和贯彻的时候,那又该产生一种什么样的反响和效应呢?自然是至优至淳。一个商人、一个商帮、一个庞大的商贾群体,能够在几百年的时间里,坚持不懈地通过以赢利为目的的商业与金融活动,而创造出这样一种尽善尽美、至优至淳的营商环境和买卖关系,那该是一种多么巨大的成功和何等高尚的快慰啊!

    晋商就是这样——它不仅营造了这样的商业氛围,而且也进入了这样的商业境界。晋商之所以成功、之所以赢利、之所以发财致富,与其能够营造这种氛围并进入这种境界关系极大,而能够营造这种氛围并进入这种境界,又与其“利以义制”的文化理念和文化精神关系极大。

    把“义”与“利”结合起来、统一起来,并形成一种以义制利、以利弘义的链式逻辑与因果关系,是晋商文化的最大特征和至高创意,也是晋商在创造巨大物质利益与货币财富的同时,所作出的另一重大贡献。晋商文化不仅是对晋商的形成与发展起了引领、促动、淳化和升华的作用,而且也为中国商业文化和世界商业文化的建构、完善、创新与发展,起到了启发和示范的作用。对于此,我们只要将欧洲资本主义与中国资本主义的不同发展方向和路径作一对比,便可洞见晋商文化的特质之优异与效果之显豁。

    当“仁”和“义”,成为社会和人的精神支撑与行为指向的时候,那么,这个社会和这个社会中的人们的行为原则与价值追求也便都会是自觉地归依于悯恤与良善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由仁义所衍生出来的一句儒学箴言。当为了挣钱而经商的人们真正把这句话落实在自己的行动之中的时候,那结果将会是与欧洲资本主义在其发展过程中以掠夺和剥削为手段所造成的社会状貌,形成何等巨大的反差啊!晋商正是以自己的信念和行动一手制造并确证了这种强烈的反差。他们不仅挣钱有“道”、舍利积“德”、以仁处世、以义交友,而且即使是对这样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他们也绝不炫耀富贵和奢靡度日,而是坚守恭谨的做人原则和奉行节俭的生活理念。除了用于扩大再生产和扩大再经营之外,就是扶危济困和投向能够施惠于大众的社会公益事业。另外便是在桑梓之地建造学校、宅院和祖祠之类的永久性建筑物了。

    这是一种精神的传承,这是一种文化的濡染,这是一种伦理的规约,这是一种道德的伸延。晋商文化不仅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化的“仁义”之核质,而且扬弃了儒家文化的鄙利之偏见,特别是当其将“利”置于“义”的引导和制衡之下的时候,那则是完全进入了一种文化的创新机制与精神的佛陀境界。

    其实,晋商的这种精神风貌与文化素养,不仅是来自对儒家文化的继承与变革,而且同时也是来自三晋之淳朴社会风习和陶猗之克已奉公楷模。晋风泱泱,自古就有拘己宽人之风范和扶危济困之传统。

    由此可见,晋商文化的形成,是有着深厚、久远、丰富而优良的底蕴与根脉的。而当晋商文化在对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对儒家文化的变革的基础上一旦构建起来,并不断地从实践中趋于丰富和完善的时候,它便自然而然地要成为晋商的思想之引擎、精神之依托和智慧之源泉。晋商之所以能够在横跨中国明清两个朝代的540多年中纵横驰骋、叱咤风云,创宏业于南北商埠,执牛耳于大千世界,与晋商文化对其所发挥的滋育、涵养、引领和驱动作用关系至为密切,作用至为巨大,影响至为深远。

   成熟的理论构建

    对于任何社会形态中的任何构体来讲,经济和文化始终都是互为依托、互相促动的两只翅膀。经济是社会构体的形骸与脉理,文化是社会构体的灵智与神韵,只有这二者在互补、互动、互促、互济之中同驱共进,这个社会构体才会是充满竞争力和创造力的,也才会是具有活力与魅力的。

    晋商既然是一个经济构体,其对经济的执重和占有自不待说,但如果文化之翼由于萎缩而一旦失去活力与张力,那么,这个虽然松散、但却庞大的经济构体便自会由于灵智和精神的缺失而陷于迟滞与瘫痪。所幸的是,晋商在其500多年的存活与发展过程中,不但没有出现这种文化贫血现象,而且基本上还是表现出一种向前、向上、向荣、向优发展的大趋势,并使晋商的生命历程比一度发展势头相当强劲的徽商还延长了几近200年。

    这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文化的力量使然,文化的作用使然。文化在赋予晋商以生命光彩的同时,也极大地激活了晋商自身所蕴藏的创造力和进取力。

    在对晋商发展作出思想、精神、学术和理论贡献的同时代人中,有的是知名专家、学者,如袁继咸、傅山、戴廷栻等,而更多的则是出身于晋商门庭的文化人,如王现、张四维、渠本翘、乔尚谦、刘奋熙、常赞春、李宏龄、孟步云等。

    傅山和戴廷栻同为大学者袁继咸的学生,而戴廷栻和傅山又与顾炎武同为明清之际的硕学与名士。他们都有很高的学术名望和很大的社会影响,他们也同时都是晋商的谋划者和支持者。傅山说:“何以聚人?曰财。自然贫士难乎有聚矣。家、国亦然。故讳言财者,自是一教化头骨相耳,常贫贱傲语仁义之人大容易做也。”傅山作为一名明朝的遗民,其对明朝之灭亡自然是痛彻肺腑的。他的这段话,其实正是从明朝由于国库空虚乃至民生凋敝和无力抗清而导致亡国的事实中总结出来的。傅山不仅认为“财能聚人,家、国亦然”,而且主张:“生人之有为也,本以富生人。富生人,而治人者乃有为。”在他看来,不仅财富是凝聚人心、团结民众、增强国力的必要条件,而且由于经济是基础,一定的物质条件是人们得以生存的基本保证。所以,能否给人民提供充分的生存条件和优裕的生活资源,也便自然要成为考量“管理者”能力与水平的依据和衡度“治人者”政绩与贡献的标准。

    正是基于这样的思想脉络和认识基础,傅山不但对崛起于自己家乡的晋商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和热情的支持,乃至将晋商创业赢利、聚财致富、以财积善的行为,看做是比政治和军事更为重要和更加实际的强国之道与富民之策,而且他还积极邀集同学和好友戴廷栻、顾炎武等人,一起与晋商共念“生意经”,同走“发财路”。他们除了与晋商咨赀论贾,为晋商出谋划策之外,还频与晋商交谊议事,屡为晋商题签赋诗,并已在事实上成为了晋商的理论“相与”和精神领袖。

    在晋商文化的建构中,傅山是以人文学士之身份而作出思想和理论贡献的代表。而以晋商开拓者和实践者身份参与晋商理论创造并颇有成就和影响的代表,则当推明代蒲州大盐商王现(1469年—1523年)和清朝末年的著名票号改革家李宏龄(1847年—1918年)。

    王现之事功,特别是他对晋商的理论贡献,乃是与他说过的一段话紧密相连的,即:“夫商与士,异术而同心。故善商者,处财货之场,而修高洁之行,是故虽利而不污;善士者,引先王之经,而绝货利之径,是故必名而有成。故利以义制,名以清修,恪守其业。”这是一段话,但这又绝不仅仅只是一段话。更本质和更重要的是,王现用这64个字既对中国传统文化作了弘扬与继承,又对商与士各自的价值和责任作了伦理性的规范与道德性的定位,从而在对营商牟利进行充分肯定的同时也对营商牟利进行了严格限制。他肯定的是,营商牟利和创造财富对社会进步与民生改善所具有的积极作用;而他限制的则是,在营商牟利和创造财富的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伦理紊乱现象与道德失范行为。为此,王现在“商与士,异术而同心”的基础上,针对性地提出了“利以义制,名以清修”的矩度和原则,并以此而对“商”与“士”同时作了肯定和限制,即营商者牟利要以“义”当先,为士者修名须以“清”为矩。对于晋商来说,“利以义制”这四个字的奇妙组合,无异于是一道至高的处事宪令和一个永恒的营商范本。因为它所申明和所规定的不仅是营商的原理和原则,而且更是以商制胜的秘笈与法宝。事实上,晋商也正是在这一原理和原则的指导下才开始走向了广阔的商业道路,并利用这一秘笈和法宝赢得了商海博弈的签证与胜券。

    与王现一样,对晋商文化作出重要贡献的李宏龄,则是毕其一生投身于晋商的票号事业。他从15岁时进入蔚丰厚钱铺当学徒开始,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票号金融业这个岗位。他不仅先后担任蔚丰厚票号上海分号、汉口分号和京师分号的经理长达30年,而且以自身从事金融管理与货币营运的实际体会和实践经验出发,潜心进行有关金融与票号的理论研究,长期致力于对金融创新和票号改革的具体推动与深入探析。在实际工作与理论研究相结合的基础上,李宏龄在对票号的管理与经营中不但充分发挥了票号的社会职能,率先推行了电汇业务,与此同时,他还敏锐地发现了新形势下票号所出现的种种弊端和所存在的局限性,并由此首先提出改票号为银行的设想。

    思想,是心灵的灯塔;理论,是精神的柱石,而文化则是思想和精神的酵体与源流。正是在思想灯塔的引领和精神柱石的支撑下,晋商才得以健康地成长和蓬勃地发展,而也正是在文化的浸润和滋育下,晋商方能赋有明睿的思想与奋发的精神。

   高雅的精神追求

    晋商是一个以营商牟利为其主业的庞大商帮,但同时也是一个具有精神内涵和文明素质的文化构体。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晋商的出现和存在,无疑是对传统商人形象和固有营商行为的修改与颠覆。晋商的经营理念和目标追求,始终都是除了赢利之外,还要赢理、赢德、赢义、赢人。而当这理、德、义、人与“利”发生矛盾冲突的时候,他们则会毫不犹豫地坚决舍利而明理,舍利而弘德,舍利而彰义,舍利而恤人。

    这是什么呢?这便是晋商文化的核心与本质。

    晋商就是这样走过来的。这也正是晋商在商场上始终坚守赢理、赢德、赢义、赢人所得到的丰厚回报与深切感悟。

    晋商何以会具有这样的素质?它又是怎样悟出这个道理来的呢?从根本上说,就是文化使然。

    晋商文化的表现形式不一而足,晋商文化的实现路径多种多样。其不但对从业人员有着严格的文化要求和文化考核,而且普遍崇尚文化和积极汲取文化已经成为晋商的一种兴业手段与精神追求。更为难能可贵的是,作为一个商业群体,晋商在长期的营商活动中成功地孕育出了一个同样庞大而有为的文化群体。在晋商中,举凡从生意场上获得成功者,几乎都是仕宦门第、书香传家,特别是更有一些晋商家族的创业带头人,其本身就是譞识深厚、学养丰盈的大文化人。至于在一些晋商家族的裔嗣和后人中,更不乏文才颖出、俊彦屡至的现象。一如王现家族,其祖上王冲文、王彦纯、王秉信、王景严、王荣、王馨,其子侄王崇古等,就都是读书起家、科举出身,有的甚至还官至学正、尚书的高位。又如张允龄家族,其祖上张思诚、张仲亭、张克亮、张琇、张宁、张谊,其子张四维等,就都是文墨深广、读书有成的学界名士,其中张四维还曾当过明朝的翰林学士、礼部尚书和东阁大学士。再如介休张原的范氏家族和榆次车辋的常氏家族,也都是书香传家、才俊屡出。前者有范毓馪、范三拔、范清沂、范清洪、范清注、范杜考、范清济等,他们或出试,或入仕,都在科场、官场和商场做出了一番事业,并颇多鸿绩与创举。后者有常麟书、常立教、常望春、常赞春、常第春、常旭春、常蕴春、常燕生、常凤笄、常乃志、常士骠、常崇安、常崇煊、常崇宾、常士訚等。

    在晋商中,像曾任山西大学校长的渠本翘、创办山西第一所州立女子学堂的孟步云、提出“经世致用”观点的白石公、倡导“经济之术”的冯君、积极宣传新思想和传播新知识的常立教、大力弘扬科技思想与科技知识的冯敬南、主张“课子弟,教以义方”的雁峰公等,就都以自己的商家或商家子弟身份在文化、教育、理论、思想、科技、国学诸方面,做到了学有所成、学有所创和学有所用。他们既以经商的实践丰富了文化的意蕴与内涵,又以文化的力量推动了商务的提升和发展。

    当然,对于晋商来说,文化并不只是凝聚和体现在这些晋商家族中的“文化人”身上,而是极其广泛、极其深刻地渗濡在晋商这一庞大商业群体的细胞之内与血脉之中,并已成为他们的一种公共意识和共同追求。如代州巨商冯氏家族中的冯如京,就“博综群籍,六经子史、天文地志、阴阳律历之书,罔不爬抉幽渺,含咀英华”。与之同族的冯秋水,也是“博综群籍,凡经史子集、兵农律吕、九流稗志,探之罔弗,搜精洞微”。灵石巨贾王氏家族中的王筵宾,更是“暇则手一编,博览群书,音韵、算学、星经、地志,无不通晓”。至于汾州商人王文素,则不但广泛搜集宋代杨辉、明代杜文高和夏源泽等人的算学著作,精心进行钻研,而且还根据自己的研究心得与所获成果,创造性地写出了《新集通证古今算学宝鉴》一书。

    类似这样的情况,在晋商家族中不仅不为鲜见,而是相当普遍。之所以如此,除了晋商思想开放、眼界开阔,具有创新精神、应变能力和高度的文化自觉与精神追求之外,就是人才选拔机制和人才优化组合方面的原因了。

    文化对于晋商的重要性,不仅取决于文化对晋商的思想营养与形象塑造,更取决于文化对晋商的智能开发与精神升华,特别是取决于文化在晋商缔造其人生与发展其事业中所产生的积极效应和所发挥的巨大作用。

    是的,晋商喜爱文化,但却并不仅仅止于临渊羡鱼;晋商拥有文化,但却并不是只把文化当做案头的清供。晋商崇尚文化和占有文化的全部动机和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要实践,要改造,要用!惟其如此,文化对于晋商才会具有这样强大的推动力和这样弗可缺如的重要性。

    这便是晋商所赋予文化的活性与理性。对于此,学界也是极为关注和充分认可的。

    显然,晋商不仅具有对文化的笃爱之心和厚积之效,而且更有对文化的创新之愿与应用之切。由此可见,晋商在搏击和驾驭商海之风浪的同时,也在关注和促动着文潮的趋势与走向。因为在他们看来,“文”与“商”不仅秉具因果关系,而且尚存连锁效能。

 

文来源:山西日报20100830;本文作者:艾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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