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峰之巅,必有大视野。
与老童不相识,但读其《龙城记》,如老友重逢于秋日的葡萄架下,席地而坐,品茗闲谈,悠悠然聆听他重述龙城数千年,世情百态,多样人生,一如儿时的评书,又似精彩绝伦的大戏:一片人间烟火色。
其中,六类人群,六出大戏,六样青史,仿如窗外寂静如水的夜空,暗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争鸣,耳边响起一串串清脆的马蹄声,细碎悠长。稍许,大幕轻启,别有一番滋味涌上心头:
看他选择史料,与人不同,于浩繁厚重的史籍中,举重若轻,信手拈来,不写帝王将相的丰功伟绩、雄才大略,专写他们生活中的喜怒哀乐,写历史转折中的爱恨情仇,皆是你我所未闻者所未见者。阅之,轻车快马,如平湖出水,高崖坠落,奔腾如洪,力压千钧,气折万卷。
看老童整体布局,心思缜密,机巧颇多。在历史的风云际会中,跨越千年的长度,竟能撷取出六段风情万种的史实,围绕着一根主线(即这些人与那些事均发生在一个叫龙城的地方),演绎出一段段耳熟能详抑或活色生鲜的大戏。若为俗笔,断不敢这样写,搜年数日,人繁事杂,纵有移天伟力,也要喘死汗牛,累倒书虫。
再看他文风朴实,语言流畅。偏能用现代的平常话来演绎古文章,视角奇特,精彩处不失诙谐,沧桑处尽多感慨。正因如此,钓鱼的姜子牙,不写别的,就写他的造人功夫实在了得,老婆一口气给他生了14个孩子;晋国春秋,不写赵氏孤儿,偏写董安平建太原城,暗藏了一个玄机;千古一帝秦始皇,不录其一统江湖,偏写他的漂亮妈妈和三个爸爸的故事;汉高祖刘邦,一代英杰,居然有一个不能对老婆说的秘密;胡笳五弄,吹退强兵的西晋并州刺史刘琨,却因音乐惹出了一场大祸;北齐王朝的一切竟然来自于一次偶然的艳遇……
历史,龙城的历史,在老童手中,不再晦涩难懂,不再云山雾罩,清晰明辨,浅斟低唱。可润身心、破孤闷、辨愚贤、发浩叹、悟常情、通正史。
生旦净末丑,谁堪敌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