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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振远山西长城系列:寡妇与北齐长城

  北齐王朝前后一共六次修筑长城。

    修完第一处长城后,高洋平山胡,讨蠕蠕,伐突厥,袭契丹,在军事上取得节节胜利,南边,萧梁王朝遣使聘亲,西面,对北齐王朝威胁最大的西魏王朝,刚刚被宇文氏取代,新建的北周王朝内部还不稳定,一时无力进犯北齐疆域。新修的长城似乎给高洋带来了好运。

    仅仅过了两年时间,高洋倾全国之力,再次修筑长城,这一次,组织的人力更多,修建规模更大。

    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天保五年(555)十二月,“帝北巡至达速岭,览山川险要,将起长城。”这次,高洋要把长城修筑在北部边陲,目的是防范北边的柔然和契丹人。由于北魏所筑长城质量低劣,有的地段尚未筑完,经几十年的风雨,已是破旧不堪。这次是沿原北魏长城线进行了增筑、修葺。

    虽然仅是增筑、修葺,这次修长城,所用人力物力,还是大大超过以前各个朝代。秦始皇修筑出中国历史上名头最响的秦长城,不过派大将蒙恬率三十万人。北齐疆土、人口尚不及秦朝一半,派出的人数却是秦朝的六倍,《北史·齐本记》中有这次修长城的记载:“是年,发夫一百八十万人筑长城,自幽州北夏口至恒州九百余里。”北齐王朝只是个“有户三百万,人口两千万”的小朝廷,一下子派去这么多人修长城,几乎占去当时四分之一的劳动力,当时的北齐一定是田园荒芜,百姓苦不堪言。

    一提起修长城,人们必然会想到老百姓抛家别口,亲人离别的悲惨场面,想起孟姜女凄惨的哭声。这次修长城正当北方寒冷的十二月,参加修长城的至少有三种人,一类是服徭役的百姓,另一类是戍边的军士,再一类是服刑的罪犯。山岭凄凉,寒风凛冽,一队民工在山岭上,搬起一块块冰冷的石头,随着一声声号子,垒起了帝王的梦想,也垒起了自己的苦难。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位北齐文宣帝突发奇想,用一种奇妙的方式激励修筑长城的军士。“天保六年三月,发寡妇以配军士,筑长城。(《北史·齐本记》)”修一次长城,即可由政府配给一名寡妇做临时媳妇,免得你因为思念故乡亲人,提不起精神,耽误工期。这可能是历代修长城军士的最高待遇,这种方法可能收效不错,真的激发了军士们修长城的干劲,第二年,高洋又故伎重演,不管人家有没有丈夫,先以寡妇的名义征去配给军士再说,“是月,发山东寡妇二千六百人以配军士,有夫而滥夺者五。”

    古代中国皇帝不管在皇宫里如何淫乱,面对百姓最讲究的是伦理纲常,“发寡妇配军士”之类的事,大概只有像高洋这样受过少数民族习俗感染的皇帝才能做得出来。

    秦始皇修长城,寡妇孟姜女千里寻夫,哭倒了长城,而高洋修长城,偏偏滥夺人妇,配给军士。雄伟庄严的长城中竟包含着这么一段苦涩的幽默。

本文来源:太原晚报;本文作者:韩振远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08-06-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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