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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沁河相依相偎

 

 

 

 

 

  日日上下班从沁河边走过,与沁河相依相偎。

冬天的天空冷得只剩湛蓝,水倒映着天,比天更蓝更透。此时的沁河颇似一个中年男子,宽厚儒雅、饶有内涵。

下雪了。古老的河床是沁河的圈椅,他静静坐在其中,看书。一片片雪花是一个个文字,一层层白雪是一张张的书页。他读着,一页页翻过去,慢慢厚了。白雪飘飘,我来到沁河岸边,我也读那雪写的书籍。有些懂了,大部分不懂。问沁河,讲讲吧!他忙着看书,没有说话。我却会意,过会儿。我等着,雪把我淹没。雪中的沁河,苍苍茫茫,与天地一样亘古。感觉与沁河有相同的年纪,只是从前的事我全忘了。沁河记得,他知道一切。黄帝分封“太岳”时,泛沁水而上,登临太岳山主峰祭天;赵国的琴高真人骑红鲤出没于沁河波涛之中,弹琴复长啸;起义军田虎在沁河边歃血盟誓,与一群山野汉子揭竿而起;一位姑娘在沁河边洗衣,河上漂来一颗鲜美的桃子,她吃了,便怀孕生下五龙……4岁那年,大姐挽起裤腿背着我过沁河,第一次出远门到了红火的县城;那年中考结束,我和小姐姐手牵手在沁河边拍照留念,至此开始各自的路途……

冬天的沁河慢了,沉郁,思考我与琴高真人、田虎、龙母等等的关系。命运,这一宏大神秘的话题或许就在这盘根错节的关联中环绕。答案如传说,从前有一艘装满珠宝的沉船,睡在沁河的某一处。我尚未降生沁河岸边时,咒语已经开始漫延。冬天的沁河有无数的鸟,他们是天地之间最好的解答吧!

成群的野鸭子,一对儿一对儿的鸳鸯,还有各样叫不出名的水鸟,修长的腿、尖尖的嘴,打开翅膀飘飘若仙。它们一会儿飞升碧空,翅翼扬起晶莹的水珠;一会儿悠然栖落水中;一会儿向两岸的松林飞去,或者两两相对独脚静立沙洲许久许久。是河水的精魂所化吗?它们是冬天沁河活跃的思维。大多时候,它们安静在河水的中央,一团一团、一簇一簇,看不见觅食,也看不见浮游,它们与沁河搂抱着睡觉。堤岸有萧萧白杨林,水边蒹葭苍苍。严寒甚重的时候,它们就与河水冻在了一起,风雪中成为雕塑。沁河流过南环桥,县城就稍远了,鸟儿们大都聚集在这里。天气晴朗的日子,常有鸟展开翅膀飞临小城上空,洁白的羽毛、红色的长而尖的喙,看见这样一只鸟比看见飞机美多了。小城如梦,如入仙境。沁源不通高速,沁源偏远闭塞,这全不是问题呵。

2014年冬,沁河里竟然有七八只白天鹅。想是秋天路过的,一只受伤了,这个集体便全部留了下来。它们高贵优雅的身姿为沁河增色。几个摄影爱好者发现了它们,悄悄的,保守这个秘密,默默保护它们度过了一个冬天。春来的时候,它们凌空一起飞向了蓝天。

“排空雁字穿云下,印水龟沙任鸟安。”雁落龟滩,曾是沁源有名的古八景之一。秋天的沁河滩、芦苇荡里,龟爬出来晒背,越冬的雁阵年年在这里歇脚,雁叫声声,秋意浓。

曾经在7楼的窗前看书,落地的玻璃墙盛放着一长截粼粼的沁河,远空无垠,青山黛,碧水回环,雁声传。排成人字形的雁队远上青天,雁鸣心碎。真的是鸿雁吗?秋草黄,雁何往?想那沁河之畔是它们昨夜的歇身之地。它们飞得那么高,雁声远过沁河去,小楼山岳待秋风。

沁河,脚步不停地走向广阔,冬天也冻不住他的步伐,把诸多细节留给了河边的鸟。衔恨愿为天上鸟,季季犹得临君窗。不仅会飞,还会鸣。世界真好,沁河之源的小城适合卿卿我我,男耕女织,老此一生。

沁河源头,黄帝来过,大禹来过,舜在这里得过九穗嘉禾,龙王从这里游向四海……我也来过,看见了一条河和河边的鸟,听到了雁叫鸟鸣。这已足够,河底的沉船又何必再去寻觅。

 
 

 

沁河上的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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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山西日报20160226;本文作者:陈小燕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6-03-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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