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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府太原，北齐别都，28载刹那芳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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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是我国历史上最早被称为“天府之国”的地方，《北齐书·唐邕传》记载，显祖高洋登上太原童子寺，遥望壮丽的并州城，感慨道：“此是何等城？”部下回答：“此是金城汤池，天府之国。”北齐政权建立后，一直以太原为国都副中心，即如《隋书·地理中》所说：“太原山川重复，实一都之会，本后齐别都，人物殷阜。”在双都制的北齐时代，太原是国中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的中心城市。 【多元文化的熔炉】 中国历史上有多次政权南迁，北方处于多民族政权割据的地带，十六国、北朝就是最典型的割据分治时期。北齐作为一个独立的国家，在中原称雄28年。在别都（亦称下都）太原，因为经历汉以来的民族内附，从游牧区进入农业区的人口空前增多，在太原，“胡多于民”，各少数民族带来了多元的民族文化，在碰撞与交融中创造出灿烂的北齐太原文化。 北齐政权起于太原，缔造者高欢“累世北边，故习其俗，遂同鲜卑”（《本纪》），成为胡化的汉人。高欢娶妻为代都平城（大同）娄氏，为鲜卑人。因此高齐的各代帝王高澄、高洋、高演、高湛都有了一半的少数民族血统。到了后主高纬又娶了斛律光之女，是为高车族。其时民族融合可见一斑。 从文献和考古资料来看，高齐统治集团的主要将相也多为胡人。 如在太原义井出土的北齐大将军贺拔昌墓，贺拔即鲜卑姓氏；小店南坪头出土的太仆卿库狄业墓，库狄氏其先羌人；义井出土的北齐斛律彻墓，斛律氏源于敕勒族，斛律彻生于北齐，系丞相斛律金的曾孙；晋源王郭村出土的北齐东安王娄睿墓，娄氏为鲜卑族……除此之外，在北齐太原地区还有蠕蠕、拓跋、羌、契胡多种部族。 各民族文化聚于太原，从服饰上看，有短衣束袖的胡服，有深衣博带的大敞；皂鞋布履皮弁笼冠，不一而足。从生活用品上看，早期瓷器已有鸡首壶、莲瓣灯、瓷托杯等，已有二彩器出现。在武安王徐显秀墓中壁画可见“胡琴琵琶与羌笛”的盛大多元文化交融的场面。 北齐神武帝高欢在病重之际，回到太原，在病榻之上，“使斛律金《敕勒歌》，神武自和之，哀感流涕”，高欢作为汉人能和鲜卑语民歌（《乐府诗集》云），说明北齐太原的流行音乐中也充满着民族文化的风情。 【壮丽胜于国都的建筑】 从高欢的大丞相府、避暑宫的建设起，北齐随后的城市建设便如火如荼地开始了。天保二年（551），文宣帝高洋“改显祖殿为昭阳殿”，“如晋阳，起重光、建始、嘉福、仁寿诸殿”（《本纪》）。后帝高纬也营造了大明宫，落成，大赦天下。据《北齐书·后帝纪》：“又于晋阳起十二院，壮丽逾于邺下”，十二院之名或为开化、三学、慈氏、仙岩、八正、上生、七佛、弥勒、甘泉、草堂、永宁、静止。这些建筑奢华壮丽，胜过了北齐的国都。在施工过程中，夜以继日，“夜则以火照作，寒则以汤为泥”，创造了太原营建史上的奇迹。除此之外，北齐时还修筑了大量佛寺，开凿石窟，著名的蒙山大佛、童子寺大佛、天龙山部分石窟都是此期的作品。“凿西山为大佛像，一夜然油万盆，光照宫内”。北齐时，太原金城汤池，豪华雄伟可知。 【藏风聚气的宝地】 北齐的达官贵人身后葬于太原的很多，迄今发现的有二十多处。在他们的墓铭中大抵述建及汾水晋山，草木丰茂，为理想的归与之地。这其中王侯级的墓葬有武安王徐显秀墓、东安王娄叡墓、武功王韩祖念墓、安定王贺拔昌墓、顺阳王库狄回洛墓、都督将军狄湛墓、大将军贺娄悦墓、大将军斛律彻墓等等。 以武安王徐显秀墓为代表的北齐王侯墓葬，规模宏大，随葬器物丰富。其中，壁画艺术、陶俑的雕塑艺术、瓷器的烧制技术、石门浮雕的浮雕艺术都反映出北齐太原高度发展的经济文化水平。这累累的坟冢，也庋藏着北齐给后世留下的文化遗产。 【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 丝绸之路是我国古代经过中亚通往南亚、西亚以及欧洲、非洲的贸易通道。无论是陆上丝绸之路还是草原丝绸之路，太原均是一个重要的交接点。 在北齐墓葬的随葬器物中，徐显秀墓出土的蓝宝石金戒指，是一件西域的舶来品。宝石戒面上阴刻的人物，头戴狮首盔，高鼻深目，身材细高，穿紧身衣裤。戒托上的联珠纹与该墓壁画上的花纹一致，联系到画中胡人，人们认为这枚戒指有可能是希腊文明东传的证物。而生于北齐的虞弘，在其墓中出土的巨型石椁，刻满波斯风格的图案，如骑象、骑骆驼、人狮搏斗、乐舞等，均为中亚诸国的典型风格。北齐太原在丝绸之路与东西方文明的节点上，与各国人民在政治上互信、经济上融合、文化上包容，作出过巨大的历史贡献。 【社稷倾覆败由奢靡】 北齐后主高纬终日纵情声色犬马，不理朝政。他喜欢养宠物，甚至给马铺毡子，给狗吃粱肉，斗鸡也封官加爵，时有赤彪仪同、逍遥郡君等官名都是为宠物设的。他养了一只鹰，“稍割犬肉以饲之，至数日乃死。”“虐人害物”，竟至于此。统治者“卖狱鬻官，淫壑难满”（《北齐书·后主幼主纪》）。 北齐后主高纬有个宠妃叫冯小怜，“慧黠，能弹琵琶，工歌舞，后主惑之。坐则同席，出则并马”（《北史·后妃下》）。据说冯小怜肌肤细嫩，及敌军将至洪洞，“淑妃方以粉镜自玩”，衣服也没穿。后主高纬停下马来，让部下去给冯小怜取衣服“命淑妃著之”。北齐政权终因荒淫骄奢而亡。唐李商隐作《北齐二首》专记此事，其一云： 一笑相倾国便亡，何劳荆棘始堪伤。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后有好事者据此“玉体横陈”，演绎为在北齐宫闱还有这么一场“裸女行为艺术展”，亦算奇葩艳史。 短暂的北齐王朝虽然只经历了28年（550-577），但它璀璨的文化却在并州大地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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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太原日报20151124；本文作者：马剑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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