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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太原系列：大观园和新中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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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我特意从府东街拐入新修的天地坛巷里向南走去。望望路旁曾经住过十多年的四合院拆后建成的高楼，瞅瞅仍可认得的半拉子电管局宿舍旧楼，穿过曾经熟悉的南肖墙小学的旧地，来到了南肖墙。那块崭新的“天地坛”路牌就立在眼前，让我感慨万分。 走在南肖墙的路上，我只想去寻寻昔日常光顾的两个地方：大观园和新中华。从前这两个地方如一对好搭档：大观园是澡堂，新中华是理发店。一个路南，一个路北，相对呼应，近在咫尺，相辅相成，相映成趣。不知如今怎样？ 仔细看着，走着，眼前一亮：路南一座高楼的侧墙上，“大观园”三个红彤彤的大字赫然在列，下方注明：大观园澡堂始建于清朝末期1885年，历时125年的洗浴文化沉淀。再上前几步，门前一看，全无旧模样，早已旧貌换新颜，而且金字匾额、金字楹联分外气派。我欣喜之余，再向路北搜寻，果然看到与大观园隔路相望的新中华理发店。虽然门脸比不上大观园，但依旧正常营业。激动的心情久久涌动：大观园是当时太原市的高级浴池之一，新中华是甲级理发店。而我沾了母亲是服务公司职工福利票的光，几乎每月都会光顾这两个地方。 当年的大观园洁净宽绰，分男、女部，有池堂、盆堂。那时候人们大多有泡澡的习惯，那么热的水一泡，半个小时都不挪窝。我没那道行，只能在水温适中的池里泡一会儿，旁边的热水池是下不去的。有次试着伸一下腿，烫得皮肤又疼又红，赶快撤退，真不知人家是怎样炼就的功夫。有办法的人在池里泡舒服了，上来用毛巾往脸上擦擦，喊上一声：“搓澡”，便躺在浴池旁边的小木床上了。随着“来咧！”的长长抑扬顿挫的应声，搓澡技师面带微笑地出现在顾客面前。或让其先躺后坐，或先坐再躺，尽随客便，并不强求。只见那师傅双手把洁白的毛巾一捏、一扯、一转、一翻，便十分得劲地上手了。时上时下，时前时后，时而举起顾客的手臂，时而架起顾客的下肢，时而单把轻搓，时而双把重搓，看得我眼花缭乱。末了，随着一盆不凉不烫的清水往搓过的部位一浇：“好嘞！”便大功告成。 洗浴后，大家披上浴巾回到床铺上休息。或坐或躺，擦擦汗，有的还要来壶茶，眯盹儿一觉。这享受和单位澡塘确实无法相比，也是许多人向往和羡慕的地方。 与之相对门的新中华理发店，别看外面门脸其貌不扬，里面却也宽敞明亮整洁。理发师傅以男性为主，上点年岁的都是上海口音，技艺高超。你往椅子上一坐，围上围布，他便俯身轻轻问你剪个什么发型，并要给你参谋一番。师傅们个个身穿洁白工作服，脸戴口罩。推子、剪子、梳子、刀子，轮番上阵。你听吧：叽里咕噜的江浙上海话，十句也听不懂三两句，只是时而传来的爽朗的笑声，洋溢满堂，感染着大家。理发、洗头、修剪、刮脸，吹干，一丝不苟，热情认真，临了，有时还会再拿个镜子让你看看头的后面，直到你点头满意为止。我最感舒爽的便是从蒸锅里夹出来的热毛巾，往脸上一捂，那可真美。 那时家住天地坛五巷，出门几步远便是南肖墙。往东扫上一眼便可见大观园和新中华，理发、洗澡十分便捷。1974年我结婚后在河西工厂分下宿舍，离开住了十五六年的家，回家的次数少了。再加之单位有免费的澡堂，天天下班都洗澡，所以再没有重进大观园。而单位也有理发店，甚至单位有会理发的能人巧手，义务理发，我也没再去新中华理发店理过发。再后来随着父母乔迁之喜搬到别处楼房居住，我更没有时间到这些地方了。但大观园澡堂和新中华理发店始终在心中，挥之不去。当我这次专程寻访看到这两家老店时，激动、感慨、怀旧、兴奋之情油然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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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太原晚报20151008；本文作者：梁林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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