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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晋梨园往事系列

乔玉仙,跟着姐姐跑龙套跑出50年粉墨人生

 

 

 

 

 

  1921年,旧历的新年刚过,汾阳西门街乔家得了二闺女。老大3岁,叫乔金仙,老二就叫乔玉仙吧,虽说是俩丫头片子,图个“金玉满堂”的好兆头,不赖。

    旧社会人思想愚昧,生了病不吃药,以为抽大烟就能好。乔老爹由此“闹了嗜好”,家里越来越穷,姐姐乔金仙十一二岁就给人看孩子挣钱了。

    汾阳在山西腹地偏西,被称为晋剧之乡,是中路梆子演出繁盛之地,戏曲文化底蕴深厚,三百六十村,村村有庙,有庙就有戏台,素有“无汾不成戏”“无汾不成团”之说。“说书红”“十六红”“十三红”“晒鞋旦”“玉兰旦”“牛厮旦”,汾阳有名的艺人多得数也数不过来,汾阳大街小巷人人都能来两句晋剧唱段。

    乔老爹爱听戏,还自学了拉胡胡、弹三弦。有个票友家的女儿学戏,乔老爹就打发乔金仙乔玉仙姐俩跟人家凑一块儿学。正赶上山里头的戏班子用人,乔老爹就带着俩闺女进了山。这是1930年的事。从此,9岁的乔玉仙、12岁的乔金仙投身梨园,开始闯荡江湖。

    父女三人就在吕梁山区转悠,哪个戏团用人就去哪里。两姐妹边学边演,不过是《小放牛》《华亭》这些小戏,但只要能演,戏班子就给顿饭吃,一天还给他们一块钱。

    旧社会艺人的演出条件异常艰苦,多半是露天演出。艺人们赶戏也很辛苦,居无定所,在山里演戏,走着看附近有个山洞,钻进去简单拾掇一下,捡些软和的稻草叶子啥的,铺盖卷儿往上一撂就是床铺。常常是早上一睁眼,脸跟前被羊屙了一堆羊粪蛋。

    住了没多久,玉仙就长了一身的疙瘩,痒得厉害,可一抓就有脓水流出来。

    那时演戏三天一个台口,演完就要换台口,有名的艺人有骡子或驴子驮着走,一般的艺人和学徒娃娃们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两条腿,无论是十里八里,还是三十里五十里,都得靠自己的双腿翻山越岭,寻找下一个演出的村子,换几个刚够糊口的活命钱。要是两个台口距离不远,赶过去就能搭灶做饭,要是离得远了,就只能风餐露宿,饥寒交迫。但这对于艺人们来说,是很平常的事,苦是苦,可只要有演出的台口,就多少都能有点收入,也就能看到生存的希望。

    1  拜师学戏玉仙一直是“影子”妹妹

    地里的麦子黄了,该收了。村民们都投入到了繁忙的劳作中,戏班子前冷清,垛箱歇班。乔玉仙记得,爹把奶奶的一对大木头立柜卖了,得了十几块钱,说要给她们姐俩请师父,好好儿学几出戏。

    师父来了,坐着,一句一句地教。那会儿人都没文化,不识字,也没戏本子,都是口传。教了两个戏,《三元会》和《华亭》,每天让姐妹俩对戏。爹一个月给他6块钱,教了俩月。

    那时汾阳一带有个姓刘的班主,成立了个像科班似的学校,学费不贵,穷人家的孩子都去那儿学戏。乔玉仙姐妹俩也去了这个学校,待了一年。

    姐妹俩先后拜了几个师父,还找了“果子红”丁果仙。“果子红”听她们唱了两段,说,姐妹俩嗓子都不错,尤其是玉仙,声音高亢清亮,可惜长得丑,只能唱小生。金仙秀气,可以唱青衣。玉仙听了有些伤感,但是美丑天注定,这是没办法的事。虽说“果子红”对姐妹俩很中意,肯定了她们的声音条件,可她又说,她马上就要和班主冀午斋结婚了,没法教。

    也许是命中注定的缘分,1933年,名伶“盖天红”(王步云)所在的锦梨园到汾阳演出。乔老爹赶紧又带着姐妹俩去拜师。“盖天红”也看出金仙、玉仙姐妹俩是唱戏的好材料,便接纳了她们。两人给师父磕过头,写了三年约。

    10月里,天气凉了,姐俩跟着回了“盖天红”老家祁县。师父家里有两个儿子、儿媳,师娘是后来娶的,带着一个很小的姑娘。冬天屋子里生起火来,却没有烟囱,一早起来,玉仙就给熏晕了过去。

    去给师父请安,他老人家斜倚在炕上,吐着烟圈儿。金仙、玉仙对这情景太熟悉了,爹一天天就是这么抽大烟土的,没想到师父也抽。

    过去的艺人,尤其是有些名气的,白天忙着排戏、演戏,耗费精气神多,身体疲累,就靠抽大烟提神。师父家里有地,有带篷子的轿车,还有大骡马,可再怎么也架不住他抽大烟啊,况且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人。

    刚过年,正月里就有人组起了戏班子。里面没什么名演员,多数是没钱过年、没家没口的穷艺人,临时搭班子“卖台口”,所以叫“杂凑班”。这些艺人们好点的还有副铺盖卷儿,多数跟讨吃要饭的一样,晚上就裹紧了衣服席地而卧,冻死了也没人知道。一般来说,名演员过了正月十五才出来呢,可为了养家糊口,“盖天红”师父初五就带着姐妹俩进了杂凑班。

    过完年,师父又进了韩国华班主的同梨园唱戏。15岁的姐姐金仙因为扮相俊,嗓音甜美,跟名演员秋富生配戏,唱了个《华亭》,又和当时顶好的小生毛毛旦、刘芝兰,最好的须生盖天红,青衣筱金风一起同台演出,一举唱红。去了锦梨园戏班,甚至能和名角儿丁果仙配戏,在戏班里挑起了大梁挣钱。最多的时候,一个台口她就能拿18块大洋。要知道,那时候普通演员好的时候才有两块大洋。

    玉仙呢,虽然一直跑龙套,总是站在旁边的小丫鬟,但看着姐姐在台上风光,她也挺开心。

    2  金仙上台靠爹背唱完接着拉肚子

    姐妹俩进了戏班唱戏挣钱,乔老爹会赶车,充当马夫,也能挣一份钱。家里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了。

    每到一处新台口,家家户户先搭蚊帐。比如盖天红师父一家到了,先搭一个大蚊帐,大蚊帐里面再搭小蚊帐,乔老爹带着金仙玉仙就住在同一个小蚊帐里头。大蚊帐外面有竹签子,像名片一样,标明这里面住着什么人。乔老爹和两个女儿的名字写在一个竹签子上头,再和盖天红师父的放在一起。

    师父是名演员,做啥事都讲究,他不吃大锅饭,搭完了蚊帐就让人给他开小灶做饭。头一天吃汤面,第二天才蒸馒头。金仙玉仙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和别家混在一起吃大锅饭。

    结果吃出问题来了。

    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金仙得了痢疾,开始跑肚子。师父一看坏了,把乔老爹一家人的竹签子抽出来,说,你们别在这个蚊帐里了,单另过吧。金仙玉仙也不用给我当徒弟了,咱们解约。

    三年未满,姐妹俩就离开师父,自己搭起了蚊帐。

    虽然金仙病得厉害,可戏班子离了她不行。那会儿上戏台得爬梯子,金仙跑肚子跑得腿软,上不去,乔老爹就把女儿背上戏台,唱上一段,赶紧下来拉上帘子,让金仙在里面拉稀。

    金仙病成这样,乔老爹也不知道要带她去看病,就把自己抽的大烟给喂上一口,说抽一抽就能舒坦。得了小感冒、咳嗽啥的,抽一口大烟兴许管用,但这痢疾不是一般病,1930年,中路梆子演员、艺名“天贵旦”的王春元,就是因为得了痢疾还演戏,最终死在台上的,可乔老爹竟然还迷信大烟土。

    金仙才15岁,就这么闹起了嗜好。

    3  表面风光的背后有人抑郁有人呆

    1936年,百代公司邀请丁果仙、盖天红、乔金仙去灌制唱片,录了《打金枝》和《断桥》两出戏,其中,《打金枝》是与丁果仙合录的,玉仙后来还亲耳听到过她们当年合录的《打金枝》,并从中有所学习。

    爹和姐姐都不在,玉仙也不唱戏了,在家守着母亲等他们回来。没多久,剧团要去天津演戏,还说到时候会跟金仙他们会合。玉仙赶紧收拾收拾零碎,和演戏箱子捆在一起,跟着别人上了火车。那时去天津路过北京要倒车,别人到了北京都下车去玩,到处转一转,玉仙却咬着嘴唇不动。

    姐姐不在,她一个人哪儿也不敢去。那时玉仙已经虚岁十六,可打从一出生起,身边有爹妈有姐姐,有主心骨给自己做主,现在突然落了单,玉仙六神无主,只好在火车站跟行李待在一起,干等着别人回来。

    其实,当时金仙就在北京,唱片也录完了,可是她不能出门,也不能和妹妹一道去天津。她得了神经病。

    这也是后来别人告诉玉仙的。姐姐因为生病,身体本就不好,又受了不知谁的气,精神失去了控制。若要以现在的眼光看,大概是抑郁症之类。

    去天津后,一看姐姐不在,玉仙着了急。丁果仙这时也来到了天津,劝阻说,你姐姐好了就来了,你暂时跟着我吧,我有两个徒弟丁艳香、丁艳霞,你就跟她们在一块吧。

    没事的时候,丁艳香、丁艳霞出去逛街,玉仙还是不敢去,人家回来了聊天,她在那儿听一两句闲话。听说丁大师住的是什么法租界还是英租界,每天坐电梯,那个电梯如何如何神奇,两个徒弟描述得神乎其神,玉仙听得心里很羡慕,下次叫她出去,却还是不敢。

    每次逛街回来,看到了什么新奇事物,艳香、艳霞都会热烈地讨论一番。玉仙瞪大了眼睛听她们讲,就好像自己看到了一样。有个镜子,这么照人是长条的,那么一照,人又成了扁平的。到现在,玉仙也没闹明白那是咋回事,也不知道那镜子叫“哈哈镜”。

    后来回到太原,姐姐金仙病好了也回来了,玉仙的心才算落了地。可她一直没演过主角,总是零敲碎打的,什么角色都能演,人家缺什么她就去演什么,三天两块钱,过得倒也乐呵。

    如果日子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简单的玉仙,胆小的玉仙,随遇而安的玉仙,也就慢慢把日子混熟了。可生活偏不轻易放过你,让你煎熬,逼你成熟。 

50年粉墨,老艺人随波逐流 

    1  日本人进了中国该唱的戏还得唱

    乔玉仙从天津去北京,又去了保定、石家庄,一路粉墨登场、唱念做打,终于回了太原。

    那时院里还有花草,天气尚未大冷。丁果仙和她姐夫闹矛盾,不出来唱戏了,锦梨园也改了班主。物是人非,梨园里却依旧热闹,艺人们走了一拨又来一拨,小旦刘芝兰、须生“十四红”“毛毛旦”,还有年龄尚小的花艳君。

    割了高粱,收了庄稼,日本人来了。戏班子“哗啦”解散,艺人们四下逃走,各回各家。乔老爹骑着一辆自行车,后座上带着瘦骨嶙峋、身体不好的金仙,玉仙一路小跑跟着,三人走走停停,半道上在住家户住了一宿,第二天才回到汾阳。

    虽然回了家,住得也不安生,天天有当兵的来磕打米、面,没过多久,家里头穷得啥也没了。有些个当兵的,知道金仙玉仙是唱戏出身,进门不光要吃要喝,在乔家的火上做饭,还嚷嚷着让姐俩给唱两嗓子。遇见大方的,唱一次兴许给10块现大洋,遇见抠巴的,听完拍拍屁股就走。

    外头天天打炮,听说汾阳城墙都塌了。眼瞅着轰隆隆的炮声越来越近,那动静儿都能把屋檐给掀了,金仙玉仙跟爹妈逃到了姑姑家。她家有个地窨子,就像现在的冰箱,平常搁点南瓜白菜什么的,方便储藏。没有梯子,金仙玉仙坐在竹篓子里,爹用绳子把她们一点点吊下去。

    地窨子里实在太冷了,金仙玉仙受不住冻,偷偷跑回家。刚回到后院,就听见前门一阵响,日本人来查户口!她俩赶紧躲在柴火里头,吓得浑身直哆嗦。

    第二年正月,虽然日本人还没走,但太原的剧场组织起来了,有人来汾阳,叫金仙玉仙去太原唱戏。那人和乔老爹一人一辆自行车,带着姐妹俩上了路。路上很艰难,日本人不让走,必须说明情况才放行。乔老爹进门赶紧给人家鞠躬,一句话没说好挨了好几个巴掌。金仙玉仙吓得不敢抬头,抖得像筛糠似的,生怕被日本人扣下,以后没了自由。

    好不容易才到了太原。嗬,大家呼啦啦都聚齐了,“说书红”家来了,“小吉仙”家来了,赵玉楼家来了,董翠红、董小凤一家子也来了。说起这段日子的难熬,一路上的担惊受怕,好多人忍不住抽抽噎噎,哭了。

    揩干眼泪,大家用板子搭起场子,在地上搭好蚊帐——日子再艰难,戏还得唱,人还得活着不是?

    2  老公死了孩子没了,玉仙咬牙挺了过来

    眼瞅着玉仙18岁了。有个演武戏的“懿万春”,北京人,本名姓景,后来嫌查户口麻烦,索性改了姓,拿艺名当了本名。一家人也跟着都改了,哥哥叫懿万山,跟着别人做买卖,当小伙计,比玉仙大10岁。

    乔老爹跟人家搞价钱,400块把玉仙嫁给了懿万山。从此,玉仙改名换姓成了“懿莲春”。400块在当时不是个小数目,可全让父亲和姐姐金仙抽了大烟,没多久就败光了。

    结婚后,有夫家管玉仙,让她正经八百地跟着师父学戏,拜了“说书红”高文瀚,当了三年过门徒弟。

    好景不长,本该在艺术世界中节节高升的姐姐乔金仙,不由自主地走上旧艺人常走的慢性自杀的不归路后,毒瘾日益加深,吸食大烟的次数愈加多了起来。长期靠毒品来解乏度日,她的身体日见消瘦,最终在玉仙嫁人后的第二年,23岁的乔金仙因长期劳累和毒瘾致使身体透支,不幸去世。此后一年,母亲和父亲也在毒品的毒害下相继离世。玉仙平时不爱说话,性子沉稳,虽说有些胆小怕事,但突然之间失去所有的亲人,反而激发了她性格中坚韧的一面。

    她一个人活了下来。当然,此时的她已经发生蜕变,有了新的家庭,丈夫、公婆和小姑子,成了她日后可以依靠的人。

    23岁时,男人死了。不知得的什么病,只是一直吐血,大夫说肺烂了。玉仙跟男人生了三个儿子,大的打从生下来就跟着奶奶,老二跟着她,才几个月大的婴儿,没处安放,就睡在后台的戏箱上。玉仙一下了台就给孩子喂奶,没过几个月,不知怎么得了病,抽风死了。老二死了之后,她又养了个老三,活到7岁上生了病,因为没钱看病,也早早夭折了。

    旧社会的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毫无权利可言。男人一死,玉仙自然就归了婆婆管。虽然她多年来不挑戏演,一直勤勤恳恳,却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也很少跟社会接触,之前一直听从丈夫,现在权利收归婆婆,人家不让她唱戏,不让她出门,也不给她零花钱,她也只好忍气吞声。

    解放后,经人说合,婆婆才同意玉仙离开,给了她自由。

    到现在,90多岁的乔玉仙提起那些日子,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她犯了烟瘾,婆婆不给钱买烟抽,是好姐妹牛桂英(晋剧名角儿)悄悄托人给她捎来10块钱,解了燃眉之急。

    3  剧团间辗转颠簸,守得云开见月明

    守寡6年后,29岁的乔玉仙跟了第二个男人。这人是山西榆次的,对她温柔又体贴,玉仙总算过了两年舒坦日子。

    她为人很低调,从来不挑活儿,哪儿缺演员就去顶替。有一阵子,张美琴有病不能演戏,玉仙就替她去演须生,一天给10块钱。要知道,那会儿六七块钱就能买一袋面呢!虽然大年初一就得演戏,带着孩子很辛苦,屋里生个温温火,晚上太冷,也不敢给孩子脱衣服,直接裹到被窝里去——但玉仙觉得很知足,白天演《打金枝》,不用跪,晚上难熬些,演《算粮》,得给岳母跪,跪下就站不起来,身子软眼发黑。可是,毕竟有收入就能活。

    这么干了70天,张美琴病好了,玉仙只得再次离开。

    1950年冬天,程玉英在太原南肖墙演《打金枝》,叫乔玉仙去。当时玉仙在丁果仙的民众剧团,月工资在团里算是低的,说是340元,可实际发不了那么多。给程玉英演了一场,竟然赚了30块。玉仙高兴死了。恰好程玉英打算来太原组剧团,“咱姐妹几个成立剧团,赚了钱大家一起花!”玉仙很心动,没多想就答应了。

    谁知事与愿违,腊月底,听说程玉英来不了太原了,被平遥人堵在了家里。腊月廿九,别人家都欢天喜地过大年,玉仙带着老公、孩子坐车去了平遥。

    路上没什么人,灯也不亮,只有粉红的一个点点,照着灯下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摸黑到了程玉英家里,了解了实际情况,知道她确实走不了,玉仙只好接受现实。平遥人不放她,自己的美梦也破碎了。为了省几个住宿钱,她又拖家带口连夜回了太原。

    天无绝人之路,晋声剧团(省晋剧院的前身)建团,邀请乔玉仙参加。刚去时,条件艰苦,戏服不全,得东挪西凑借别人的衣服穿。有个叫周玉生的小生,个儿矮脚大,玉仙个儿高(差不多1.64米)脚小,两人经常换穿戏服,为此闹了不少笑话。周玉生演郭嗳,没鞋没衣服,大脚板硬塞进乔玉仙的小鞋里,衣服太长,就在地上拖着走。

    社会安定,艺人们演的戏多了,日子也越来越好过。1979年,乔玉仙到了该退休的年龄,组织上说,演员们愿意去艺校当老师,就去,不愿意的话,就退休。一帮子老姐妹就此分道扬镳,牛桂英去了艺校,当了校长,乔玉仙则做了自己的主,就此退休。

    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虽说退了休,乔玉仙的嗓子却没歇下来。这家剧团力荐,那家剧团诚邀,都是熟面孔,一个也推不得。虽然她自己总是很谦虚,说自己不是名角儿,没演过主角儿,但大家伙都挺抬举她,老艺人的功夫,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根基可都深着呢。

    结语

    懦弱、依赖、胆小、没主见,看似一身缺点的乔玉仙,最后却坚强地活了下来。1929年—1979年,五十年咿呀弹唱,粉墨登场,而今喧嚣退去,夜深人静时,90多岁的乔玉仙会想起往事否?她会回忆哪些事哪些人呢,那些面孔,姐姐乔金仙、盖天红、丁果仙、说书红……那些在生活中帮助过她,在舞台上风光过、灿烂过的人们,一个个都去了,只剩下她一人,独自在世上活着。活着,大概也是一种坚持,一种胜利。

    2012年,“晋剧流派科研课题”将乔玉仙确定为山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晋剧流派传承人,省晋剧院将通过选拔,择选出基本功扎实、有艺术天赋、潜力较大的演员来重点传承她的《斩黄袍》《反徐州》《八件衣》等正工须生戏。(完)

 

本文来源:山西晚报;本文作者:王晓娟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5-0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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