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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唱大信义——观新编现代晋剧《上马街》有感

 

 

 

 

 

  著名戏剧艺术家尚长荣曾经说过:“城市没有戏剧难言美好。”因此而言,太原应该说是一座美好的城市了。晋剧的芳韵润泽了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即便是小小的一条街也可承载这种独特的“美好”。《上马街》正是将太原一条老街的历史风情与晋剧这一“美好”的艺术表达方式完美融合,几经磨洗,在传统文化坚守的同时,实现了现代意义的精神突围。

至简之处见精神。在现实生活中捕捉时代精神是艺术创新的一大要义。《上马街》根据解放太原时发生的一个真实故事改编而成,故事发生在太原上马街的一个四合院,讲述了新中国成立前夕,人民解放军已将国民党反动军队控制下的太原城围困,我地下党经过多方努力秘密取得太原的“城防图”。为了转移和传送这份情报,四合院的人们历经艰辛和危险,自发组织起来,完成这个攸关太原解放的特殊使命。纵观这部戏,其核心并不在故事情节本身,而是力图于情节之外的至高处发掘建构一种精神,通过生活在四合院的人们心灵深处积淀的大信大义,及在历史大变革中勇于追求真理的勇气和觉悟,让观众在跌宕起伏的情节之外,深深感受到一种革故鼎新的时代精神。这也正是《上马街》的艺术价值所在,剧作者继承欧洲“三一律”的创作方法,用最简单的故事,最真挚的情感,挖掘人性最深层的潜质,阐述时代最崇高的精神。把故事的思想性融于艺术之中,并不露痕迹地深化了作品的主题与内涵。通过这种方式,让它所要表现的精神得到无限高扬的空间,最终将这种精神转化为推动这座城市进一步发展的强大动力。

小人物群力谱春秋。“人物是故事情节发生和发展的动因,也是使一个故事真正具有意义的根据。”艺术作品中,我们见惯了英雄豪杰豪情壮志,飒爽英姿。然而,《上马街》不是这些英雄豪杰的舞台,它呼唤小人物,崇敬小人物,把小人物置于艺术舞台的中心,让他们成为历史舞台的主人。诚如专家所言:“它将舞台让给了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使他们从被遗忘的历史时空中走了出来,以戏曲的形式和当今的人们会面。他们虽然平凡、渺小,但精神和觉悟同样伟大,同样值得我们怀想。”平凡和伟大这对字典中的反义词,在这些说着太原话、住在上马街、平凡而渺小的“小人物”身上无限和谐地统一在一起,见证了“人民群众创造历史”的真理。用小人物展现大事件,不仅仅是一个艺术视角,一种表现手法,更是《上马街》真正的思想核心,即“广大人民群众,众多的小人物不是历史中微不足道的分子,而是历史洪流的主导,是代表历史的必然性选择。”简言之,《上马街》用晋剧这种方式传递了一个声音,“人心向背关系党的生死存亡。党只有始终与人民心连心、同呼吸、共命运,始终依靠人民推动历史前进,才能做到坚如磐石。”

本土风情见真实。记得鲁迅先生曾经说过:“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在这部戏中,这句话大概可以转化为,“是本土的才是民族的”。要发掘一个城市的精神,离开城市本土生活就等于凭空造楼,《上马街》深谙这个道理。因此,本土化的形式,本土化的语言,演绎一个植根本土却又超越本土的故事,高扬一个既属于太原又超越太原的人文精神,成为《上马街》这部戏的一个重要特征。我们经常会看到一些凸显地方精神的文艺演出,采用了许多很有创意的表演形式,场面的确宏大,振奋人心,却没有让人找到一种本土的感觉。我想,既然是发掘一个城市的本土精神,寻找一种内心深处熟悉的艺术形式至关重要。晋剧在太原市这块土地上,城镇乡村无不浸润其芬泽。《上马街》选择了晋剧作为表现形式,本身就是选择了本土民心。此外,《上马街》注重运用老太原旧有的地名、人物、事件、语言和民间艺术形式作为主要戏剧元素,使得这部戏本土韵味更为浓厚。徜徉在《上马街》的晋声晋韵中,“上马街”“海子边”“鼓楼街”等耳熟能详的地方,就像漫步于太原城的老街上;而“光眉俊眼”“切他”“假迷三道”等方言,又像回到了那段老太原的时光。《上马街》就是力图用浓郁的民情、民俗让每个太原人找到内心深处的那种熟悉感,通过这种熟悉感,认同这部戏,认同这部戏所要高扬的民族精神。一个院,一条街,不是整座城市。然而一个院,一条街所散发出的气息,所散发出的精神魅力却又是整座城、整个民族解放战争时期的人心所向。也只有古老的太原城才会有这样的一个院、这样的一条街。也只有太原这个典型的城市,才能反映出《上马街》这样典型的戏,这样典型的精神境界来。

“梅花”“杏花”满园香。京剧表演艺术家程砚秋先生曾说:“美的感觉主要在‘看角’意义上讲戏曲演员运用‘四功五法’的审美创造。”这就是说,一部戏的艺术价值,主要是通过演员在舞台上的完美呈现而得以最终体现的。《上马街》汇集了谢涛、牛建伟、梁美玲、王波、郑海珍等5位梅花奖和国家一级演员、9位“杏花奖”获得者,如此众多的名家联袂演出,更增添了这部戏的艺术魅力。艺术家们一系列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的运用,准确完美地完成了人物神与形的结合,塑造出一个个有血有肉的鲜活形象。在这部戏中,“二度梅”获得者谢涛并未担纲领衔,甘为年轻演员充当绿叶,在她和其他名角看来,舞台上“只有大演员,没有小角色”。我想,这也许就是艺术的一种至高境界,也正是因为演员们这种无私的奉献与付出,才使每一朵“梅花”“杏花”都能在《上马街》里散发出阵阵芳香。

现代戏里铸精华。《上马街》是一部现代戏,它讲的虽然是几十年前的历史故事,但其所彰显的却是与当下同步、与人民同心,传递当代太原人精神追求的思想和声音。它以自己独特视角,本土化风格,深刻揭示社会生活的本质真实,烛照当代太原人心灵的皈依,引发了当下观众的情感共鸣和对历史、社会的文化思考。《上马街》在艺术上可以说已经摆脱了现代戏曲概念化的缠绕和模式化的平庸,它不仅仅用时代所需要的精神去点燃作品的灵魂,更担负起塑造太原时代精神的重任。《上马街》也是一部主旋律戏曲作品,但是对笔下人物心理、情感和精神层面的开掘是全面立体地,人物的内心斗争,人物最终的思想变化,人物的无奈与奋争、动摇和坚定、求生和理想,在艺术上并没有无限拔高,而是归于生活本真,细致入微,打动人心,使得这部戏不是简简单单的时代传声筒,而是艺术性与思想性、生活化和典型化并举的现代戏曲精华。

文化的作用是“引领风尚、教育人民、服务社会、推动发展”。《上马街》以晋剧这种文艺形式,将一条街,一座城,一段历史及无数真情凝华成一种精神,表达出一个城市的核心价值,以此激励这块土地上的人们,在筑梦的道路上,以强大的精神支撑“逐梦”奋进,在攻坚克难的淬火锤炼中“圆梦”成真,这便是《上马街》表现出的最大的艺术魅力吧!

 

文来源:太原日报20131118;本文作者:吴国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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