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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平东抗高读书的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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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原名李世任，1943年到晋冀鲁豫边区平东抗日高等学校读书，1947年毕业，在这所学校里度过了5个年头，先后读过高校班、师资班、干部班。毕业以后，又有一段时间回到学校，帮助学校的美化建设宣传工作。在这期间，曾和郝华英老师共同搞过一次校史展览，搜集整理了学校的发展情况、学生增长情况及学生毕业后在各个革命工作岗位上的情况等资料。这些资料都形象地画成图画，制成图表，展出后又装订成册，还办过一个小报，图文并茂，当时《青年与儿童》《新华日报》（太行版）都转载或报道过学校的消息，还搞过一本同学备忘录，封面是侧渔寺院校门图案，是我设计刻印的，这些资料非常宝贵，不知有无保存。我至今保存着一张部分师生合影照片，是1947年在校部那所院子里教导处门前拍的，照片背景上看到的半条标语，就是当时我用自制的工具写成的。标语全称是 “师生互教互学”。 平东抗高是哺育我成长的母校。如果说我现在能为社会主义建设做点工作的话，是和母校的培养分不开的。在那战火纷飞的年代，紧张而活泼、艰苦而愉快的学校生活，时至今日，虽然已度过了60多个春秋，仍然记忆犹新。 二 平东抗高的学生，来自解放区的四面八方。有山西平东县、昔阳县、和顺县、左权县、河北的井陉县、元氏县、赞皇县、灵邱县、邢台市等地。学校校址根据解放区的发展经常移动，自我入学之后学校住过的地址有侧渔村、瓦岭村、神峪村、桃叶坡村、上马郡头村、张庄村等地。学生的年龄不限，最小的十几岁，最大的30多岁，学生人数和学制是根据革命形势的需要，不定期地吸收学生，学生根据需要可随时调出当干部，教师或参军。学校的课程，结合形势需要而安排，如一度时期政治课学“三三制政权”，算术课学“统一累进税”等。特别是1944年至1945年，随着解放区的扩大，革命干部的需要，学生中增加了一批已工作过的干部和教师，学政治成了主课。在这所学校里培养的学生，有的为革命英勇牺牲，如冯长庚就是在平定解放前被敌人杀害的；有的担负了重要职务，还有的成为工程师、艺术家……这是一所以为革命培养干部和教师为目的学以致用的革命的学校、战斗的学校。 记得是一个柿子将要成熟的季节，我刚12岁，前额上还留着头发，因我在小学里喜爱美术，被老师推荐，来到抗高读书，当时校址在侧渔后街高台上的几套院子里，我到学校报到后，经老师介绍，同学们就围了上来，他们接过我简单的背包，在集体宿舍安排了住处。从此，我投入到新的生活之中。 学校里充满朝气蓬勃的革命气氛，生活紧张又丰富多彩，同学们从不感到疲倦，学校经常开展活动，成立了宣传队、歌咏队、美术组，我是美术组成员之一。李秀明老师亲自创作了校歌、校徽以及毛主席和鲁迅的纪念章。校歌的歌词是：“什么艰呀苦，我们不怕，什么困呀难，我们向它斗，团结友爱有力量，互相学习进步快，又学习，又生产，意志高尚平东抗高青年，不要骄傲，努力再向前！”校徽是我亲手制作的，在学校对面一所院子的西房里赶制了六天。我们还绘制了毛主席、鲁迅纪念章，供同学们佩戴。 三 同学们在学习和生活上互相帮助，有两件事使我非常感激，一件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我的一双手冻得开了裂，流着血，很痛，王凤秀同学整整花费了一个星期天的时间，烧上开水，耐心地给我一次又一次地烫手。另一件事是杨明辉同学，像大姐姐一样，帮我洗衣服补衣服，划分生产小组时，她主动将我分到她组，外出打柴，因我年岁小打得少，她总是和我合在一起平分报给学校。这两件事深深地印在我童年的心灵里。在敌人疯狂“扫荡”的日子里，我们经常练习紧急集合，同学们正在熟睡，队长挨门通知有情况，立即集合，不准点灯，在十几分钟内穿好衣服，打好背包，集合排队，宣布口令，跑步外出，大小同学互相帮助，主动承担困难。有几次敌人八九路进攻“扫荡”，侧渔的群众转移到北首、龙凤山等山里，同学们分散，配合群众转移，投入在反扫荡的抗日战争之中。 由于敌人实行灭绝人性的 “三光”政策，加之根据地自然灾害，学校的粮食供应越来越困难，学校组织同学们开荒、种地、挖野菜来解决粮食不足的问题。一段时间早上5点起床上山开荒，9点回来吃早饭，早饭是以野菜为主的玉米面糊糊，饭后上课，直到下午4点吃午饭，午饭后小组种菜或打柴，晚上开小组生活会，学校的生活是很紧张的。每年春秋两季组织同学们到瓦窑掌、花园村，花两三个星期的时间集体打两次柴，供全年烧饭用。学校经常这样分配，大同学开荒种地，杨明辉、杜文秀两位女同学和年龄最小的我，负责挖野菜，挖回的野菜种类很多，在一个学期的总结会上，统计过叫上名称来的野菜有74种之多。冬天无野菜可挖，就将侧渔松溪河边泉水坑里长的绿草，我们叫“河青菜”，挖来吃，一个学期就吃了2000多斤。理发都是自己动手互相理，大部分都用剪刀剪，很少用剃头刀。理的头发前额留得较长，有的遮住了眼睛，女同学比男同学稍长一点。在这种艰苦的环境里，没有肥皂洗衣服，同学们动脑筋、想办法，发现一种灰灰菜（野菜）可洗衣服去污，洗衣服时将菜搓在上面是绿色的，晒干后就干净了；有时染衣服用草灰和黄土，这种自己发明的染料染的衣服，最大的优点是在野外不易暴露目标。 四 我校根据革命形势的需要，将文艺作为“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武器”，投入到各项工作中。学校以剧团、宣传队、歌咏队、美术组等各种形式，经常配合各项中心工作，深入到农村、互助组、各学校、各纪念活动日、劳模会、展览会以及土改斗霸、反扫荡等运动中去，开展演说、演唱、写标语、画宣传画等各项宣传工作。学校的剧团、宣传队曾演过《兄妹开荒》《二小放牛郎》《查路条》《王贵与李香香》等多种剧目。高纪五老师还亲自带领学生到校外演出。河北赞皇城解放不久，我校宣传队步行经红土嘴到赞皇城去演出，又到了荒背坪、野湖泉和一分区中学联欢。歌咏队也很活跃，一方面唱根据地的流行歌曲，一方面学校自己创作歌曲，歌词情调大部分是简洁明快、雄壮有力，如李秀明老师创作的一首《镰刀歌》：“磨一磨，磨一磨，镰刀磨得快呀，镰刀磨得亮，好把山上柴火来割，好把日本强盗来砍！”歌咏队每天很早便起来练唱，每逢“七七”“九·一八”国耻纪念日的前夕就更紧张了，准备大会歌咏比赛。 美术组一般是爱好者参加的，很有趣，但也很艰苦，组织速写、写生、苦练基本功。当时的绘画条件很差，绘画的工具和材料大都是自己因陋就简制作的，如用猪鬃、薄铁片、子弹壳、木棒制成大小不同的版画笔，用锅底黑、石灰、红土、黄土、靛渣等原料，加胶制成绘画颜料，颜色很单纯，但画出画来色彩强烈明快，除蓝色外永不褪色。就用这种自己发明的土工具，用宣传画、连环画、漫画、壁画、写标语等各种美术形式去组织互助组宣传减租减息、婚姻法、破除迷信、劳动模范、杀敌英雄、消灭日寇的斗争事迹以及我党的各项政策等。美术组还要美化建设学校，由校门口、校院到教室，用石灰粉刷一新，画上图画，写上标语，给学校营造了一种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气氛。还有用在学习上，如自然课的图例、地理课的地图等，使学生直观易记易懂，加快学习进度。 1945年的秋收季节，我们由高纪五老师带队，在南蒿葶村做宣传，一天正在田里帮助群众收割，忽听到当地驻军的一片狂欢，有的将帽子扔到空中，有的将衣服脱了挥舞，高喊着口号：“我们胜利啦！日本侵略者投降啦！”同学们听到后，同样欣喜若狂，立刻投入到胜利的狂欢之中，第二天学校通知我们回校，回校后，稍加整顿，就开赴新解放区，投入了新的战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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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山西日报20140618；本文作者：李夜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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