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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故乡忆旧系列235

难忘家乡上兰村的那一片清凉

  我家在太原西北20公里的上兰村。那里依山傍水,尽管夏天的太阳像一个大火球,但参天的大树就像一个大凉亭,遮住了太阳,再吹来一阵风,自然就不热了,还很凉爽。

    村子附近有一眼清泉,泉水甘甜凉爽,归乡的游子,每每回到家乡,总是先捧起一掬清泉送入唇边:“还是家乡的水甜啊!”汩汩流水养育着数百村民,滋润着他们耕种的土地。水深丈余,清澈透亮,黝黑的小鲤鱼摇摆着尾巴在泉水中游来游去,时而互相追逐,时而怡然不动,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上世纪60年代以前,泉底还长着几株碧绿的养鱼草,形似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不知那花草从何处来,在别地方没见过,可惜后来绝迹了!大凡极其美丽的东西,其生命力也极其脆弱,它是不是经不住白灰、水泥的腐蚀?我不禁想起欧洲一位诗人悼亡幼女的诗:“在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其命运也最坏。她是一朵美丽的玫瑰,和所有的玫瑰一样,只开了一个早晨。”

    泉边不远处有一棵老柳树,村里人称它为“大仙树”。这株柳树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就连村里最年长的老人都带着敬畏摇头,叹道:“不知多少年啦!听我爷爷说他小时候它就是这样!”树干短而粗,三个大人伸开手臂都合围不住。树干近地处有一个小洞,刚能挤进一个小孩,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人敢进去。大树干上端有一个“盆地”,那是树身直径最大的部位,可容纳四五个小孩。我小时候常在上面和伙伴们玩耍。有的小孩玩累了,窝在里面睡着了,让母亲一顿好找,误了午饭是常有的事。粗壮的枝干从这里向不同的方向延伸着,有直立的,有倾斜的,还有横着长的。那里是鸟儿的天堂,常有鸽子、鹞子、鹭鹭、喜鹊、“老家贼”“野山灰”以及种种叫不出名字的鸟儿栖息其中,“唧唧喳喳”,热闹非凡。

    柳树的树身微微向东倾斜,巨大的树冠制造了一个硕大的树阴。炎热的夏季,人们总爱在树下纳凉:老人们叼着烟斗下棋,自制的烟叶在烟斗内燃烧着,发出“嘶嘶”的声音;小伙子们围坐在一起打扑克,女人们有说有笑地纳鞋底、绣鞋垫、打毛衣;孩子们三个一堆、五个一伙点羊窝、憋茅缸、玩“老虎吃羊”……更有爱热闹的把笛子、二胡拿出来,奏上一曲;爱出洋相的还按捺不住即兴反串一段:“我养的女儿不争气,驸马爷你担待这一回……”逗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大仙树紧挨着公路。过往的车辆和行人也都喜欢在这里打打尖、歇歇脚,跟当地人唠唠嗑。车倌儿放下马鞭,过来喝点水,饮饮牲口;司机提着铁皮桶把汽车的水箱加满,把远方的消息留下来。夏天,妇女们端着脸盆相约来到泉边洗衣服,一阵阵笑谑声、泼水声不时响起。洗干净的衣服就晾在附近的树枝上,花花绿绿随风飘拂,仿佛联合国大楼上的万国旗。冬季,树下也不安静,小孩子们常在这里踢毽子。闲下来的大人们也常常过来凑热闹,越玩越上瘾,终于喧宾夺主,树下变成了大人们的活动场地。

    如今,我远离家乡在江南工作,但我忘不了家乡的清泉和柳树带给人们的那一片清凉。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正在推进并初见成效的造林绿化、大气环境整治、城乡清洁等行动,使全市生态环境质量不断改善。所以,尽管江南风景如画,每年暑假我都会回到家乡太原避暑,享受她清凉舒适的夏季。

本文来源:太原日报20130815;本文作者:夏策华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3-08-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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