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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故乡忆旧系列220

童年的煤油灯

  孩子初三了,进入中考冲刺阶段,每晚挑灯苦读,我也闲不住,灯光下,父女俩形影相伴。

    一天晚上家中停电了,翻箱倒柜才找到家中许久不用的半截蜡烛,不一会就快烧完了。情急之下,想起前不久与同事做一项小试验剩余的一小瓶煤油,灵感一来,干脆临时做个煤油灯以解燃眉之急。

    找来个废弃的墨水瓶,在瓶盖上钻了个眼,又找来一小节棉线,穿孔而入瓶中,瓶盖上露出少许作灯捻,余下的慢慢浸入煤油里。一盏简易煤油灯做好了。瞅着煤油灯发出的亮光,我的思绪回到了少儿时代。

    那个年代物资匮乏。夜幕降临的村庄,家家户户点起了煤油灯。煤油灯散发着橘黄色的微弱光亮,全家人围坐在炕上四方小桌前吃饭、闲聊。老辈们的旱烟杆伸过来,对着煤油灯火吧嗒吧嗒吸上几口。灯光下,墙壁上的年画和屋内墙角的农耕用具的轮廓若隐若现。出屋来站在村里高处的戏台顶上,俯视整个村子,户户灯光如星光点点,此时天上的星星越发显得明亮。夜深了,整个村庄静谧。

    村里人家用的煤油灯都是自己动手做的。小孩子也模仿大人的方法做煤油灯。

    小伙伴上晚课的时候,都端着个煤油灯,为防止上学路上被风刮灭,用手护住灯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由村里去学校、学校返村里的路上,煤油灯如一个个萤火虫发着微弱的光。

    教室里,十几盏煤油灯放在桌角上,同学们各自埋头写字,有的脑袋往前一伸,头发便被火苗燃着,一时惊慌,将煤油灯碰掉在地上,样子很狼狈。有调皮同学将门用力一关,大风吹入教室,煤油灯几乎都被吹灭,胆小的女同学被吓得哇哇大叫,男同学则手舞足蹈……

    回到奶奶家中,已是很晚了,奶奶戴着老花镜,右手拿着锥子,左手拿着自制的厚底布鞋,一针一线地赶制起来。我小时多穿奶奶做的布鞋。夜很深了,睡眼惺忪的我偶尔睁眼一看,奶奶还在煤油灯下做针线活。回想到这儿,我的眼睛湿润了。是啊!做长辈的哪个不是为了孩子。

    到冬季,村民们闲下来了,村里请来戏班子唱戏,村中大戏台就成了最热闹的地方。小伙伴们三五成群,手中拿着煤油灯,口袋里揣一毛两毛的零钱赶往戏台。老辈们指点着,给我们讲戏的内容,其实我们看戏就是凑热闹,买上些瓜子磕着、吃着,小伙伴们你推我一把、我拍你一下,在戏台前后疯跑、疯玩。“啪”的一声,两盏煤油灯被打碎了,其中一盏是我的,小伙伴们也傻了,相互看着不知所措,二毛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生怕回家后挨打。戏散后,我悄悄溜回家,奶奶没责怪我,重新找了一个小瓶,灌上少许煤油,一盏新的煤油灯做好了。

    上世纪80年代中期我回到太原,家中和学校通了电,安了灯。尽管有了电灯,隔三差五停电,煤油灯就又派上了用场。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煤油灯逐步淡出,近乎绝迹,但童年的那段美好时光却留在心中。

本文来源:太原日报20130522;本文作者:王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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