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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眼识家珍，初心传大美——武普敖与他的山西古代壁画摄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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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提示：2013年5月19日至25日，由中国壁画学会、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美术家协会壁画艺术委员会、山西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共同主办的《美丽山西——另眼识家珍》“山西省百处古代壁画遗址掇英展”在北京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举办，300余幅由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武普敖拍摄的山西古代壁画遗址照片，引起了美术界专家再次聚焦山西古代壁画，并引发了社会各界对古代壁画这一文化遗产的重新审视。本报记者对摄影家武普敖先生进行了专访。 1 缘起 5月21日，在浏览微博时，@中央美术学院的一则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另眼识家珍’山西省百处古代壁画遗址掇英展正在美术馆3层B展厅展出，展至5月25日。展览精选了武普敖拍摄的山西壁画遗址照片300余幅展出。参展图片记录了北齐至清代山西境内多达200多个寺观、古庙和村落的全部古代壁画遗址，内容涉及古代山西地区不同历史时期的宗教艺术、政治、经济、农耕、戏剧等诸多层面。” 另眼识家珍。山西古代壁画。这两组关键词触动了我的职业神经。随即“百度”。艺术家崔自默先生5月19日的微博：“看看上面这位在玩什么球？山西洪洞县水神庙元代壁画上面，能看到中国人在元代就玩起高尔夫球。有些精品壁画已成尘烟，摄影作品成为绝世孤版。”移动鼠标，有这样的跟帖：“震撼！观看展览，可以对民间传统绘画取得的巨大成就理解得更加深刻。艺术家从构图的方法、线条的运用、传统的技法等方面来观察，艺术史学者会偏向人物画发展、图像的时代变迁等角度来考察。面对这些清晰的‘下真迹一等’的壁画照片，‘另眼’的目的应该是可以达到的吧”。从新闻图片中还看到周令钊、靳尚谊、常沙娜、侯一民、袁运甫、欧阳中石、徐冰、杨晓阳、陈丹青等著名画家、美术教育家前去观展，对山西古代壁画赞不绝口。诗人、书法家刘征为此作了《三晋壁画歌》。雕刻家、书法家、美术家钱绍武，美术家何家英观展后大赞：“可说是平生壮观。”我决定要采访山西籍这位摄影家。 搜索，查询。述说采访动机。大约一个小时，当拨通武先生的手机号码，沙哑的略带有晋南口音的普通话传来：“不好意思，我不在太原。在老家。母亲去世了。” 原来，就在5月19日《美丽山西——另眼识家珍》“山西省百处古代壁画遗址掇英展”开幕式当天，武普敖87岁的母亲离世。他匆匆赶往故乡——山西运城。“过两天我还得再去北京。等摄影展结束，回到太原，我打电话和你联系。”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5月27日下午4点多，接到武老师的电话，约好第二天上午见面。5月28日，细雨霏霏。上午9点，他开车接我，前往他的单位——位于武宿机场的中国航空油料有限责任公司山西分公司。 采访前做功课看到一条“中国航油人另眼识家珍“的消息，知道了武普敖先生供职于中国航油公司，可是，当看到他递过来的名片上名字后面的小字“总经理、党委书记”时，“没想到”差点脱口而出。 他比新闻照片上显得消瘦，周身散发着严谨、干练的气质。“我18岁入伍。在部队21年。”难怪，很特殊的混搭气质。 2 珍视 中央美术学院网在5月19日开幕式当天下午的学术座谈会后的记录中，有这样一段：袁运生先生从“中国梦”的角度谈到，文化上要实现“中国梦”，迫切需要我们不仅要把传统的优秀作品保存下来，更要继承其背后的精神和人文价值。 中国壁画兴于商、周、秦、汉，以存世古代壁画幅面而论堪称世界之最。 古人的日子闲长缓慢，似乎生活得更加“艺术”，总有让我们惊叹的精心的美丽。他们到处去画美丽的壁画，随意泼洒，甚至不需事先勾勒，马车列队、宫女，个个神气。 山西是华夏文明的发祥地之一，现存古代壁画总量逾24000余平方米,其数量之多、历史之久、艺术之精，在全国首屈一指，是中国文化遗产的精华所在，也是山西文化发展的宝贵资源。 山西古代壁画中，有一幅壁画备受专家推崇，那就是繁峙岩山寺的金代壁画《酒楼市井图》，众多专家称其为墙壁上的《清明上河图》。专家称，这幅画如果是画在卷轴上，则足可以与《清明上河图》媲美。稷山青龙寺壁画被视为元、明两代绘画之杰作。现存北京故宫博物院的兴化寺《七佛图》是元代著名画家朱好古及其门人张伯渊的作品，绘画水平极高，与唐吴道子所绘《八十七神仙卷》颇多相似。永乐宫壁画则集历代壁画大成，特别是直接继承了唐代宗教壁画的人物造型开张、比例严谨、用笔细致、姿态生动、衣纹畅快、气势雄伟的大唐风格，具体说完全沿袭了以吴道子为代表的唐代正统派的绘画传统。因此，永乐宫壁画为破译中国宗教人物画高峰时期的唐代壁画面貌提供了很好的摹本。它承前启后，震古铄今，继往开来。不但独立于“元四家”文人山水画之外，成为独立的宗教人物画体系，而且是中国宗教壁画的最后终结。 在武普敖先生的办公室，他拿给我看从北京带回来的画册，和中国壁画学会名誉会长、该展总策划侯一民老先生亲笔写的在开幕式上的讲话：“武普敖是我的朋友。数十年来他拍摄了数以万计的山西古代壁画的图片资料。我也曾去过山西，山西壁画最具代表的当然是永乐宫。但当我看到他拍的图片，我大为震惊。面对这些壁画遗存，我想到的是，相当多的山西壁画，画得实在太好，不是一处两处画得好，也不是一般的好，而是实在太好！” 武先生又拿出两卷作品，小心地铺展在地。我看到：太原市多福寺明代壁画上，呈现出的迎客礼仪、友人互为致礼以及山间狩猎等生活场景；洪洞县水神庙壁画的杂剧图及反映平阳一带风俗民情的卖鱼图、捶丸图、下棋图等，展现出当时的世俗生活画卷。 武普敖先生三十余年间，跑遍了山西省内许多常人难见的遗址，拍摄了近万张大画幅胶片，涉及从汉、唐、五代至宋、辽、金、元、明、清9个朝代的壁画，将山西古代壁画以新的形式复原，把散落在民间的东西聚拢在一起，使壁画成为看得到、摸得到、学得到的内容。记录下传统的同时，也让他看到现今的壁画由于保护不周而残破严重。他打开电脑，边点击一幅幅拍摄的作品，边对我说，“你看，由于自然和人为因素的影响及赋存环境的改变，这些珍稀罕有的文化遗存受到了严重影响，出现断裂、起甲、空鼓、酥碱、脱落、污染等多种病害，有相当一部分险情严重。我是希望借这次展览的机会，让山西古代壁画得到更好的保护，让更多的人知道先祖留给我们的这些弥足珍贵的遗产。” “5月25日下午，我们准备撤展的过程中，一位德国研究壁画的学者站了3个小时，抓紧最后的时间观看。”他指给我看。 而我们确实还未曾把珍视的目光，移放到这些千年丹青身上。 3.微光 说到底，艺术家的责任，敬畏心，这些漫长时世里的恒久微光，才更值得追寻吧。 武普敖在部队当战士时就爱上了摄影，转业后更是利用节假日和业余时间多次往返于北京和外地的很多拍摄点，几乎将自己的转业费、工资和奖金全部用于摄影消费。2009年他回到山西工作后，妻子不放心他的身体，有时从北京来太原照顾他，但他不是下乡拍摄，就是在书房查阅资料。武先生的好友、著名书法家杨再春先生的一篇博客中记录了这样一件事：“在一次摄影展上，我专门到普敖夫人面前，说了一堆感激她的话。没有家人的理解和支持，他是难有今日成就的。他有严重的糖尿病，然而却很少关心自己，总是乐于助人。每次外出采风，武普敖自己的摄影器材足有几十斤重，但还是抢过我的摄影包爬山越岭。近来他真得消瘦很多，但精气神一般人还是比不了。”还有一篇写于2011年8月22日的博文：“再说说上周去山西朔州崇福寺拍摄金代壁画，一千多年保存至今不容易呀，我的好友、摄影家武普敖如拼命三郎一样，要把山西古代壁画全部用8×10胶片拍完。他说他要和时间赛跑，一天天在损坏呀！” 武普敖先生在摄影圈被称为“拼命武郞”。“这源于我小时候的经历。上中学时住校，家里贫困，每次去学校只能带一小口袋生红薯，连给学校交的伙食钱都没有。所以，从小就养成了自强自立的性格，遇到什么困难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再加上21年的军人生涯，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一股子拼到底的干劲。有一次，为了回山西拍摄，探亲假刚被批准，就迫不及待地背上挎包上了火车，到站后又马不停蹄地步行几十公里，连续6天都没有休息，真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1999年5月，我和两个朋友上山拍照，面对还没修好的上山公路，我们背着沉重的摄影器材徒步登山，当时估计山路不可能有多高多远，我就提前吃下降糖药，没想到一走就是8个小时，这下可坏了，到山上后脸色发白，全身直冒虚汗，眼前天旋地转，血糖太低了。我瘫坐在地上，心想这下可完了。身边的朋友赶紧往我嘴里又是塞糖又是塞巧克力，半个多小时才缓过劲来。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中国壁画史纲》《东方壁画史纲》《中外美术史讲义》等专业书籍和山西各地的县志，在武普敖先生的4个书柜中占了相当大的空间。对壁画摄影，武普敖有着独到见解：“壁画的拍摄不同于一般的题材，它是通过摄影的纪实特点，再现古代壁画的艺术价值，所以真实性是第一要素。我在拍摄前都要认真准备，细心研究，要熟知拍摄对象的要义，根据所表现的内容确定画面、选择机器和镜头。通常我是用4×5或8×10大画幅座机，这种相机的优点在于前后框架能够升降、左右可以移轴，调整在拍摄过程中由于镜头对着被摄壁画的角度不同而产生的透视变形，并且用较小的光圈保证壁画的景深和前后清晰范围。镜头选用与人们视觉习惯相符合的标头为最好。更重要的第二要素是色彩还原要准确。既要表现出古代壁画独有的泥土质感和时间的封尘磨砺，又要反映出古代壁画形体线条和古雅色彩。这就要求在拍摄过程中，务必掌握好拍摄角度和用光。我常选择相机与壁画平行拍摄，选用反光板来提亮光源，为此，我特制了五六个超大反光板，布光时多采用侧光，以增强壁画的纵深感。拍摄时切记严禁夸张、变形和修饰。第三个要素是清晰度要有保证。在拍摄时必须使用三脚架，这有利于构图和调焦，避免因手持拍摄而引起的抖动，真正呈现出古代壁画的庄严、宁静、厚重与质朴的艺术特点。” 武普敖先生拍摄的作品题材广泛，他喜欢创新，追求完美，也获得了上百个的奖项。他说：“摄影让我认识了人生，了解了社会，懂得了艺术。” 《美丽山西——另眼识家珍》“山西省百处古代壁画遗址掇英展”还将在省城展出。之后，武普敖先生会把全部展品赠送给中国壁画学会。“我要为这些壁画摄影作品盖房子！”侯一民老先生在开幕式讲话中最后挥着手大声说。 4.回声 我想，若能被某人某事物某情境深刻牵动，多半可理解为回声逻辑吧。内心或命运的。采访完武普敖先生的这一周时间，在这样的逻辑体系里，在这样的事实关联上，是世界在友情出演，但每一幕说的都是你，都是我。 “请大家换一个角度，从绘画的角度、从美术史的角度、特别是从中国人物画发展的角度，重新以‘另眼’来审视这些珍贵的遗存”。我似乎听到了侯一民老先生的这番恳切话语。 还有更多的回声，我们还未收集到。它们一直轻轻响着，也许明天会被你听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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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图，山西省洪洞县水神庙元代壁画。位于明应王殿北壁上部，规模不大的下棋图题材新颖，人物传神。背景上松林葱郁，溪流涓涓，幽静深邃，为画面增添了无限的情趣。
山西省芮城县明代郭子仪拜寿图。场面宏大，人物众多，在明人绘画作品中极为罕见。画中山林台观，庭院房舍，人物鞍马，山石花草，繁复精湛，特别是人物线条流畅，神采生动逼真。无论从布的材料，颜色，风格，人物场景布局都堆积着古雅富丽，堪称传世佳作。
弥陀说法图，山西省五台县佛光寺唐代壁画。 位于东大殿前槽北次间栱眼壁上，分三幅布列，中幅弥陀佛结跏趺坐于莲台上作演讲状，胁侍菩萨左右侍立，供养菩萨蹲于坛前两隅。图幅虽然不大，人物、流云、飞天各尽其妙，极其珍贵。惜年已久，铅粉皆变铁青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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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太原晚报20130606；本文作者：董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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