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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桃园二巷的日子

  桃园二巷不像后来消失了的桃园一巷,50年前叫桃园二巷,现在还这么叫。

    仔细研究这个“变”字,你会发现它是由一个“丝”,中间加一个“言”,下面再加一个“又”字组成的,这就是说,“变”,有时候是一丝一丝地变的,有时候是说变就变了的,有时候是变了又要变的。桃园二巷的变就是这样。从几十年前的烂土路、砖瓦房,变成现如今的高楼洋房宽敞马路,是一丝一缕渐次变化的,而不是忽然地在哪一天说变就变的。

    上世纪70年代,我在桃园二巷居住了六七年。二巷的变化其实在那时就开始了。我住的东一排有个邻居家的孩子叫小三,是个捣蛋鬼,他跟我说:“二巷西头有一大片桃树林,结的桃那才叫好吃呐。看桃园的老汉牵着条狗,一开始我们还有点怕,后来看阿尔巴尼亚电影,学人家用手在衣服下面比划个手枪的样子,就把老汉吓唬住了。摘了人家不少甜桃。现在没戏了。桃园变成了西八楼,那面又在盖新楼,弄得桃子也吃不上了。”现在,西八楼早已经被拆得没了踪影,变成了如今繁华的秀水市场。这就是二巷变了又变的明证。

    要说变,得说说二巷人们生活方式和习性的变。那时住在二巷的居民,家门口搭着鸡窝,砌着煤池,堆着烧土,还有人家养鸭养鹅,人们和鸡鸭鹅们很和气地生活在一起。生活离不开生火做饭打煤糕。生火得有柴火,许多人就跑到二巷西面的坝堰上去捡大树上掉下来的枯枝。那时的二巷,马路铺的是柏油,便道却是土路,这一方面是经济不发达,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人们打煤糕方便。这煤糕大概是所有叫做“糕”的东西里面唯一不能入口的。太原人管它叫煤糕,前辈人这么叫,后辈人也就这么叫,世世代代传下个美名。准确地说,那东西应该叫煤坯。通煤气之前,住在二巷的人们打煤糕几乎全是行家。二巷的便道上,从春到夏到秋,总有人在那里打制和晾晒煤糕。柴米油盐酱醋茶,排在第一位似乎不是柴而是煤糕。我每年打一次煤糕,利用“五一”假期,奋战一整天,打上五六百块,把个二巷的便道摆成了十分壮观的煤糕大阵,晾干搬回垛整齐,基本够一年用了。

    那些年,二巷家家户户热衷的还有做家具。大概“文革”开始那几年的折腾劲过去了,人们开始怀疑越穷越革命的理论,就想着改变一下自家一穷二白的面貌。先是做简易沙发,后是做立柜、做床,以取代原来的小板凳、扣箱和床板。人们在这大生产运动的实践中相互学习取经,交流心得和经验,自学成才了许多木工、油工方面的技术能手。二巷的居家质量就在这种友好且又友善的氛围中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革,也就是在这个大生产运动的尾声中,桃园二巷迎来了改革开放的曙光,真正的变化才从那里开始……

本文来源:晚报;本文作者:战富国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1-05-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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