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去过的城市有限，但无论是“一条大河波浪宽”，还是“小桥流水人家”，每座城市至少有一条河流，我一直深信不疑。

    人最擅“逐水草而居”，所以寻找水源，聚居成村成镇成市，是一种自然的本能。就像风水俱佳的山林都有寺庙盘踞，或多或少，或大或小；城市的某一个角落，总有河流在蜿蜒，或长或短，或盈或枯。

    如今的太原是全国最缺水的城市之一，但从历史上看，这里也曾是个多水之城。发现这个秘密，一点也不难，从俯仰皆拾的老地名中就可窥出端倪，那许多叫水、池、潭、湖、海、河的地方，都依稀残留有水的旧影。

    就河而言，民国之前，太原的河流都在城外，城内虽然有许多地名也称“河”，但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河，如后小河是宋府太原城的护城河，饮马河是明太原三卫驻军饮马的水潭，西泽河是清太原城西低洼地带的积水湖，仓园河是清太原粮仓院内的排水沟……

    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太原城的范围逐渐扩大，城市悄悄“接纳”了河流，河流悄悄“流”进了城市，成为人们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太原最大的河流是纵贯城市南北的汾河。它的出现比这座有着2500多年历史的城市还要早，《左传·昭公元年》中就有台骀治理汾河成为汾水之神的记载。漫长的时空岁月里，汾河源源不断地滋养着城市，提供水源，灌溉农田，泄洪航运，渔舟唱晚，成为名副其实的“母亲河”。虽然它偶尔也发发脾气，肆虐一下孩子们的家园，但在它的滋养下，这里的人们与城市一道，生生不息，繁荣壮大。现在的汾河，不再是从前的“流水哗啦啦”，更似一个狭长巨大的人工湖泊，但它清水绕城碧波荡漾，绝对是城市最美的景观，带给人许多意想不到的惊叹。

    一条汾河把城市分为两岸，发源于东西两山的一些河流也在城中千回百转，坚定不移地向其汇聚。如果不算几条退水渠，城东还有阳兴河、涧河、北沙河、南沙河，城西还有九院沙河、玉门河、虎峪河等季节性河流。但这些河流的演变，正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经的流水潺潺花红柳绿，如今的浊流滚滚垃圾遍河，使人不想、不愿甚至不忍相看。与其记起，不如遗忘，哭泣的是河流，心痛的是我们。

    苏童曾说：“对于居住在河边的人们来说，河流是个秘密。”对于居住在城市的人们来说，那一条条有意寻找或者无意邂逅河流，不管是令人欣喜，还是让人失望，一样承载着城市的秘密。

    河流穿过城市，就像穿过恋人黑发的双手，带着细细密密的爱意，不舍昼夜地流淌。我知道，所有关于河流的秘密，不在它的身上，就在它的两岸。只可惜，我不知道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