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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坛过去祭天祈地,如今细说风雨

  去天地坛找老赵的那天正巧下雨,断断续续,淅淅沥沥。

    从南肖墙东口进去,不多远,向右一拐,便进了天地坛正街。街道两边都是平房,近处远处零星点缀的几幢楼房,高高低低,参差不齐。小街不宽,八九米的样子,路况却明显不好,坑洼不平,到处是积水,人走在上面,一脚深一脚浅。道也不直,既不是南北的路,也不是东西的街,而是自东南向西北弯弯曲曲地“肆意”延伸,两边还不时叉出条条小道,就像一根逃出束缚的树枝,自由地疯长。街上鲜有行人,只有一棵很粗壮的大柳树,无言地诉说着小街的历史。

    老赵是天地坛的老住户了,若从他爷爷在这条街上落地生根算起,他们家已有五代在这里生活。见我冒雨造访,对小街的历史又非常感兴趣,老赵索性拉上我坐到屋檐下,点上烟,打开了话匣子——

    天地坛,顾名思义,这里原来是祭祀天地的地方,不过它不是明朝皇帝的,而属于晋王朱棡。当时的天地坛,位于晋王府宫城之外、外城之内的西南角,是历代晋藩供奉“皇天”和“皇地祗”、祭天地、祈谷物的祭坛。清初,晋王府城失火,烈焰冲天,一座历经两百多年的宏伟建筑化为灰烬,仅留两座土城垣。后来,清军精骑营入驻火焚遗址,城中百姓亦随之迁入,陆续修建民宅院落,若干年后,这里成为居民密集的住宅区,“天地坛”才变成了眼前这条街巷的名称。

    天地坛不是单一的街,而是以正街为主干,派生出一至五个巷子。1960年,府东街打通取直,横穿天地坛诸街,把这里一割为二。如今的天地坛,主体位于府东街南面,是一个由府东街、五一路、南肖墙和柳北4条道路包围着的一个小方块,在府东街北面,只留下一段楼群中间的天地坛三巷。

    我们家是民国初年搬到天地坛的,到现在也快100年了。别看这条街不起眼,但近百年来,也出过不少有影响的人物呢。旧时正街上有平遥会馆,二巷有垣曲会馆,还有乡镇白话周报社、山西人民救国会等,已故著名晋剧表演艺术家丁果仙的旧居也在这里。1949 年,丁果仙与丈夫任秀峰就是从这里走出去,加入到庆祝太原解放的行列中的。我们小时候都看过丁果仙的戏,我记得一出好像是《打金枝》,只可惜一句都听不懂……

    你从铜锣湾那边进来的吧?感觉是不是反差很大?这几年,天地坛的南北都进行了开发,高楼林立,富丽堂皇,可我们这里几十年来依旧是老样子,房屋破旧,杂乱无章。恐怕说给谁也不信,在太原市的商业中心,竟然还有这样“被遗忘的角落”。不过说实话,虽然我们住的是平房,用的是公共厕所,打水也得到街上,可若说喜欢,我们还是舍不得这小院儿。你想想,现代都市里,哪儿能像我们这儿,可以“小院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说到这儿,老赵望着檐外的雨,呵呵地笑了起来,脸上漾起一种平淡的幸福和平和的满足……  

本文来源:山西晚报;本文作者:马非马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1-05-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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