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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故乡忆旧系列159

大盂大泉沟,弯弯故乡路

  天蓝似海、硕果坠枝的美好季节,我回到了“谷穗拖狼尾,玉米赛棒槌,高粱擎火把,黄豆咧开嘴,美景令人醉”的故乡。一进村,就发现,儿时的那条纵横全村、弯弯曲曲的黄土路,已经被拓宽平坦、油光发亮的柏油马路取代。伫立在路边,记忆的列车,闪电般驶入上世纪60年代——1962年隆冬,我们家在妈妈的带领下,从太原落户到故乡——阳曲县大盂乡大泉沟村。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那条如黄色巨蟒一样盘绕在村内外的黄土路。在这条弯弯曲曲、连环盘绕的黄土路上,我一走就是八度春秋。它给我留下了多少童年岁月永难忘怀的美好回忆。

每天早晨,在妈妈“路上慢些走”的反复叮咛中,穿着妈妈亲手精心做的黑灯心绒鞋,我踏上了那条弯弯曲曲的黄土路,下了北崖坡,拐进沟里头,爬上老爷庙大坡,来到学校。黄土路上,经历过多少回风吹、日晒、雨淋、雪打、冰滑,艰难曲折的路却炼硬了筋骨。

初春时节星期天的早晨,我紧跟在爸爸身后,迎着料峭的西北风,去自家的“二亩三分地”中去翻地。大地冻得硬梆梆,爸爸翻地响当当,汗水如雨直流淌,爸爸如黄土地般朴实、如老黄牛般吃苦耐劳的精神,成为我毕生的精神财富。

初夏时节,阳婆爷刚绽开笑脸的清晨,我和栓虎、万富、和平等小伙伴们,吮吸着鲜奶一般的新鲜空气,顺着弯弯曲曲的黄土路,来到了一望无际的绿色田野上去挖苦苦菜。我们蹲在地上,拨拉开高粱和玉米叶子,一手握铲,一手拎着鲜绿的苦苦菜叶,一根一根,一把一把,凝结着湿淋淋汗水的苦苦菜把竹篮压得严严实实。劳逸结合,我们还要在青纱帐里逮蝴蝶、捉蝈蝈。

在庄户人最高兴的秋天里,我跟在刚刚从太原赶回来秋收的爸爸的身后,来到五谷喜人的自留地里,帮着爸爸收割。捡拾遗漏在地里的谷穗、糜子、豆角、山药蛋,闻着丰硕果实沁出的股股浓香,心中比吃上我村的大红枣儿还甘甜。

在这条弯弯曲曲的黄土路上,我和众多的童伴们“表演”过多少“少儿节目”。弹蛋蛋、打陀螺、推铁环、甩“元宝”、比赛跑、打弹弓……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骑马拽人”。两人一组,一个人骑在一匹“马”上,在小伙伴们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两匹“马”冲到一片宽阔的黄土地前,“马”上人用吃奶的力气猛拽对方。一次,一个小伙伴把另一个硬硬地从“马”上拽下,头碰到坚硬如铁的黄土圪楞上,顿时肿起一个杏儿似的大包,小伙伴痛得哇哇大哭,家长赶来,把“交战双方”好一顿臭骂!从此,我们再也不敢骑“马”拽人了。

在金秋皓月当空、繁星闪烁的夜晚,我和小伙伴们欢蹦乱跳,爬了多道黄土坡,来到了我们大泉沟村的制高点——东梁上,坐在高高的土坡顶,一边吃着大人们刚炒的热乎乎的脆黄豆、葵花籽,一边贪婪地望着那悬在暗蓝色天空中一轮比玉盘还皎洁、比铜锣还圆润的圆月,数着天空中那一颗颗比婴儿眼睛还明亮的小星星。听着夜风刮着树叶和庄稼叶儿沙沙的响声,任清凉湿润的夜风轻轻抚摸着我们的面颊……

儿时那弯弯曲曲、令我魂牵梦绕的黄土路,将永远扎根在我的心灵深处。

本文来源:;本文作者:李栓林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3-03-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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