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太原师范学校(校址在侯家巷)招收了中师4个班、幼师1个班。这届学生本应于1966年6月毕业。当时,同学们都已做好离校的准备,憧憬着未来美好的教育事业。
就在这时,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上级通知这届学生推迟毕业,就地闹革命。6月1日,一篇《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社论发表以后,一场空前绝后的内乱拉开了序幕,矛头首先对准了“旧知识分子”、民主人士、校长曲咏善,知名语文教师李珊,音乐教师马佩英,“曲、马、李”成了斗争的对象。大字报铺天盖地,层层叠叠,糊得校园四壁满满当当的。随着运动的深入,一大批昔日的好老师被打成“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学校的红卫兵对老师进行了残酷斗争,批斗、游街、抄家、羞辱都用上了。我在学校的大礼堂里曾目睹了最惨烈的一幕,他们把自己的老师揪到台上进行批斗,把头剃成阴阳头,大热天的直接就把蓝墨水、红墨水浇在头上,弄得满头满脸满身都是墨水。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的论调充斥整个校园。一些家庭成分高或父母有这样那样问题的学生行动受到限制,不准大串联,不准参加革命组织,不准进京接受毛主席的检阅。更有甚者,有的学生因受父辈牵连被押送农村改造。我整日无所事事,心情郁闷,也不想回家。天天躺在铺盖卷上看书,这是我平生看书最多的时候。
“八·一八红卫兵”组织改称“红岩”战斗队后,成立了“红岩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我也成了其中的一员。队员们个个能歌善舞,能拉会弹。文艺节目全是自编自演,内容丰富多彩,形式活泼多样,有长征组歌、歌剧《白毛女》选场、雕塑剧《收租院》,还有表演唱、小合唱、舞蹈、快板、双簧、三句半、晋南道情、山东柳琴等等。我们不仅在太原各大剧院和厂矿俱乐部演出,还深入到阳泉、五台、定襄等地,为筑路工人和当地农民演出。
1967年8月,六六届的学生终于要毕业了。据有关资料显示,当时是按照“社来社去”的政策分配的。可那时,同学们并不知道分配原则。红卫兵组织要求同学们到阳曲县的山区教书,还为批准的学生赠送了红宝书,佩戴毛主席像章,披红挂彩,并敲锣打鼓进行欢送。有些同学去了,有些没有去,而是留了城或分到厂矿学校,还有的第二年应征参了军。那年的分配,家在市区的和红卫兵小将分在城区学校和厂矿子弟校,剩余的都回到农村执教。
那时,没有谁去要毕业证,也没有谁去给你办毕业证。要知道,1967年才是十年动乱的第二个年头啊。我们的毕业证是1982年7月才发的,整整迟了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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