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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后的中学生活

  1945年末,学校奉命迁回运城,落脚城北一处被日军改作军营的建筑,更名为“山西省运城中学”。校长许秀岩,衣着朴素,身材瘦长。开课不到两个月,以高中生为主力便闹起风潮。大家分头出墙报,贴标语,反对学校任用坏人,严惩贪污腐败,要求提高学生伙食标准,最后闹到砸了膳食科,组织学生罢课。不久,晋南行署主任裴琛亲自到校,召开师生大会,他在讲话中特别向师生道歉,并承诺立即提高学生伙食标准,严惩贪污人员。校园这才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19465月,内战的消息不断传入校园,学校开始宣布毕业班放假,准备毕业考试。我与吉世谊同学一块学习,对毕业考试做了充分的准备。5月底,考试完后,在焦急的等待中,终于拿到了结业证。我们几个同学雇轿篷马车到了临汾,急奔火车站登上开往太原的火车。从此结束了初中生活。

    在太原精营中街85号院的家中休整了几天,正值太原各类学校的招生季。我报考了公立太原中学和私立云山高中,成绩不太理想,结果只考入云山高中,我的初中同班同学贾聚仁、康尔琳也同期考入。入校后我们很快结识了从晋西回到太原也考入云山高中的梁祝三 (一联中)、邢上宾(进山中学)以及丁轩山、杨安和等十几个“晋西派”。虽然不是同一所学校毕业,但是大家有共同的语言和话题,与一直在太原成长和学习的学生很有些不同。

    云山高中是太原为数不多的私立高中,民政厅长邱仰浚兼任校长。学校前门开在前所街,后门到了大铁匠巷,即今天的成成中学,面积不算小。教导主任是晋南人,北京师大毕业,个头不高,穿着朴素,不苟言笑,学生敬畏。学校除几名专职老教师外,绝大部分为公立学校教师兼任,尽管师资质量不差,但是教师的稳定性与教学质量自然难与公立学校同日而语。好学之志也令我们心有不甘,总想转个好学校。一年之后,我与贾聚仁、丁轩山通过测试,转入山西大学先修班 (即高中班),此前梁祝三和邢上宾也通过考试,分别转入太原中学和进山中学。我们在山西大学先修班学习一年,代课教师多为山西大学的老师,其讲授方法不一定好,他们的大学教师身份却迎合了我们这些学生的虚荣心,学习也较自觉,在校时间虽短,收获却不小,随后能够顺利考入大学直接得益于这段学习。

    1948年夏季,太原战事吃紧,我与正念初中的大妹和念小学的二弟在叔父母的陪伴下来到北平。当时从山西到北平的大中学生有数千人之多,大部分聚集在天坛,已经组织起山西临时中学,李济深任校长。我与大妹凭着学生证都顺利地报到注册。我们住在天坛林木间搭设的帐篷里,树干上挂一块小黑板,就是上课的全部家当。每日两顿棒子面窝头,每顿发一个。其实许多学生只是在这里挂个名,幻想将来一旦成立正式的学校,好有个求学之所在。不到半年,北平解放了,临时中学随即解散,我们只拿到一纸粗糙至极的高三肄业证书,实际上荒废了半年学业。

    回想我的中学时代,可谓尘世难逢开口笑,新知抱负光明随,少年生机与青春韶华就在学业的辗转与停顿中逝去大半,自己已成老大青年。1950年夏末,我考入山西大学中文系,总算可以安定下来读几年书了。

本文来源:太原晚报20100101;本文作者:董复兴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1-05-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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