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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都新田在侯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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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都城究竟有过几次迁徙？因史籍有不同的记载，便有了五都四迁、三都两迁，最多的还有七都六迁等不同的说法，前几次迁都地点众说纷纭，只有最后一个都城，也就是公元前585年迁都新田，因记载详细，各种说法都予以肯定。600年晋国历史，新田时期占209年；150年晋国霸业，103年在新田。晋国在新田时期，有两件改变中国历史的大事情，一是继续了晋国称霸事业；二是开启了韩、赵、魏三晋的源头。 新田，就是这么一座东周时期赫赫有名的春秋霸主晋国最后一个都城，汉代以后到清乾隆年间，很多记载，包括郦道元《水经注·浍水》、明朝《嘉靖曲沃县志》等都把战国建设、秦汉河东郡绛县县治的曲沃古城（凤城古城）说成是“新田”了。直到乾隆年间曲沃县令张坊实地考察后写成了《新田徵》，才提出新田在侯马的意见。他还在曲沃八景《新田秋色》一诗中说：“春秋左传文章在,晋国新田天下推。二百年间垂伯他,十三公尽主盟来。总由汉疏讹闻喜,致使今人失绛台。自我指名侯马是，千年秋色似云开！” 哪种说法正确，只有靠考古发现的实物资料来进行评判。 考古确认新田在今侯马 考古学在中国的兴起还不到100年，山西在新中国成立前的考古工作主要考证是距今4000年前的新石器时期文化，进入历史时期的考古是新中国成立以后的事。 1952年，原山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主任崔斗辰来到侯马，到西侯马、白店一带搞调查，发现了古遗址，引起考古界对侯马的关注。 1955年7月，山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配合中央城市设计院组织各类专业科技人员，对即将兴建的侯马市的自然环境、历史地理进行综合考察，并在西侯马、宋郭、白店、牛村、南西庄、北西庄等村旁的断崖上，发现大量东周时期文化层。初步查明这里是一处文化遗物丰富、分布范围广阔的古遗址，与文献资料相印证，认为与东周晋国晚期都城新田有着密切的关系，但书面确认它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因为实事求是、不说过头的话是对考古学研究者的基本要求。 1956年7月，文化部文物局在晋南进行文物普查，在凤城村东一带发现凤城古城的城墙。 1959年4月，在上马村发现10余件东周铜器。 1961年3月4日，侯马晋国遗址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1960年4月，对上马村墓地进行复查，确定该处为一面积较大的周代墓葬；至1961年6月，第一次发掘铸铜遗址，出土大量陶范。 1965年1月，发现呈王古城遗址。 侯马晋国遗址有这么多古城，还有墓地和铸铜遗址，晋都新田呼之欲出，但考古工作者秉承着“紧睁眼、慢开口”的学风，还是没有向社会公布，因为考古论证是很严肃的事，不是猜谜语。直到1965年11月发现了《侯马盟书》中有这方面的记载了，侯马晋国遗址就是晋都新田才得以确定。这是一处盟誓遗址，共发现埋有牛、羊、马等牺牲祭祀坑400余个，在发掘的326个祭祀坑中有42个埋着盟书，出土盟书5000余件。我省著名古文字学家张颔先生在1966年第2期的 《文物》月刊上发表 《侯马东周遗址发现晋国朱书文字》，报道了这一好消息，指出 “也进一步证明侯马东周遗址与晋国晚期都城‘新田’有着密切的关系。” 先秦时期的 “邦”就是以后的“国”，而“国”则是都城，汉代为了避刘邦的讳，改“邦”为“国”了。如果“晋邦之地”尚有指晋国全境的可能，至少可知“晋邦之中”确指晋国都城新田。另外，侯马盟书中的“委质类”的盟辞中都说到 “丕显晋公大冢”，“晋公大冢”就是晋公的庙寝，都有了晋公的庙寝了，不是晋都新田又是什么？ 晋公陵墓1979年也有了眉目，这就是与侯马接壤处的新绛县西柳泉南坡上的柳泉墓地。发现四组中间大、两侧小的大形墓，发掘了一组中的两座，其中的301号墓，积石积炭，一棺一椁。早年被盗，尚残存着铜盘、鉴、编钟和石磬、玉器、瓷器、陶鼎等。 新田在侯马，至此铁证无疑。当然，其范围也包括曲沃和新绛的小部分，但新田古城、手工业作坊和主要祭祀地点在侯马，称为侯马晋国遗址，恰如其分。 新田的遗迹、遗物 晋国在新田留下的遗迹很多，但地表上仅有4处6座夯土台基，它们是：平望古城内、牛村古城内、马庄古城西城的东北角各一座，台神古城外西北角三座。经过考古工作者的艰苦努力，终于使埋于地下遗迹重见天日，有古城8座：平望、牛村、台神、马庄、北坞、呈王、北郭马、凤城；手工业作坊8处：铸铜、制陶作坊（2处）、制骨（4处）、石圭，还有许多零星的作坊遗迹；祭祀地点11处：北西庄、牛村古城南、秦村西北（侯马盟誓遗址）、煤灰制品厂、省建一公司机运站、呈王路、省地质水文二队、西南张村、虒祁村、晋田热电力公司、西高村；墓地10处：柳泉（新绛西柳泉）、上马、下平望、东高、牛村古城南、乔村、虒祁、秦村、西里、南上官。在东周时期的都城遗址中，侯马晋国遗址的考古工作是比较多的。 经过50多年的发掘，出土遗物多达15万余件，仅侯马铸铜遗址从1957年起发掘面积就达7000余平方米、出土陶范达10万余块，其中完整或能配套的近千件，能识别出器类的有工具范、兵器范、空首布范、礼器范、乐器范、车马器范、生活用具范及其他范等八个种类，陶范中带有花纹的模、范共3000余块，纹饰种类多达25种，国外考古专家对此评价说，侯马铸铜遗址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铸铜作坊。这些遗物，除大量的珍贵文物在国家历史博物馆和山西博物院、侯马晋国古都博物馆展出外，其余保存在山西省考古所侯马工作站。 新田新说不靠谱 晋都新田在晋文化中，占有独特的地位。随着晋文化不断深入人心，人们开始关心它了。最近有“虒祁宫是在新绛县境内”和“新田地望在新绛东升庄一带”的新说，并且在所谓的五点“丰富的资料和考古发现为证”的支持下，就“可以说以无可辩驳的经史资料和考古发现确证了晋国国都新田就在新绛县柳泉乡一带”，只要看看迁都新田时的原文就会发现此说不靠谱。原文见于《左传·成公六年》，韩献子韩厥说：“不可！郇、瑕氏土薄水浅，其恶易觏。易觏则民愁，民愁则垫隘，于是乎有沈溺重膇之疾。不如新田，土厚水深，居之不疾，有汾、浍以流其恶。”韩献子正是用新田“土厚水深”，来反驳诸大夫都说的“必居郇、瑕氏之地”。同样，新绛东升庄一带面积有限，且属于地势极低的“土薄水浅”之地，更不用说没有发现也不可能存在东周时期的古城、宫殿台基了。 还有，柳泉墓地葬着晋国末期四位晋公及其夫人，为什么柳泉是晋国陵墓就不可能是新田，而只能是新田的一部分呢？想一想明朝和清朝，皇宫都在紫禁城内，陵墓是昌平明十三陵、清河北易县西陵，就明白了。这两处陵墓都在离皇宫很远的地方，但就这一点，就不能再说新绛东升庄一带是新田了。 所以，晋都新田在侯马，不容置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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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山西日报20120613；本文作者：田建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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