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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山西人们自然会想到黄河，毫无疑问山西文化是黄河文化的组成部分。然而山西最具地方特色的还是汾河，汾河文化可谓是山西文化的核心了。人说山西好风光，汾河流水哗啦啦等歌曲其主题就是围绕着汾河展开的，汾河是山西的魅力之所在。
在这汾川雨季金秋时节，山西举办的文化节一个接一个：平遥摄影节，汾阳汾酒节，还有晋商文化绵山文化还有根祖文化次第拉开，组成一部汾河文化大合唱。金秋赏汾醉人之处不仅在酒，值得回味的地方还很多。
一、汾水
汾河古称汾水，汾水文化源远流长，是中原文化的重要起源地也是山西的主流文化，至今下游的根祖文化，中游的晋商文化，上游的河源文化，每年都吸引了大批游人。这里我要研究的是，山西人性与汾水之渊源。
中国的河流多自西向东流，而黄河的第二大支流汾河却是自北向南流。由于流水是从寒冷的北方流向暖热的南方 而且是出自幽林
所以汾水自古以来就是清凉之代名词。《西游记》描写三星洞仙境的清爽时就说：“深林幽禽宿，源头水溜汾。”“汾”在这里就是清凉之水的意思。古代诗文称汾水为素汾、清汾、漪汾、横汾都可以想象出古汾水的清秀。
庄子讲过一个寓言故事说：帝尧来到遥远的“汾水之阳，”和“姑射之山”竟“窅然丧其天下焉”。庄子选择汾水之阳作为故事的背景，可见对于春秋时代的人来说，汾水是一处可以寄托幽思的地方，仿佛今日的青藏高原一样美丽清幽。于是“汾阳驾”一词在古代专用来象征天子的远游。
古代汾水清凉常荡秋波，最能勾起人的思乡情愫，晋代谢眺有诗曰“载怀汾水情”。所以汾河哺育出的汾河岸边的山西人以思乡、恋乡著称于世，这也常常引来外省人的议论。山西人在外时心里挂念着老家也挂念着故乡人：唐人薛能讲“素汾千载伴吾家，常忆衙门对浣沙”，王维的表达更真切，“独在异乡为异，可每逢佳节倍思亲”。山西人回来时却又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语出宋之问）。古代清澈幽深的汾水确实哺育了也代表了山西人的个性特征。山西商人与陕西人安徽人都曾在中国商业界走红，而晋商们留在汾河两岸的处处深宅大院，却是一道独特的风景，也许正是山西人的人性的表现，是山西商人思乡的特殊表达。
自然与人类的共同作用，使汾水发生了巨变。古汾河在太原盆地孕育过的一个个美丽的湖泊，今日几乎都消失了，汾河中游曲流今日也变得平直，干流东移。下游则干流西移，我们不能用今天的地理去解读古代的汾水，去质疑古人。
由于近代工业的发展，汾河水变浊了，也变少了，但在汾河源头、汾河水库、汾河公园等处，我们仍可看到秋水清波如诗似画的情景，仿佛又回到了古代的汾水岸边驻足幽思。汾河，山西的母亲河。相信我们的后人会治理好汾河的，总有一天汾河会恢复昔日的美丽。
二、汾城
古代的汾城专指汾州城。唐玄宗以来汾州城又叫汾阳城，这有古诗古碑为证的，清代大兴考证之风，考证出一个所谓的古汾阳，随后改出一个汾城县和汾阳岭，就是今日襄汾的汾城镇。我在这里不是考古，意在用汾城一词指代所有汾河孕育出的城市。汾水之城的历史可上溯到三皇五帝时期，尧都平阳，晋都新田，赵都晋阳，还有众多的古国古邑，灿若星河。
有唐一代，李世民起兵太原，首拨西河，力克霍州，一举而定天下，汾河两岸名城鹊起，誉满中华。当时太原称北京、西河称浩州，河中（现永济一代）称中都，从太原到永济一路上城池鳞次栉比，游山西汾河流域，几乎是唐代文人的必修课，游者吟诗不绝，全唐诗里俯拾即是。白居易诗日：“并汾旧路满光辉。”就是当时的真实写照。虽然历经宋元的战火洗劫，然而汾河两岸经济迅速恢复，光辉依旧，城市依旧。元代意大利旅行家在游山西时写道：“自太原府城，向西跨行七日，沿途风景甚丽，见有不少城村，环以墙垣，其中商业及数种工业颇见繁盛。”而明清以来，晋商更是称雄中华，声名世界。
饱经苍桑的汾水，如今仍然是山西的人口分布密集区，仍是山西的经济中心。翻开地图看看，一条不算长的汾河，竟哺育了大大小小几十座城市，这在全国是少见的。且不淡风光依旧的太原、晋中、临汾等现代城市，也不讲曾经撼动历史的晋阳、汾州、绛州、等历史名城，单一个平遥古县城，就让世人留恋、驻足、神往……翻开历史我们会发现，平遥仅仅是汾河岸边灿烂文化的冰山一角。看来，平遥古城这一古代汉民族文化遗产，能在汾河岸边保存下来，绝不是一件偶然的事情。
然而，当代汾河两岸的城市布局却有些不尽合理，有人从风水学的角度戏称老西说，太原盆地东北一头重，汾河两岸阴阳不平衡，意指山西汾河流域地级市的位置都在汾水之阴，不利于山西潜力的发挥。我不信风水，但在城市化的今天，合理布置城市位置应该是科学发展的前提。山西要想扔掉煤黑子的外号还是应该重视一下汾水两岸。
三、汾酒
中国古代的名酒很多，但许多已失传，而独汾酒保存下来且培养出众多名酒，实在是一个奇迹。汾酒“佳酿之誉，宇内交驰”色、香、味三绝，至今犹是。
这奇迹一是跟汾河流域汾阳一带水质清凉有关，古人云：“申明亭畔新淘井，水重依稀亚蟹黄。”水重者，凉也，指水因冷而沉重；依稀者，清也，形容有水却仿佛不见水，可见水至清至洌。二是跟汾河两岸的肥田沃土哺育出的高粱有关。酒是高粱水，没有好的高粱是酿不出好酒的。俗话说，原汤化原食，地道的汾酒还当来自地道的汾阳高粱才对。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杏花人的一种信念。在老酒工那里，只要你品酒之后的夸其酒好，比给他黄金一锭还高兴呢。杜牧的《清明》诗留下来的不只是一段佳话，更是一种精神财富，让杏花人乃至山西人世代为其骄傲，鼓励着杏花人历经战乱潇涤，而精神不倒一路走来。这种信念，只有杏花酒人感受最深，不是那些只为名利的人能体会得到的。
现在很多人都在讨论杏花村是不是指山西，其实汾酒是因为汾阳或汾州而得名的，酒都该是汾阳市或汾州市，将酒都定位杏花村是不科学的，也是引发别人欲夺之而后快的原因之一。贵州将茅台镇所在的仁怀市定为酒都，四川将五粮液所在的宜宾市定为酒都，有效的回避了这种麻烦。事实上，旧日的汾阳地图酷似一酒坛，只是70年代以后辖区的分化才发生了变化。
为汾酒叫好的人太多了，当然也不泛人云亦云者，所以关键要去品。当你真的喝出汾酒的滋味来的时候，自然你也会手之蹈之足之舞之了。
四、 汾神
传说中上古台骀是汾水之神，又是张姓之祖，我理解《诗经》中的“汾皇”就是指汾神的。《左传》说他“宣汾洮，障大泽，以处大原”，并且后来被“封诸汾川，”遂为汾神。台骀治水的大原指大平原，包括山西汾河谷地和甘肃洮河谷地，台骀封地“汾川”，《宋学士集》中说是汾州，近人又有并州绛州等多种说法，其实“汾川”一地是很难具体界定指那里的，但作为汾河一方之神，汾河流域各地都是有资格祭奠的。汾河流域的台骀庙很多，较著名的古迹有侯马和宁武的台骀庙，汾阳昌宁宫，太原昌宁祠，其中汾阳昌宁宫由于年久失修遭毁，现在徒留了一个昌宁宫的村名，而其他三地都有建筑遗址恢复或保存。现太原汾河公园建有大型台骀治水的雕像，演绎着这一久远的故事。
几十年前郭沫若先生来到山西，壮志抒怀赋诗“相共举杯酹汾水，腾为霖雨润林田”。在这金秋时节，乘着山西各地文化节的东风，各位佳宾，无论是把酒临城，还是把酒临水都一样有趣，一样豪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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