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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谒榆社果老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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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去果老峰，我们一直怀着一种虔诚的景仰之情。 西川果老峰，似乎一向没有谁留意过这样一个所在，甚至连山脚下官石崖的许多村民都大摇其头，只说那儿叫塔儿背，很险。 塔儿背，此行就为这圣塔而来。 在榆社，西川（古称西乡）始终是一个奇异的地方，最秀美的山川在这里，最粗犷、淳朴的民风在这里，最深厚的文化也在这里。 蓄谋了许久，终于沿着这条精心设计的线路出发了：郭家山——安国寺——果老峰古石塔，一行人就这样出发了。 郭家山，这是一个令人充满奇异梦幻的地方，父亲曾与大哥在此伐木做工，醋柳篱笆密不透风，只能站着将树拦腰伐断，还要小心林间的豹子出没。半个世纪前的故事伴我从儿时已近不惑，竟还是这般清晰，如今终于郑重其事地踏着父兄的足迹来寻找儿时的梦了。 汽车在一条绿树葱茏的深沟颠簸而行，到了一个名叫石门沟的地方停了下来，清风习习，暗香微微，泉声不断，一行人指指点点，憧憬着这里旅游开发的前景。一路走走停停，一个古朴、沉静，又略显谦卑的村落突然出现在眼前——呵，原来这就是像胎记一样伴我几十年的郭家山！静谧的山村，滚落的石碾，土坯的房子篱笆的墙，还有村人拖沓的脚步木讷的眼……时光在倒流，蒙太奇的镜头在回切，这分明是五十年前的榆社乡村呵!难道时光也被这里的美景所沉醉，于此盘桓不前了么？ 如果说郭家山还有一点现代气息的话，就是村前那几根矮矮的电线杆。看着这衰败得仅剩十余口人的小山村，遥想几十年前村人的喧嚣与鸡犬相闻，不禁黯然神伤，但我们的领队曹煜书记的思绪早已越过这无谓的感伤，开始思考郭家山与全榆社的相携康乐之路。 就是要这样的原生态，不盖新房，不抹白灰，把这样原汁原味的古村落保存下来，这是宝贝，翻新就会破坏，领队自有他独到的见解。这番话让人另有所悟，顿感能来体验若干年前的山人生活也确是难得，或许这也正是今人难以觅得的感受，是郭家山以另一种方式走出贫困的最好资本。 村民三则来当向导，这让我们很高兴。跟着三则走过小村，就要彻底隐没于林的时候，不禁回头再看一眼郭家山，土坯的房子泥巴抹面，与周围的土色浑然一体，村边一个黑衣老妇正望着我们一脸茫然…… 路不算奇险，也没有荆棘挡道，周围只有高大的乔木和柔软的青草。三则在前，我们在后，一行人匆匆而行，急切地奔安国寺而去。大约半个时辰，远远听到三则在前面林子里说这就是安国寺，可抬头张望，却怎么也找不到寺庙的影子，难道真是深山隐古寺了么？近前一看，垣墙倾圮，苔痕斑驳，只剩了些条石断砖杂陈其间。从遗址上看，寺庙规模不大，但安国寺这名字的气势却很大，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深厚的渊源。遍寻草莽，没有碑记；细问三则，不知何代，只知古寺。 肯定不是寻常寺庙，安国两字定与皇室有关，领队之言即我所想。天下安国寺出于数地，多建于隋唐，并与皇室确有关联，定国寺、护国寺、镇国寺、安国寺之名屡有变换。郭家山安国寺究竟建于何时，缘何建于此地，并与皇室有何关联？这些都无从知晓，但联系空王佛山关于唐王的传说，郭家山安国寺与李唐之缘似渐明朗，这再次让人对榆社这片土地肃然起敬。 凝视良久，打理一下心绪，轻叹一声，还是走吧，去寻那果老仙驻足的地方。出了林子，便是柳树版，这里柳树却没有几棵，倒是草长莺飞，花气袭人。过了柳树版这段缓坡，便进入黑松林，到处都是密匝匝的粗大松木，黑松林内没有荆棘，也没有什么花草，只有些陈年枯枝散落其间。头顶是严严实实的树冠，阳光都射不进来，在这远离人烟的黑松林里，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野猪林，生怕从某一棵树上哇地一声跳下一个胖和尚鲁智深来，又担心从某个角落突然窜出一伙剪径的强人来。赶上几步，只听三则在前面大声嚷嚷：这是俺村的林子，不让砍的卖，以前还有人偷砍，这阵好多咧！ 走出黑松林，灌木杂草一下子多了起来，远远地已能看见果老峰在云端凝望了。稍歇一歇，缓口气，便振作精神，亦步亦趋而上。这差不多是此行最艰难的一段路，说是路，其实根本没有路，硬是从漫山遍野与人等高的荆棘中生生趟过，胳膊被划出了好几条血印，手上也扎进了硬刺，心下狐疑：难道是我们不够虔诚，来拜果老峰，就非得一步三叩首么？否则怎就连道都不给一条？正自胡思乱想，忽听领队在身后自言自语：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没想到鲁迅对领队的影响也这般大，随口便冒出一段箴言。 经过这段探险般的攀援之后，终于战胜荆棘，到达顶峰，眼前便是神秘又神圣的古石塔。回头看看我们这支队伍，才发现三则竟然提着一柄再普通不过的斧子，原来他就用这把刃宽不过二寸的斧头，一直在为我们逢山开路，劈荆斩棘——多好的人哪！ 古石塔位于山尖，地形狭小，怪石嶙峋，荆棘遍布，十余人众竟无立足之地。虽然石塔已渐风化，龛内菩萨罗汉坐像也模糊不清，但仍透出一种沉静与淡定从容之态，正如身旁巨石所刻的“僧皇”二字，古石塔完完全全就是一尊千年不老的得道高僧，不管山中四时变换，寒暑轮回，总是这样慈祥地凝视远方，亘古不变。站在塔旁向远处望去，只见山花烂漫，烟云缥缈，莽莽苍苍。一阵山风掠过，或是来自“大齐天统三年”？古塔阅尽人间之景，深谙我们的来路与归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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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本文作者：陈跃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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