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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追怀旧时光的书——评《宁武百年历史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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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宁武百年历史记忆》的正式出版，宁武这座历史古城马上成为亲历者以及在外地工作的宁武籍人士和他们的亲属、后人的热门关切，更成为把学术研究对准民国年间宁武籍人士的学者、研究者的焦点。一函三册老照片、一册色彩鲜艳的现代彩色影像，无论是黑白老照片还是彩色图影，画面结构都十分讲究，过去沉积在历史迷雾中的一个个民国人物和新中国成立后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历史生活场景清晰可见，过往的真实记录令人振奋，同时也发人深省——无论是宁武籍人士、专家、学者，还是普通读者，一部百年的历史记录，频频翻阅起来，不同历史经历的人们，从中可以重温到的都是百年历史中的无数壮丽与反思：众多充满了自豪感的老照片，蕴含着奋斗者和建设者的青春无悔；一张张以阶级斗争为纲的 “红色照片”，现在看来给人更多的是叹息和警醒；当时刻意捕捉到的山河被拦截、原始森林被砍伐的永恒瞬间，给予人们的视觉冲击是无尽的可惜，同时再加怎么会如此荒唐的自省…… 历史记忆是我们每个人都需要的，可以永恒、也可以明白事理的文化遗产。我们不仅需要文化的向前大发展，更需要这种掺杂着酸甜苦辣，促使我们更加珍视自己的山岳、大江大河和无数仁人志士的历史影像。所以，我读《宁武百年历史记忆》，不但是读一个县域的百年历史影像，更是读一部浓缩了整个中国百年历史的图集。 我和张济先生写一位被遗忘的民国重要人物何澄时，注意到山西第一个掌握西方摄影术的灵石县人，他曾为其舅父何庆澜（何澄的族叔父）拍摄过一帧人物像。然而，由于旧时的中国编年史并不采用这种可以使人现形的“妖术”，致使我们的历史在文字上的表述日益翔实，可以佐史的影像文化要素却有众多空白。我所见到的晚清有关山西及山西士人的照片仅于同治十一年所摄董文涣一帧；庚子事变后，1902年，何澄东渡日本时所摄一帧；澳大利亚人、英国《泰晤士报》记者莫理循在山西所拍山西大学堂、农学院等十几帧。这些影像清晰、素质很好的老照片，消除了我诸多历史视觉的盲点。有些遗憾的是，晚清至民国初，中国人也开始接受“照相”这一西为中用的摄影术和照片时，而现在寻找起来，山西留给学者研究历史和历史人物的老照片仍感不足。2000年，我曾见到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太原旧影》，收录了100多幅近代太原的老照片，这是省会城市太原较为完整的一本记忆图集，可惜因翻拍，重新拷贝制版，使原版照片的真实感大为失真，其历史信息量和美学价值都大打折扣。之后，又有《祁县老照片》和《代县老照片》面世，但因所选老照片的组图比起应有的规模，还有很大的扩容空间，所以看后仍感意犹未尽。 还有一个人物，也很让我凝视了半天：上世纪20年代在金陵女子大学任教的美籍林学家罗德民博士，曾两次到宁武对水土流失和森林破坏情况进行实地调查，回去后便写出《山西森林之破坏与山坡土层之侵蚀》《晋省森林之滥伐与山坡冲蚀之关系》等论文。并预言：“山西之滥伐森林、耕种山坡，实与山西人民之长久利益相背驰。滥伐森林，祸晋之初步也。”为此，他很担心：“长此下去，文明也会衰落。”罗德民当年这些有些悲悯的结论，过去了90年，让我还是不禁有些唏嘘：对不起，罗德民博士，由于历史的原因，我们一代一代的人，都没有听从你的劝告，还是在管涔山、芦芽山对原始森林滥砍滥伐，直到宁武有决心出版这函百年历史记忆，才明白“滥伐森林，祸晋之初步也”，确是一个学术专家的逆耳忠言。 历史是由所有人写成的。只有把所有有文献记载、有影像留存的人和事都镶嵌进来，才是一部交织着所有奋斗者、背叛者、远逝者、存在者的真史。这种真实的影像，给予我们的只能是一种精神上的升华和经历的洗礼；如果囿于偏见，在影像上故意抹杀一些人和事、在文字上故作歧解，看似强化了我们的历史解释权，丢失的却是在这块土地上生发出来的历史良心。 《宁武百年历史记忆》除了给人以新的历史视野，并且可以催生一大批新的史论、新的历史人物传记之外，还有我最为看重的一点，即背后真正珍贵的东西：史实、史识、史德和编纂者的良心。历史是人的题记，良心是记忆的脚注。两者都处理得当，我们才会看清历史记忆的深处，有着怎样的一串串脚印，并在向前的行进中，时刻铭记着该如何为后人留下一部没有多少历史缺憾的影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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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山西日报20120409；本文作者：苏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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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2-04-1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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