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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祖父赵戴文

  今年是辛亥革命和山西光复起义一百周年,值此时刻,重温近现代历史,追忆祖父赵戴文,不禁心潮起伏,感想万千。

    一百年前,以孙中山先生为代表的革命党人发动了旨在推翻封建帝制,建立民主共和的辛亥革命,开启中国近现代社会深刻变革的新纪元。辛亥武昌起义爆发时,时任山西巡抚的陆钟琦对同盟会在山西的活动早有耳闻,所以派人搜集同盟会会员名单,并采取措施欲加防范。他认为新军很不可靠,决定从大同调两旗旧军驻守太原。19111028日,以黄国樑为首的85标被指示开往蒲州,以阎锡山为首的86标被指示开往代州。在发布新军开拔令之前,为进一步把两标新军革命化,祖父赵戴文和阎锡山、温寿泉、南桂馨等同盟会员秘密商定,成立军人俱乐部,以此集合革命同志,伺机举义。祖父多次到新军军营,宣传“革除帝制,创建民国”的先进思想。接到巡抚调令后,祖父和阎锡山争取新军中参加起义的力量,后又紧急召集黄国樑、温寿泉、南桂馨、乔熙、张瑜等人在黄国樑家中商议,一致决定在太原发动武装起义。1029日早晨,太原武装起义爆发。太原起义不仅延缓了清兵南下镇压革命步伐,而且对于推动全国革命形势的发展,建立中华民国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孙中山先生于1912918日至21日在太原考察时说:“去岁武昌起义,不半载竟告成功,此实山西之力……何也?广东为革命之最初省份,然屡次失败,满清政府防卫甚严,不能稍有施展,其他可想而知。倘非山西起义,断绝南北交通,天下事未可知也。”中山先生在离开山西时再三说:“山西素称闭塞省份,革命竟能如此神速,今所见都是新气象,且有天赋之煤铁资源,山西前途不可限量。”

    祖父自幼熟读孔孟经典及程朱陆王学说,为其一生致力于治国平天下的宏图大志和继承弘扬民族优秀文化遗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他特别崇敬五台县徐继畲先生及其所著《瀛环志略》,这对其革命思想的树立及政治理念的形成都有重要影响。1905年,祖父赴日留学,加入同盟会。从此开始了他追随孙中山先生进行革命斗争的历程。民国之初,祖父在山西历任都督府秘书长、督军署参谋长、将校研究所所长、第四混成旅旅长、总参议,并在察哈尔任过都统、省主席等职。他倡导“妇女天足”,扶持女学教育,主办了山西育才馆、国民师范学校。特别是向阎锡山进言,“为救济天资聪慧学行皆优之贫寒之子女”创办“进山中学”,使他们得到全免费的求学机会。他还倡导开办军事学校,培育军事人才。曾有人谈起祖父时说:“晋绥军将校多出其门也,在军界被尊称为先生。”

    军阀混战时期,祖父力主保境安民,使山西政局稳定,避免了人民惨遭战乱之苦,为实现“大家有饭吃,大家有衣穿,大家有房住,大家有学校求学”的“公平制度”作了不懈努力。

    1928年后,祖父在南京历任内政部长、中央执行委员、中央政治会议常委、国民政府监察院院长等职。就他担任监察院院长一职,一方面是因为祖父为人正派、做事勤劳、执法持平、严于律己,另一方面也是蒋介石为了拉拢阎锡山而委以重任所至。祖父一生维护国家统一,唯恐国家成为割据之势,使人民再遭涂炭。他一直潜心于化解蒋阎之间的矛盾,反对内战、互伐。在南京莫愁湖修复胜棋楼时,他以明清以来最长的撰联抒发他渴望安定、厌恶战乱的心情。

    “九一八”事变后,日军不断入侵,国土不断丧失,而政府却不全力抵抗,反而以“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限制抗日行动。祖父虽有满腔爱国热情,却无扭转乾坤之力,心中十分苦闷。从阎锡山的日记中也可看到祖父深感外患而内部不能团结一致对外的愤懑情绪。阎在日记中写道:“次陇(赵戴文)与吾相交三十年,公私事件饱经波涛,虽有危及身家之虑者,亦未形忧声,昨言及人心互解,国将于应付中亡之,痛苦失声,非有所惧,乃有所伤也。”

    1936年,祖父任山西省政府主席时,则以非常作风整饬吏治,严惩贪官污吏,要求干部 “胼手甄足为大众服务”,加紧组训干部、民众,积极响应“国共合作,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号召。在公道团县、村干部训练班毕业典礼上,祖父慷慨激昂地大声疾呼:“人人报名参加牺盟会,毁家舒难,牺牲救国”,并向阎锡山推荐邀请真抗日、真反蒋、在各界抗日人士中有威信的薄一波回山西“共策保晋大业”。薄一波主持牺盟会工作后,祖父总是设法给予方便和支持,间接地响应和支持中共“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政治主张。祖父还竭力营救共产党员、第三国际远东情报局成员杜任之。他曾对杜任之说:“我不管你是哪个党,哪个派的,我就是认定你这个人是好人,是个爱国家、爱百姓、有才干的好人,我不救你我不心甘!”也间接地支持和维护了反帝抗日的正义事业。

    当阎锡山与日本信使来往,暗中磋商拟定条款之时,祖父始终站在广大人民与抗日救国阵营一边,仗义执言,不拘禁忌地再三劝谏,不惜一绝两人几十年来的情谊而痛陈利害地力阻,使阎锡山不能不考虑濒临众叛亲离的绝境,于是表态:“我与副会长(赵戴文)义无反顾,抗战到底!”

    1944年,毛泽东同志就曾对伯父赵宗复说过:“你父亲已故了,在抗日战争的问题上,他倾向我们。他虽然在日本留过学,但他有民族自尊心,是个开明人士。”

    祖父一生有多种著述,如:《赵次陇讲学录》、《周易翼邵补正》、《孟子学说》、《答问录存》、《军事演讲录》、《清凉山人文稿》、《智仁勇讨论集》等。特别是在临终前,他期望中国之文化最高理论,能在世界发扬光大,完成了《希望世界和平之遗言》一篇大作。

    19431227日,祖父怀着抗战未胜,谋求世界和平未成的遗憾,离开了人世。追忆故人往事,是为了铭记辛亥革命先驱追求真理的爱国主义情怀,缅怀辛亥革命先驱的历史功勋,学习和弘扬他们为振兴中华而顽强奋斗的崇高精神,为我市“十二五”规划的圆满实现及转型跨越发展不懈努力。

本文来源:太原日报20111101;本文作者:赵晓颖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1-11-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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