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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扫石

  打开太原市地图,看汾河水一路从古交西来,你会发现,汾河在进入市区之前有一段拐了好几道弯的地带。你可能会想,汾河在这里为什么不走直线,非要弯来弯去地拐着走呢?1989年夏天,正是带着这个疑问,我们太原日报工商部的十几名热衷旅游的同仁们坐火车到这段汾河谷地一探究竟。

    在火车上,列车员对我们说,到扫石站下车,离那一段拐来拐去的汾河谷地最近。于是,当火车钻了好几个隧道,停在一片稍稍开阔一点的地方的时候,列车员说:“这就是扫石,火车在这里只停两分钟。”果然,我们这十几个人脚步还没有站稳,火车便轰地一声开走了。再看这扫石车站,说它位于群山之中太过客气,它四周的大山简直就是壁立千仞!由于车站就在绝壁之下,看山顶须得仰视,就像进入南方的地坑一般。高耸的群山坦露着灰褐色的脊梁,用冷峻的目光注视着这巴掌大的土地。火车开走了,扫石静悄悄的,除了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便是几声山雀的啁啾。让我们这些刚刚离开喧嚣尘世的都市人反倒感觉有些孤独和不适应。云旗和刘鸣两个年轻人耐不住寂寞,冲着群山高声大喊:“我们来了——!”没想到嗓音刚落,群山立即响应,“我们来了,我们来了,我们来了……”回声此起彼伏,连绵了好一阵。

    这一段汾河,其实是古交市和万柏林区的界河。从扫石顺铁道往西走,钻过一条一公里多长的隧道,便来到地图上汾河的第一个拐弯处。西北方向有一个叫周家山的小村子,前临汾水,背靠青山,风景堪称一流。站在周家山前的汾河滩上往南看,滔滔汾河在这里被高山拦住,只能转身沿山梁逶迤南去,让人想起“蜀江春水拍山流”的诗句,地图上汾河为什么在这里拐弯的问题也由此得到了答案。放眼望去,那逼着汾河一路往南的山梁,连绵起伏,群峰突兀,巨石竞秀,宛如桂林山水,为来访者展现了北国难得一见的江南秀色。我等游兴正浓,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汾河往南走。这道弯少说也有10公里长,走到半路,抬头看见山梁上有一道低凹处,思维灵活的李海就爬上去想登高远望,这才发现山梁那边也是汾河。赶紧喊叫我们上来看。原来,水依着山,山恋着水,汾河就紧挨着这道山梁走,走到前面山梁的尽头,便又顺着这山梁的另一面弯了回来。大家纷纷称赞李海的伟大发现,因为这至少可以让我们少走5公里的冤枉路。

    从山梁上下来,已是正午时分,在汾河边上的几棵核桃树下,寻一片空地,大家开始围坐在一起野餐。那时我们的野餐实行的是典型的AA制,每次出游之前,都会由部里的李海按照当时市价的5元所能买到的食品名目写成条子让大家抽取。于是,按照条子,有人买来烧鸡,有人买来煮鸡蛋,有人买来酱肉,有人买来饮料,有人买来水果或蔬菜。这便成了我们野餐的丰盛内容。这一次,王芳抽的是烧鸡一只。没想到待她打开塑料袋,居然一股恶臭扑向众人。然后便是一群苍蝇嗡嗡而至。我赶紧提起那塑料袋抛向远处。王芳大惑不解,说:“昨天买时好好的,咋就臭了?”原来,她买回烧鸡后,因为怕天热,家里又没有冰箱,就把烧鸡放在窗台外面,但由于塑料袋系得太紧,烧鸡就这样给捂臭了。没有了烧鸡,但大家野餐的兴致丝毫未减。吃饱喝足后继续上路。

    有了前面李海的发现,此番上路大家不再跟着汾河绕着走了,而是学会了走捷径。摆在我们眼前的形势是,必须在下午4点之前赶到下一个火车站柳林河,否则当天就回不了太原了。笨办法是仍然跟着汾河绕弯,而捷径便是一次又一次趟过汾河,一道又一道翻过山梁。好在那时大家都还年轻,于是找了个稍微开阔一些的河面,一个个挽起裤腿,一手举着旅行包,一手举着鞋,便往河里趟去。夏日的汾河水虽然不那么凉,但相当湍急,河里的鹅卵石咯得人呲牙咧嘴。走到河中间,水已漫到胸口,为了不让水流冲倒,我们就手拉手地慢慢前行。来到河对岸,就找能够攀爬的地方翻对面的山梁。爬过山梁,被河水浸湿的衣裤刚让风吹干,就又一次趟进汾河。如此这般,我们四渡汾水,五攀高山,最后来到一个叫屋科的小山村,总算找到了通往柳林河车站的小路,赶在末班火车到来之前踏上了月台。

本文来源:太原晚报20110821;本文作者:战富国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1-08-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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