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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考古发现系列19

襄汾丁村人:20万年前的人类祖先

之一 采砂场上惊现“龙骨” 鉴定过程曲折难断

    大家知道,曾经,我国旧石器时代分为早期—中期—晚期,这“三部曲”又分别以北京猿人、河套人、山顶洞人为代表。可是,北京猿人距今约70万年至23万年,河套人距今5万年至37万年,山顶洞人距今13万年,其间从23万年到5万年,有近20万年的时间空白,在如此漫长的时光中,我国竟然没有关于人类的考古发现。

    山西省襄汾县丁村,这里地处汾河之阳,良田沃野,气候温和,草木葱郁,粮茂棉丰。古代汾河的杰作——一层层平展的阶地,裹盖着硕厚的优质砂层,分列在河的两岸。它距临汾市35公里,北起史村,南至柴庄,就在这长约11公里的一片片断崖沟壑中的砂砾地中,丁村人出土面世了,丁村遗址出现了。考古证明,丁村文化要早于河套文化,因此,丁村遗址真正成为我国旧石器时代中期的典型代表而闻名于世。

    在这个村子里,一幢幢明代和清代的宏敞房舍或楼阁,显示了整个村庄外貌的壮丽。黄昏时分,晚霞照在汾河上,映出鲜红色的水面,衬上绿茵茵的树林,村子也就更加美丽。到过丁村的人,都不会忘记它的景色。正是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远在旧石器时代,就有人类长久居住了,以后这里一直没有断过人烟。丁村到底有着怎样的魅力呢?

    1953年,我国国民经济正处于轰轰烈烈的恢复时期,基本建设工程如火如荼。当时,临汾市机场建设工程开工,襄汾县和曲沃县被确定为采砂场(当时采砂的地点丁村、柴庄还属于汾城县,后与襄陵县合并为襄汾县)。在丁村采砂场挖砂的过程中,接二连三地发现各种动物骨骼、牙齿等大块碎片龙骨,以及黑色、有棱有角有刃的石片和石块。这是怎么回事?

    当年,挖砂队的很多农民工觉得,这些白花花的骨头应当是“龙骨”,一定很值钱,于是拿到药铺去卖。一位叫刘三刚的挖砂工人,一次就卖了30多元钱。这事很快就让总指挥郑怀礼知道了,他意识到这些骨头一定很重要,就和县文教科科长程玉树一起到丁村,召集挖砂工地负责人和丁村的干部召开会议,宣讲文物政策,说明这些龙骨的重要性。会后又把几天来发现的龙骨逐一登记、封存保护。

    19536月,郑怀礼和丁村小学教师丁阶三将一份发现古化石的报告送到省文物管理委员会(省文物局前身)。613日晚,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工作人员王择义一行到达丁村,几天工夫,便收集了一对长达1.1公尺的原始牛角以及象的下颔骨,并且采集了若干犀牛和马的牙齿,还发现砂中含有一些破碎的石片和带有棱角的石球,石片不像是天然力所破碎的,石球也不像是受到河水冲磨而成,和其他的石头有着明显的区别。

    于是,王择义小心地把它们带回太原。王择义当时只是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工作人员,并不搞古生物研究。面对这批骨化石和石块,他并不能断定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但他凭直觉断定,这是一批古生物化石,那些怪异的石块很可能就是旧石器。

    625日,一份由王择义起草的《汾城县丁村、曲里一带古化石勘察报告》送到省文物管理委员会,他写道:“旧石器时代,人类和猛兽作斗争的石球,发现于丁村附近的砂砾层中。”但令人遗憾的是,王择义的这一判断,被当时的权威专家否定,“旧石器在周口店,不可能出现在别处”。

    机会缘于偶然。195310月,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研究室的周明镇(已故著名古生物学家、原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中科院院士)、贾兰坡(已故著名考古学家、原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中科院院士)、邱中郎(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和吕遵谔(现北京大学考古学院教授)等到山西省垣曲县进行古脊椎动物化石的调查。

    在即将回北京的时候,王择义谈到6月份在丁村发现的化石,东西像化石,请周明镇鉴定。因而当调查结束,周先生便和他同返太原,去观察他所采集的标本。王择义等周先生考察完丁村化石之后,随即又从床下取出已沉睡了5个月的丁村化石和石器标本请他辨识。

    119日,周先生将其带回北京,请我国旧石器考古的权威裴文中(已故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研究员、中国旧石器文化研究奠基人之一、北京猿人第一头盖骨发现者、中科院院士)教授、贾兰坡教授鉴定。

    裴先生一看见这些标本,就连声叫好,立即问是从哪里来的。贾先生更是爱不释手,抚之又抚,激动地拍着大腿喊道:“好东西啊!”他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丁村。

    这个意外的发现,使大家都非常兴奋。

    他们认定,这些化石和石器绝对不同寻常,丁村发现的石器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打的”。

    消息传到太原,山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十分重视,立即做出决定,派王择义和王建先生进京跟随裴文中、贾兰坡先生学习动物化石和旧石器。

之二 考古专家齐聚丁村 三枚牙齿震惊世界

    1954922日,丁村聚集了我国许多大名鼎鼎的古生物、旧石器方面的考古专家,组成发掘队。

    发掘队由我国著名的考古学家裴文中、贾兰坡、吴汝康、邱中郎、吕遵谔、王建等20多人组成,贾兰坡任队长。这是新中国成立后旧石器考古学界在周口店以外地区进行的第一次大规模发掘。

    到达丁村的当天下午,发掘队就开始到野外调查,首先发现了一具牛的下颌骨和几件人工打制的石片。第二天,他们以丁村为中心开始了地质观察,并选择发掘地点。前后一共发现了14个地点,将它们编成54:9054:103地点(其中有11处发现化石)。

    925日,队员们开始对54:9054:94两个地点进行试掘,很快,从黄土覆盖下的沙砾层中找到了动物化石和石器,并证明了这里就是动物化石和石器的原生层位。随后,他们将全队分为4个小组,分地点进行正式发掘,同时又组成了一支小分队,继续在汾河沿线进行更加深入细致的调查。

    当地农民则在专业人员的指导下,细致地验看沙砾,小心翼翼地用筛子过滤沙子,以防微小文物的可能流失。

    转眼到了195410月,挖掘所得,依然是重复着以前的发现,队员们的心有些躁动。

    王建先生向队长贾兰坡提出,带几个人去离丁村更远的地方新开一个发掘点。这就是后来发现丁村人化石的54:100地点。

    54:100地点,是一个被汾河水侵蚀成一个高达22公尺的峭壁,造成一个极清楚的天然剖面,从峭壁的沙砾层中就可以找到许许多多的动物化石,在交错砂层之间的砾石层中尤其丰富,时常可以找到鹿角、马骨和犀牛的牙齿。

    1015日,54:100地点,一枚门齿悄然出现在考古人员面前,“这会不会就是古人类的呢?如果是,它应该属于右上侧的门齿。”

    三日后,在距这枚门齿1米远的地方,又出现了一枚右下第二臼齿。115日,傅子安又发现了一枚右上侧门齿。

    全队上下沸腾了,大家的情绪被这接二连三的发现所鼓舞。为了庆贺这些发现,队里不仅改善了伙食,还开了文娱晚会。晚会热闹极了,裴文中先生出了个谜面:有一物,坐着比站起来高。当有人猜出是狗时,引得大家哄堂大笑。王择义先生是垣曲人,会弹三弦,他用那土腔土调,边弹边唱的晋南小曲,博得了大家阵阵掌声。艰苦的野外工作,陡然变得轻松、活跃。

    这三枚牙齿的发现,让所有考古队员如获至宝,但它们究竟是不是人类的,还需进一步检测。

    随即,三枚牙齿被考古学家带到了北京的实验室。紧张的测试研究很快有了结论:

    一、由三枚牙齿的大小、形状、颜色,石化情形的相似以及发现地点之近,可以确定这是同一个人的牙齿;

    二、三枚牙齿有不同程度的磨蚀,齿冠的近中面和远中面上都没有接触区的痕迹,牙根尚未形成,所以,具有该牙齿的人是个少年,年龄只有十二三岁;

    三、臼齿咬合面为椭圆形,纹理比北京猿人简单,比现代人复杂。牙齿的间沟为十字形,而这种十字形结构的牙齿中国人最多,占此类牙齿比例的81%。至于那两枚牙齿,则被定为铲型门齿。它既有北京猿人的特征,也有现代黄种人的特征,而与外国白种人的门齿特征差别却极大。

    显然,这三枚牙齿是中国人的牙齿。这是新中国成立后在北京地区以外第一次发现的古人类化石。

    三枚牙齿的发现惊动了全世界!研究在进一步深入,结论在进一步明确,各种特点表明生活在汾河岸边的丁村人距今10万年左右。也就是说:丁村人介于北京猿人和山顶洞人之间,正好弥补了23万年到1.3万年间的中国古人类断代的疑惑,这一结论向世界宣告:中华大地,历史悠久,我们的祖先一脉相承,代代传续,直至今日。

    与此同时,54:100地点的发掘仍在一段长11公尺、宽7尺的面积内进行着。

    更令人惊喜的是,1027日,在砾石层以上约1公尺的地方,由省文物管理委员会的王建发现了一具完整的披毛犀骨架。它是背向汾河侧趴着,除一条后腿脱离身体比较远以外,其他部分几乎互相连接着。根据观察,应当属于梅氏犀。111日,它被装箱运至北京。

    后来,这具幼年披毛犀的复原骨架,成了北京自然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19549月至11月,考古队在北起史村(今襄汾县城)南至柴庄火车站,南北长11公里、宽5公里的范围内进行了52天的调查发掘,在汾河东岸Ⅲ级阶地底部沙砾层中发现含有旧石器和动物化石的地点14处,发现了3枚丁村人的牙齿化石,2005件丁村人打制的石器,以及同丁村人同时生存的28种哺乳动物、5种鱼类和30种软体动物化石。

    贾兰坡先生在《悠长的岁月》一书中满含深情地写道:“对于丁村遗址的发现,我要提出三位有重要贡献的人,一位是襄汾县人民政府的程玉树先生,第二位是王择义先生,第三位就是王建先生……”王建先生也曾说过:“对于丁村遗址的发现,郑怀礼、程玉树和丁阶三都是有功之臣,我们切不可淡忘。”

    1958年,由裴文中、贾兰坡等编著的《山西襄汾县丁村旧石器时代遗址发掘报告》对1954年发现的石制品、人类化石、动物化石以及丁村一带的地质地貌作了全面总结和系统研究,丁村的地质时代属于晚更新世早期,把丁村发现的人牙化石命名为“丁村人”,出土文化称为“丁村文化”。至此,丁村遗址作为我国旧石器时代中期的典型代表著称于世。

    国务院19613月公布的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中,有两处为旧石器时代遗址,一处是大名鼎鼎的北京周口店中国猿人遗址,另一处就是山西襄汾丁村遗址。

可是,大家只是发现了几颗人牙化石,此处会不会发掘出一个像北京猿人那样的头盖骨呢?这仍然是个谜。

之三 幼儿顶骨重见天日 中华民族一脉相承

    1975年夏季,特大洪水漫溢了汾河河道,急流像一条失控的凶龙,吞噬着丁村人化石发现地54:100地点,险情当头,必须迅速行动。

    为避免洪水冲刷造成文物流失,经呈请国家文物局批准,19768月,由山西省文物管理委员会、临汾地区文化部门派张德光、武文杰、白玉珍、解希恭、陶富海,并邀请中科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吴新智参加指导,组成考古发掘队,对54:100地点进行了抢险发掘。这次发掘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当时,武文杰负责工地的发掘工作,每天带领“考古短训班”的学员去工地发掘。914日,天空下着毛毛细雨。由于之前有塌方,清理人员清早6时多就来到了现场,全体发掘队员依然小心谨慎,每个人心中都绷着一根弦。740分左右,武文杰突然听到有人喊“鳖盖!”他立即走到跟前了解情况。

    原来,“考古短训班”的一位女学员——刘艳转,当时是襄汾县医院护工,她挖出来一个像鳖盖的破骨片,就随手掰了几下扔了,队友说不要乱扔,让武文杰看一下再说。武文杰判断这是一块化石,并且马上封锁了现场,各自在自己的地方不动,就地寻找被掰下来的部分,用筛网仔细过滤,很快,五块骨片全对在一起了,一块长约6.5、宽约5.5、厚约0.2厘米基本完整的头骨,摆在了人们面前。

    915日,武文杰便带着这块头骨化石回京。不久,从北京传来消息,这确确实实是一块古人类化石——一个周岁左右的幼儿个体的右顶骨。

    据专家介绍,这个幼儿的头骨上有“顶枕间骨”(位于顶骨与枕骨之间)。它的骨壁较薄,后缘和上缘骨缝的锯齿保存完好。颅内矢状窦沟和脑动脉沟都很明显。后上角有一天然缺刻,可能意味着此个体生前有印加骨。这种特殊的骨头,在白种人中很少,而在黄种人中却占很高的比例。

    这个特征,证明了他在形态上介于北京猿人和现代黄种人之间,与河套人较接近,而和白种人相差较远,说明正是现代黄种人的祖先。

    1023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向全世界发布了这一消息,随后《人民画报》做了全面报道,北京科教片厂又将发掘丁村人的过程拍成电影。

    为了更好地保护和研究丁村文化,山西省临汾地区文化局于1978年正式成立了“临汾地区丁村文化工作站”,从此,丁村遗址的保护工作以新的面貌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1977年至1980年,丁村文化工作站和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密切配合,连续数年对丁村遗址范围内的地质、文化点作了进一步的调查和发掘,又陆续发现10个新地点,并发现一批新材料,从而使丁村遗址由单一的旧石器时代中期文化13个地点扩展为包括旧石器时代初期、中期、晚期的27个地点,地域由汾河东岸沿宽至汾河两岸、范围长达11公里宽3公里的旧石器时代文化遗址群。

    因此,“丁村旧石器时代中期遗址”就改为了“山西襄汾县丁村旧石器时代遗址群”,简称丁村遗址。

    除了足以惊天的人类化石,在这偌大的遗址群中,还埋藏着怎样的秘密?丁村人又是如何生活的呢?

之四 丁村发现特殊石器 石球竟是打猎武器

    丁村人用什么样的原料打制石器呢?专家发现,这些石制品绝大部分是以角页岩为原料的。

    据统计,1954年调查发掘所获的2000多件石制品中角页岩占了94.7%,而燧石、石灰岩、绿色页岩、砂岩、石英所占比例甚小。角页岩是一种灰黑色变质岩,质地均匀,产于丁村以东7公里的低山基岩上。角页岩砾石在汾河东岸的各条冲沟中都可见到,在地层中也较常见,这为丁村人打制石器提供了优质丰富的原料。

    丁村的石制品一般都较大,可分为石核、石片和石器三大类。这些石制品虽然都埋藏于汾河的砂砾层中,有一部分石器有被水冲磨的痕迹,但大部分还保留着较为锋利的棱角。证明丁村人就在附近就地取材制作石器。即使有的石器被河水搬运过,距离也不会太远。

    石核石器有砍斫器、手斧和石球3类。砍斫器是用交互打击法加工的,与北京人的砍斫器不同,后者单面打击的多,交互打击的少。而手斧只有一件采集品。

    石片石器有砍斫器、厚尖状器、小尖状器和刮削器。石片砍斫器与石核砍斫器不同,绝大部分是一面打击的,并且刃部较薄。

    厚尖状器用大石片制成,又分成较厚的三棱大尖状器和较薄的鹤嘴形尖状器两种。“三棱大尖状器”是丁村文化中最富有特色的器物,由于是在丁村首次发现的,所以又称为“丁村尖状器”。

    小尖状器都是用较薄的石片制成,有的刃缘打制得相当平齐,反映了较高的工艺水平。可以想象,丁村人首先从大石核上打下石片,然后再把大石片加工成各种各样的石器。这些石器有的适用于砍伐树木,有的可做挖掘的工具。

    另一种较为特殊的石器是石球,也是最先在丁村遗址中发现,如今在华北地区的许多遗址中都能见到,说明它在旧石器时代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工具。丁村的石球一般在300500克之间,最大的重1500克左右,最小的200克上下。与丁村遗址中的其他制品的原料不同,这些石球大多数不用角页岩打制,而是用质地较软的石灰岩、闪长岩制成。

    那么,丁村人为什么要打制这样的石器呢?到底有何用途?

    原来,砍斫器、手斧适用于砍伐树木,石片则可以做挖掘的工具,而石球呢,并非用来砸击硬东西的,据研究,它是一种打猎的武器,或是两两成对地用皮条链起来当作“飞石索”缠绕动物四肢,或是单个投掷打击猎物。

    从丁村石器的类型来看,丁村人的生活相当丰富多彩,表明了他们拥有较高的制器水平。

    随着考古发掘工作的进展,这里出土的器物越来越多,构成了一套先祖亲手打制成的旧石器,其中既有生产类的,也有生活类的,它们进一步拓宽了考古学家的视野。

    被冠之“丁村文化”的这些器物分为三段,即早段、中段和晚段。这三段文化范围所涵盖的年代,比那三枚牙齿又宽广了好多。

    丁村文化早段,属于旧石器时代的初期,但稍微靠后一些,主要石器有三棱大尖状器、斧状器和石球等,距今约20多万年 (属于早期智人——通常指距今20多万年开始生活在中更新世晚期的形态上介于直立人和晚期智人之间的人类);丁村文化中段,属于旧石器中期,主要器物和早段完全一致,只是精细了一些,距今为10万年左右;而丁村文化晚期,既有先前的石器,又有了以燧石为原料的细石器,如锥形石棱、琢背小刀等,说明这一时期还有新的文化融合了进来,经测定距今约2.6万年。

    丁村文化扩充了丁村人生活的时间,我们稍加留意就会明白,丁村人上承北京猿人,下启山顶洞人,将这漫长的时间填充得滴水不漏。

    那丁村人为什么要在这里生存下来呢?

之五 动物化石映照当年 生活环境温暖湿润

    二十多万年前,在丁村人生存的时候,这里的河湖沼泽里长满了香蒲、黑三棱、泽泻等水生植物,水边大片的草地上有蒿、藜、野菊等旱生草本植物,在较高的东山坡上长着许多落叶阔叶树木,比如栎、榆、桦、臭椿、木犀、鹅耳枥等。

    丁村人时期,这一带的气候相当温暖,汾河的水势相当大,宽阔平静,河水清澈可鉴,河床也比现在高很多。水里生活着大大小小的河蚌,有体长70厘米的鲤鱼,有体长1米以上的青鱼、鲩鱼和体长1.5米的鲶鱼畅游其中。人们还从砂砾层中采集到鲿、鲇等鱼类化石,这些皆属于在能经常保持一定大流量的水中生活的物种。

    在砂砾层中,大家还发现大量软体动物介壳化石,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种大型丽蚌壳,这种动物现在只分布在气候温暖湿润的长江以南地区和汉水流域。

    两岸连绵不断的山岗和砂地上,松树、杉树遮天蔽日,岸边蒿草、野菊丛生,各种动物成群地出没于森林、草地和河边。

    丁村人生活在汾河两岸,在河滩上就地取材制作石器,在树林里采集可供食用的植物,利用石球等工具进行狩猎。

    可见,当时的丁村拥有一个多么原生态、气候宜人的生活环境!

    在丁村各地点共发现哺乳动物化石28种,大部分为生活在森林和山林之中的种类,代表着温暖湿润的气候。从出土的动物化石种类来看,有惯于在森林中活动的獾、狐、貉、野猪和熊,有喜欢在森林和草原过渡地带活动的赤鹿、斑鹿、河套大角鹿、野牛、原始牛和现在北方少见的长鼻目动物象类,也有奔驰在草原上的野马、野驴和举步安详的披毛犀。

    这些动物化石,拓宽了考古学家的思维世界,使他们由此遥想当年,仿佛看到丁村人生存的自然环境,最终才形成了丁村人研究的完整体系和丰富成果。

    科学发现告诉人们,丁村人生活时期,当地气温比现在高得多。事实表明,地球形成以来,气候变化从来没有间断过。地质学家认为我们现在处于一个小冰期阶段,未来的气温可能很热,也可能很冷。人类对气候变化的影响几乎是微不足道的。现在对于气候变化的炒作,应该属于西方政治家的良苦用心。 (本篇完)

  后记:

  自丁村遗址发现后,山西境内又发现了西侯度、匼河、许家窑、峙峪、下川等一系列为代表的旧石器时代遗址,为建立华北地区旧石器时代文化序列提供了丰富资料。

  遗址发掘这么多年来,到丁村考察、参观的中外学者专家以及各界人士、群众为数不少,外国友人涉及数十个国家和地区。德国《明镜》周刊记者邓天诺等参观后,挥毫写了“天上有上帝,地上有丁村”,日本朋友秋夫题词说“丁村文化,辉向日本”,表示了他们的崇敬心情。

  这个村子不但因丁村人及其文化遗址蜚声中外,而且其古色古香独具特色的明清民居建筑群亦早已闻名遐迩,1988年国务院将其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5年11月,临汾地区在这里以丁村民居为阵地,建立了反映晋南地区汉民族风情习俗的丁村民俗博物馆;为了纪念丁村人发现35周年,临汾市又在这里筹建了“丁村文化陈列馆”。

  丁村遗址是我国既有人类化石和大量石制品,又有近30种哺乳动物化石的大型旧石器时代文化遗址群。它不仅在考古学领域中占有极重要的学术地位,而且在第四纪地质以及晚更新世动物、生态、气候等研究方面,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地点之一。

  当年的发掘队长、我国著名古人类学家贾兰坡先生曾这样评价丁村遗址的价值:“丁村之前的那些遗址,不管哪一个,都跟外国人有关系,不是外国人搞的研究,就是花了外国人的钱。而惟有丁村,发现是中国人,搞的是中国人,花的是中国经费,一切都是中国人搞的,丁村是个很值得纪念的地方。”

  但是,目前,挖砂等工程建设对丁村的破坏极大,旷野型遗址的保护仍然是个问题,仅仅修建馆室是远远不够的。

  石器不是冷冰冰的石头,它是我们人类失传的记忆,它承载了人类祖祖辈辈劳作的信息,是我们人类智慧的结晶。 

本文来源:三晋都市报;本文作者:记者 李尚鸿 实习生 孟姣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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