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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方言与山西人系列58:晋西北方言与莜面小吃

  晋西北地区是山西莜麦的主要产区,居住在晋西北的百姓对莜面可谓情有独钟。推成刨花状的叫“猫儿朵窝窝”;搓成长条的叫“鱼鱼”;用熟山药和莜面拌成小块状再炒制而成的叫“谷垒”;将生山药蛋磨成糊状和莜面搓成团子的叫“圪蛋子”;小米粥煮拨鱼鱼叫“鱼钻沙”等等。普普通通的莜面在晋西北百姓的手里变成各种美味佳肴。莜面食品反映着晋西北地区的风土人情,各种莜面小吃的名称折射出晋方言的独特魅力。

    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晋西北人根据莜面的特点摸索出了花样繁多的莜面吃法,常见的吃法有五种:

    第一种是蒸。这是莜面的最常见的吃法。蒸前先成形,由于形状各异,制作难易程度也不相同。

    最好做的是莜面饸,可以借助现成的工具。将莜面面粉用温水和成面团,把面团放到饸床子(一种塑料的压面条的管状工具,将面团放进去,拧螺旋把手,然后面条就从另外一端筛孔压出来了)里,轧成面条,在笼屉里蒸几分钟即可食用,简单、方便。

    最难做的是莜面栲栳栳,又叫莜面推窝窝。栲栳栳(推窝窝)的技术较难掌握,没有经过一定时间的锻炼,是很难做好的。要求双手动作协调,迅速。首先,必须用刚熬开的水和面。然后,用手将和好的莜面压成小剂子,在“推窝窝砖”(或陶质小缸盖)上,用手掌推压成小长薄片儿,卷成小圆桶,整齐装立于笼屉内,看上去就像放大了的蜂窝。最后上锅蒸一蒸,即可食用。

    关于莜面栲栳栳还有个民间传说:隋文帝杨坚偏信奸佞之言,要立次子杨广为太子,唐国公李渊力谏不纳,被贬为并州留守。途经灵空山时,不料身怀六甲的李夫人要临盆分娩,只好借宿灵空山古刹盘谷寺,生下公子李元霸。李渊滞留该寺,常与老方丈谈论天下大事。一日,老方丈对李渊说:“我夜观天象,近日天下大乱,群雄恶战,将军应养精蓄锐,将来必成大业。今日我让香积房给你做顿稀罕饭,吃了之后定会精神焕发,体强力壮。”午时老方丈将莜面“蜂窝”筒筒端了出来,李渊蘸上辣椒吃后,顿觉神清气爽,便问是什么饭。老方丈说是用莜麦面做的,形似“蜂窝”,所以当地老百姓称其为 “莜面窝窝”。后来李渊当了皇帝,便派老方丈到五台山当住持。老方丈带领众僧赴任中,途经静乐县,看到当地盛产莜麦,便把制作 “莜面窝窝”的技术传给静乐人。从此莜面窝窝成为静乐人的待客饭。后静乐人看见这种窝窝像存放东西的直筒“栳栳”,故将窝窝改称为“栲栳栳”。日久这种民间面食传遍了山西,成为山区人民的家常美食。

    莜面也可以包馅儿,做莜面饺饺,特点是皮香馅鲜,软嫩味美。但只能蒸,不能煮。莜麦饺饺可以包不同的馅儿,风味也各异,但莜面固有的醇香不变。

    莜面菜囤囤,是老百姓农忙季节的饭食,有方便、快捷的特点。先将和好的莜面团擀成薄薄的面片,再将事先准备好的菜馅,平均铺在擀好的面片上,然后用手将一头的面片叠翻起来,慢慢滚成一卷,再用刀切成小段,放在笼屉内上锅蒸熟即可食用。

    第二种是炒。炒食的,叫谷垒,也叫不烂子(不烂是“拌”的分音词)。将山药蒸熟压碎,拌入莜面,加入葱花、花椒粉、食盐,用力揉搓直到莜面和山药互相融合,变成松散的谷垒,之后放入笼内上锅蒸。最后在铁锅中放入胡油,油热后投入葱花,把蒸熟的谷垒倒入油锅中炒干。炒出的谷垒,看起来虽然疙疙瘩瘩,但香气扑鼻,回味无穷。

    第三种是焖。焖莜面鱼鱼,俗称“焖圪瘩”。焖莜面鱼鱼要真正做到美味适口,并非易事。除了配制好底料外,重要的是和好面。和面必须用凉温水,用拳头和手掌交替揉踩,直到面团中挤出空气,发出噗噗的响声,才能用双手搓出数尺不断的鱼鱼。鱼鱼搓好后,洒在事先熬好的菜上面,然后盖实加温焖熟。

    第四种是煮。莜面不能煮,硬要煮,只能煮成糊糊。但莜面糊糊不叫糊糊,叫拿糕。拿糕是将一瓢莜面倒进水沸了的锅里,接着再使劲搅拌三两分钟,搅拌成一种稍硬些的泥状就可以了。整个过程用不了五分钟,比煮一碗方便面还要快的,所以拿糕更适合光棍儿吃。

    第五种是烤。莜面椽头饼吃起来香酥咸脆,十分可口。其做法是首先在温水中加适量食盐、用筷子搅拌至全部融解为止,然后将莜面和成面团,再用手将面团搓成粗细均等像椽头粗细的面棒,用麻线把面棒割成一片一片厚薄相等的饼,放在温火上烤干即可。


  晋方言结束语

    为了让读者进一步认识山西方言、保护山西方言、利用山西方言,自2008年初,本报邀请山西大学语言科学研究所所长、博士生导师乔全生教授牵头撰稿,在“晋韵”版开设了“晋方言”专栏,至今已近两年。在近两年的时间里,乔教授与他的学生们撰写了近百篇有关山西方言的系列短文。在这个专栏里,山西方言所蕴含的山西地方文化像一幅幅画卷,生动地展现在读者面前,成为读者了解韵味独特的山西方言的一个窗口。在此,对乔全生教授与他的学生们付出的努力表示衷心的感谢!并对乔全生教授刚刚荣获中国语言学最权威奖项——王力语言学奖表示诚挚祝贺!

本文来源:太原日报;本文作者:乔全生 吴东翔

太原道制作 http://www.tydao.com ( 2011-01-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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