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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修筑同蒲铁路看阎锡山其人

  1932年2月阎锡山就任太原绥靖公署主任,同年4月他便成立了山西省政设计委员会,自任委员长,并编制了《山西省政十年建设计划案》,修筑同蒲铁路则是该计划案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就在这一年的10月,他便着手筹划兴建同蒲铁路。
  同蒲铁路从1933年5月1日开工到1937年7月全线通车,共修筑了4年零2个月,全线约长850余公里,共投资1650万元。从修筑同蒲铁路这一浩大而艰巨的工程中,对我们研究阎锡山其人可得到一些粗浅的认识和了解。
  
  一、从修筑同蒲铁路看阎锡山的经济谋略
  
  修筑同蒲铁路阎采用的是因陋就简、尽量省钱的办法,其主要表现即是把同蒲铁路的道轨修成窄轨,从中我们可以看出他精于算计的经济谋略。修筑同蒲铁路需要大量的资金,但当时政府的经济实力并不雄厚,且阎又拒绝向外国贷款,也拒绝蒋记国民政府的资助,所以资金不足就成了最严重的问题,鉴于此,阎便采用了修窄轨这一省钱的办法。他是这样算计的,修窄轨的造价只相当于标准轨的1/3,用窄轨修筑全长850余公里的铁路,只需2000万元即可。而若要修成标准轨,那凭山西自己的力量,是无论如何修不成的。当时阎锡山是这样作经济预算的:"同蒲铁路如修标准轨,30年复利损失,即可到78.951万元。"所以他采取的经济谋略是先简陋后先进,由窄轨而若干年后再向标准轨迈进,要在最短时间内取得明显的经济效益。他此一经济谋略的依据,用他自己的话来概括即是:"余前闻日人云,日本横滨至东京铁路,初系由德人计划筑米达轨(窄轨)。后以交通发达,屡感不便,屡次设计。有人则批评德人计划之失策,而一专家详细计算,则截至大感不便时止,按当时利息计,修米达轨之所节省者,已可修270条标准轨矣。无怪前有一英国人对我说,我国各种工业,一立工厂,即有巨大之规模,其结果往往亏累。据云,英国各工厂创立之初,多未有绝大之规模者,逐次发达,逐次扩张,亦因创办费用过大,复利损失,即可至一蹶不振也。"
  从同蒲铁路修窄轨的事实中我们可以分析出,阎的经济谋略有二,一是他随机应变的本领使他在当时形势下,既可打着不与蒋介石争权的幌子,消除了蒋对他的防范,而又可利用致力于经济建设这一绝招和权宜之计来对付蒋介石;二是他提出的自强救国、造产救国,苦心经营山西之目的,是要巩固自己的地盘,要为自己的长远利益奠定坚实可靠的基础。而这些谋略的形成是与他固有的出身和从商数年的实践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同蒲铁路工程顺利完成,并且取得了一定的经济效益,一方面表明了他对山西人经商传统的继承和发展,另一方面从中可以窥视到阎驾驭经济的能力和管理经济的谋略。
  
  二、从修筑同蒲铁路看阎锡山的政治策略
  
  修筑同蒲铁路阎极力主张修窄轨,反对修成标准轨,其真正的目的主要是从军事方面来考虑的,其一是便于调动军队,他说:"将来有事,北起大同,直到蒲州的军队,半天就可以调回太原",二是可保"立足之地",他说:"有了事情,外面的火车进不来"。可见,修筑同蒲铁路,阎并没有忘记要拨打一番政治算盘,为了存在,为了使自己的脚跟站稳,永远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同蒲铁路便成了他在军事上实行自我防卫的一道屏障,进可攻,退可守,时常处于应付自如的优势;在政治上他拥兵自重,固守山西,同蒲铁路是他营造独立王国、巩固个人地位得心应手的一张"王"牌。惟其如此:"存在即是真理,需要就是合法"之后的两面性、不倒翁式、骑墙派人物也就成为阎锡山的最本质的特点。
  
  三、从修筑同蒲铁路看阎锡山的商人气息
  
  同蒲铁路修成了窄轨,据说其中阎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阎锡山曾以他族叔阎书康的名义在德国银行存了一笔巨款,但阎书康已逝,而银行有规定非本人不可提款,后阎几经交涉,德国人只允许以废旧窄轨器材变相付给,阎遂借以修筑同蒲铁路,欲从山西人民身上取回这笔钱财。
  从这一说法中我们对阎的了解又多了一个侧面,所以修筑同蒲铁路虽对山西的经济发展起了推动作用,但其真实用意并不在造福人民,而是阎锡山利用政治权力,谋取到了高额利润,其中透露出阎的小资产阶级的商人意识。1935年前后,上海英文《字林西报》刊登过一幅漫画:阎身穿长袍马褂,头戴瓜皮小帽,手拨算盘珠子,口里念叨:"今天又能赚多少钱",即是对其商人气息的真实写照。
  
  四、从修筑同蒲铁路看阎锡山的用人之道
  
  修筑同蒲铁路,在用人方面阎锡山坚持的是"土洋并重"的原则。在修筑同蒲铁路初期,阎锡山高薪聘请了两位德国工程师,一名叫王鼐,一名叫米勒。在国内阎聘请了谢宗周、翟维中为总工程师、副总工程师,宋 为北段局长,祝寿萱为南段局长,月工资四五百元不等,待遇亦相当丰厚。同时阎又非常重视有实践经验的土专家,比如起用对建筑工程的用料和用工计算非常精确的包工组组长阎明厚,熟悉工程诀窍、善于思考的郭廷兰等,这种"中西结合、土洋并重"的做法,使修筑同蒲铁路避免了许多失误和不必要的浪费。
  从修筑同蒲铁路中阎锡山的用人之道来看,说明阎受中国封建传统文化思想的影响极深,而且又通过其出国留洋,接受了西方资产阶级思想和现代科学知识,他成为一个中外文化的合成体,而不是单靠枪杆子逞英雄的"一介武夫",这是他有别于中国其他封建军阀的一大特点。
 

 

太原同蒲铁路大楼

本文来源:文史月刊 2003年1期;本文作者:朱艳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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