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是朱自清的这篇《背影》,让我认识到文字与文学的差别。以至于我现在写“豆腐块”,从不敢说“搞文学”,因为我知道,在太原这座城市,逝去的不算,本土的不算,就是曾经在此生活过的名家,便可拉出长长的一大串。
不信?那跟着我一起,由北向南,找寻一下走过龙城的那些文学背影吧!
市区西北部的上兰村。1968年,一个叫凌解放的青年从河南入伍来到这里,成为一名“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的工程兵。他白天挖窑筑路修河堤,晚上读书看报记卡片,闲时还到附近的窦大夫祠抄录碑文,为后来写出《康熙大帝》等历史小说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成名以后,他曾多次感慨地说:“没有部队,就没有今天的二月河”。
五一路中段的省军区。1981年冬天,一名青年背着书包从北京来太原与父母团聚过春节,他的名字叫郑渊洁。由于厌烦没完没了的串门拜年,他把自己关在坝陵南街的一幢楼房里,开始创作一部全新的童话。谁能想到,这个善良但爱恶作剧的男孩皮皮鲁,后来会成为家喻户晓的童话人物,郑渊洁会成为实至名归的“童话大王”。
钟楼街里的帽儿巷
(今食品街)。1940年5月,年仅5岁的李敖随父亲来太原禁烟局任职,在这里生活了三个暑假。小小年纪的他在太原见识过不小的世面:砖块一样的鸦片,喜棚中的“女招待”,日本相扑团,五条腿的牛,甚至还有茶杯上的“妖精打架”。想他如今成为一代文学大家,嬉笑怒骂快意风流,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子。
五一广场西北面的海子边。1956年9月,当《人民文学》刊发《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的时候,22岁的王蒙正甜甜蜜蜜地陪女朋友在这里“压马路”。他们沿着迎泽大街散步,到山西剧院听丁果仙的晋剧,在柳巷吃刀削面和过油肉,然后再走回迎泽桥西的太原工学院(今理工大),留下了大作家最浪漫的记忆。
青年路上的太原五中。1975年的某天,一个留寸头、穿军装、满脸不在乎、名字叫王岩的青年来这里插班就读。十几年后,当人们发现扛着“痞子文学”大旗、“一点正经没有”的王朔红遍全国时,也不一定能想到他就是五中待过的王岩。后来看王朔编剧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曾经承载过一段“流放”的叛逆青春。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却不知我是谁……”想想那些年那些人那些地那些事儿,即便留下的是远离的背影,也让我变得无比清醒。我深知,与他们相比,我充其量就是一个码字的小工,根本上不了文学的台面。唉,与其望洋兴叹,还不如夹起尾巴发愤,或许有一天,我也能成为别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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